第14章 龙虎山
江西龙虎山山脚下一个茶馆,里面挨挨挤挤,座无虚席。正北一说评书的先生身穿灰布长袍,左手拿着折扇微微扇动,右手大拇指按在醒木上,所谓醒木就是一种方寸大小,可敲击桌面的木块。常在开始表演或中间停歇的当口使用。
茶客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整个茶馆立即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那一员大将率领三千精兵作为先锋部队,与十八路诸侯两阵对圆,诸侯之一的王匡见对面大将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红锦百花袍,身披兽面吞头连环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弓箭随身,手持方天画戟。”
“那将更不答话,手持方天画戟,冲入敌阵,挺方天画戟、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十八路诸侯一阵大乱,人喊马嘶,只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茶客们听的如痴如醉,一个个聚精会神。靠窗户坐着一少年道士,听着评书,抿嘴微笑。年轻道士头戴莲花冠,腰系丝绦,黑色道袍,上面画着阴阳鱼、太极八卦图。也就是大概有那么一炷香的时间,“啪”一声响亮,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卖了一个关子:“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说书先生冲大伙儿抱拳:“鄙人多谢大家捧场,感激不尽。”话音刚落,一个小厮捧着笸箩,在茶客们面前走动,只听见铜钱落进笸箩的声音,清脆悦耳。
一些人见评书说完了,付了茶钱出茶馆,也有一些人继续高谈阔论,无可无不可。
年轻道士明亮的眼睛死死盯着说书先生,说书先生好像没有看见,和一些茶客说说笑笑,云淡风轻。
没有人知道年轻道士腰力围着一把宝剑能刚能柔,跟腰带差不多,说书先生出了茶馆,贼眉鼠眼左顾右盼,说书先生转过街角,见四周无人,摇身一变成一个少女,酥胸半露妖艳淫荡。
此时已经黄昏之时,又是冬季天黑的早。那莲花冠道士悄无声息,跟着少女飞檐走壁,招摇过市。
少女大概走出五六百步后,在一家黑门楼面前停下,掐了一个咒语,便化作一阵妖风,踪迹不见。
年轻道士一愣,暗自思衬:“这里一定是一个大户人家,那妖女肯定又进去害人了,我不能让她得逞!”
道士掏出来一张符箓,使了一个隐身术,飞檐走壁落在一个房坡上,四下观看。只见一片漆黑,只有东厢房有着亮光,传来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简直不堪入目。
年轻道士蹲在窗户底下,舌头点破窗户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里面观看。妖女一丝不挂、赤身露体躺在一个公子身上,妖女搔首弄姿,百般勾引道:“公子我美吗?”
原来这公子便是豫阳王朝一品宰相吕文正的儿子,吕文正那是朝廷的柱石,爱民如子两袖清风,不想自己儿子没有雄心壮志,整天寻花问柳、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年轻道士见那公子脸色苍白,嘴唇铁青,活不过三个月了,已经被妖女榨干了身子,还在这公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就死了吧。可是这妖女一路上干尽了坏事儿,不得不除掉。道士暗自琢磨:“我奉掌教张天师的法旨来捉这个妖女,更待何时!”
年轻道士拔出腰间的长剑,一脚把房门都踹飞了,妖女和那公子大吃一惊,公子随即道:“哪里来的臭道士,竟然敢到丞相府无事生非,你长了几个脑袋?”
年轻道士好像没有听见公子的话,手起处一道黄色剑光拦腰斩向妖女,妖怪大惊失色,身子往旁边一躲,立刻捞了一件衣服披上,一扬手便是三道红线似的光华,落在道士头顶。
道士舞动长剑,敌住三道光华。两个人斗了七八十回合,不分胜负。道士暗自琢磨:“没想到这妖女的法力和剑术都不弱,一时间自己也难以取胜,这如何是好?”
妖女见道士愣神儿,从百宝囊掏出七八颗霹雳弹,都是用硫磺焰硝炮制成的,把地面炸出一个大坑,立即烟雾缭绕。年轻道士身手敏捷,急忙脚踩飞剑出了东厢房。
整个相府被炸毁了一半房屋,公子早就粉身碎骨了,年轻道士不服输,急得直跺脚咬牙切齿道:“不捉住妖女,我誓不为人!”
就这样年轻道士从龙虎山追到轩辕坟,在宝相夫人的帮助下斩杀妖女。宝相夫人见年轻道士身材高大,仪表堂堂,心中有些爱慕,开口道:“小兄弟这是哪里来啊?妖女又是什么来头?”
“小道法号离垢,是龙虎山弟子,奉师父法旨,追杀这妖女,她本是巫山老母辛凌霄的二弟子,炼的是滋阴补阳、盗取男人阳具的邪术,因此被巫山老母逐出师门,她不闭门思过,反而变本加厉,在龙虎山一带不知道害死多少男人,甚至七八岁的孩子因也遭了这妖女的毒手,幸亏遇见姑娘拔刀相助,才除掉了这妖女。贫道没齿难忘,将来一定要报答姑娘大恩。”
宝相夫人道:“请道长里面一叙。”年轻道士离垢道:“男女有别,怎好叨扰。”宝相夫人娇嗔道:“本姑娘救了你性命,连这个小小条件都不允许,还说什么知恩图报,哼!我看全都是屁话!”
不善言辞的年轻道士英俊脸庞一红,扭扭捏捏道:“那小可恭敬不如从命了。”宝相夫人回嗔作喜道:“傻样儿!”说着便拉着道士的手,向里面走去。
年轻道士见宝相夫人美貌,说话如莺歌燕语,娇憨活泼可爱,散发出淡淡的体香,年轻道士不由得心神一荡,两个人无意中对视一眼,年轻道士只见宝相夫人秋水长眸充满了灵气,又如一潭澄澈的湖水、夜空中的寒星。
年轻道士心里纳闷:“在山上的时候师父老是告诫自己那山下的女子都是吃人的老虎,尤其是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更加凶猛残暴嘞。”
宝相夫人见道士发愣,不由得噗嗤一笑,微微一笑却很倾城。年轻道士看的呆了,如此美貌的姐姐怎么会是杀人不眨眼的猛虎呢?可是师父一向正直,不会骗自己的,这让年轻道士十分苦恼、伤脑筋。
不知不觉间两个人已经走近了紫云宫,光华闪闪,瑞彩千条。年轻道士一脸懵逼道:“真是别有洞天,山清水秀。”
宝相夫人进了偏殿,提着一壶茶水,请道士在石桌落座,茶水满了一杯:“小兄弟请吧。”道士道谢后,一饮而尽。
女子把长袖一挥,桌面纵横十几道,棋子分红黑两色,双方各自方形格状棋盘,圆形棋子共有32个,红黑二色各有16个棋子,摆放和活动在交叉点上。
年轻道士一见象棋眼睛都值了,的确这家伙在龙虎山是有名的棋痴,曾经冥思苦想三天三夜,终于破解了千百年来无人能破的残局,就连豫阳王朝一流的顶尖国手也得甘拜下风。
宝相夫人见年轻道士出身,不由得一阵窃喜:“机会来了。”宝相夫人樱桃小口微张道:“小女子先走一步。”
宝相夫人挪了一“炮”,道士随即上“相”,宝相夫人又出“兵”,年轻道士“架炮”,两个人杀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宝相夫人依旧云淡风轻,年轻道士是满头大汗。其实宝相夫人根本不是道士对手,道士之所以满头大汗是因为自己跟女子接触的事情,要是被师父知道了非被骂死不可,叨叨叨说上半天,那谁受得了。可是自己又痴迷于下棋,左右为难,饶是如此道士还是占了上风。
而那个宝相夫人心思根本没有在下棋上,有意无意的用芊芊玉手摩擦道士手背,脚底下倒还老实。
过了一会儿,宝相夫人吹了一口仙气,年轻道士又闻见了体香,不由得心神飘荡,雪狮子向火,身子酥了一半。
宝相夫人娇躯一震,起身离开棋盘,冲年轻道士一送过去芊芊玉手,柔声细语道:“道长来嘛!”
年轻道士一下子变得如木雕泥塑一般,楞柯柯跟女子走到床榻前,于是两个人鱼水之欢,颠倒鸾凤。年轻道士恍恍惚惚,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十分香艳的梦。
梦醒后年轻道士大吃一惊,自己怀里的救命恩人赤身露体,紧紧依偎在自己胸膛,做小鸟依人壮。
宝相夫人望着年轻惊慌的道士,有些赧颜道:“小女子多有得罪,还望道长恕罪,不过小女子是真心爱慕道长的。”
年轻道士默不作声,宝相夫人穿好衣服后,年轻道士说:“不关你事,是我把持不住,迷恋姑娘美貌,好在龙虎山天师可以结婚生子,男女双修。”
宝相夫人大喜,搂住道士脖子道:“夫君不要离开我,咱们一起修行。”年轻道士点点头:“好……的……。”
一年后宝相夫人怀孕,生了两个女儿,后来年轻道士还是走了,杳无音信。打那里以后,宝相夫人怀孕,十个月侯生下林绛雪、林翠莲二姐妹。
宝相夫人伤心欲绝,那道士杳无音信,恨自己看错了人,选择一个负心汉做了夫君。日久天长,这份情逐渐削薄,两个孩子也一天天长大。
林绛雪十岁那年,大雨滂沱,电闪雷鸣,持续七八天之久。一天宝相夫人正陪着两个孩子在洞府玩耍,忽然天空中一个大霹雳,把石壁震碎,从里面掉出来一件东西。
林绛雪感到好奇,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包袱,里面有三卷古书,扭头对宝相夫人道:“妈妈快来这里有三卷古书!”宝相夫人见封面四个大字:玉女真经。
宝相夫人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不由得大喜,原来这是三卷天书,记载了上乘内功心法,分天地人三卷。宝相夫人跪倒在地,郑重盟誓:“我天狐宝相夫人得了此天书,一定努力修炼,广结善缘将来位列仙班,若我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宝相夫人这一番话吓得绛雪姐妹也慌忙跪倒,这次以后宝相夫人潜心修炼,终于修为大增,把《玉女真经》的奥秘全部参透,三百年间跻身于化神境巅峰修为,距离散仙修为一步之遥。
绛雪姐妹大喜:“恭喜母亲修为大成。”宝相夫人道:“这都是天书的功劳,上天有好生之德,渡我修为攀升,从今以后你姐妹二人也要勤加修炼,不可贪玩了。”
二姐妹恭恭敬敬道:“是!”
时间一眨眼八九十年就过去了,一天绛雪见母亲宝相夫人愁眉不展,长吁短叹。绛雪本来就擅长察言观色,善解人意,见母亲忧愁便开口道:“母亲何事烦恼,不知女儿能否分忧?”
宝相夫人揉了揉宝贝女儿的头,柔声道:“咱们狐仙五百年渡雷劫一次,明年八月十五便是雷劫,若躲得过去则万事大吉,若运气不好形神俱灭,甭说修为毁于一旦,恐怕性命难保。”
林翠莲傻乎乎跑来跑去,指着一只蚊子大喝:“蝴蝶别跑!”宝相夫人见此光景,轻轻叹息道:“你妹妹心智不全,恐怕在修为上不能进步了。”
绛雪忧心如焚:“母亲,难道没有躲避雷劫之法么?”宝相夫人道:“不是没有,上一个五百年我的朋友华山老侠尼春华大师曾经送我一法宝五雷天罡罩,成功躲避了雷劫,可……”宝相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可是就在十年前五雷天罡罩自动分解了,形成两件法宝碎片,化作两道光华飞走,踪迹不见。”
绛雪道:“那母亲可有拦截?”宝相夫人道:“我曾用金蛟网拦截,被法宝碎片遁走,后来走遍名山大川也没有找到下落。一天老侠尼春华大师来拜访得知此事。”
绛雪问母亲道:“老侠尼可曾说什么了?”宝相夫人道:“等有缘人自会寻到法宝碎片,那人与你是三世的夫妻。”绛雪脸一红:“娘,你说这没用的玩意儿干啥,羞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