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该怎么谢你
“就这样，要是有人不服的话，我可以把权力交给他，要求是在一个月内让公司起死回生，如果办不到，那就别怪我不讲往日情谊。”
韩廷序视如寇仇的盯着韩容川，捏紧了拳头，不再说什么。
“廷序，你暂时就不要管华东的事了，你继续去江北银做好你分内的事情，要是银行也出了什么岔子，就别怪我不顾多年的父子情分了。”韩栋来说着，冷哼了一声。
韩廷序连忙点头答应，看似心如止水实则惶恐。
韩容川轻轻挑眉，一脸轻松坦然，朝韩廷序轻轻一笑，不知是挑衅还是鄙夷，让韩廷序恨他到了最高点。
又过了几日，梁玉秋征求了韩栋来的同意，回家探望母亲。
江北的江河旁边的大街繁华如画，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无轨电车、人力车、私家汽车在街道上有序地穿行，街道上既有身穿旧式长衫旗袍的人，也有各色装扮的外国人，也不乏身穿西服洋裙的中国人。
银行商铺报社处，更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行人行色匆匆、商贩卖力吆喝、叫卖当日热报的孩童正走街串巷，热情地叫卖。
梁玉秋身穿葱白色旧式长旗袍，外面搭了一件水蓝色的披肩，手中提着一个白色小包，她站在街道边，朝大接左右张望，见远处有人力车，就急忙站出去，朝人力车师傅招手。
一个身穿茄紫色旗袍的大娘，在人力车停下的一瞬间就从她旁边折了过去，抢先一步坐上了人力车，还一个劲儿催促师傅快走。
“哎，我先来的。”她上前理论，可那大娘手一招，就从皮包里掏出几两银子来，催促师傅要走，这些银子可是这人力车师傅要拉好几天客人才赚得回来的，自然也不多说什么，拉着客人转身就往人流中跑去。
她又些无奈，正欲离开，突然一辆黑色的汽车从远处驶来，稳稳地停在了她面前。
他将车子停稳，将车窗摇下，梁玉秋这才看清驾驶室的人。
韩容川看起来和平时很不一样，以往的他总是穿着一件灰色的旧式长衫，戴着一副看起来又笨又重的黑框眼镜，整个人看着病恹恹的毫无生气。
可今日的他看起来气质却截然不同，一身灰色的西装加身，西装面料看起来很有质感，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散发出细细的金光，剑眉星目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英气逼人又十足的贵气高雅，嘴角带着几丝笑意，让人觉得望而却步，深不可测。
“上车。”他朝她示意。
“你知道我要去哪儿？”她看到他这身行头，先是楞了一下，又反应过了。
“随便，我都顺路。”他通透又爽朗，和平时的气质完全不同，好像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一般。
梁玉秋想了想，还是上了他的车。
”你这怎么出来了？“梁玉秋问。
“出来办点儿事，随便送送你。”韩容川淡淡地说着，修长的手握住方向盘，朝人群中驶去。
梁玉秋将车窗打开，看着街道两旁的人群和高楼渐渐远去，车子往家相反的方向驶去，不免有些慌张。
“我回去探望我母亲，你要带我去哪儿？”
“我难道还会卖了你不成？等等你就知道了。”韩容川转脸看了她一眼，眼中划过几丝玩味的笑意。
她也不再多问，只是抓着自己的衣角，默默看着前面的路。
不一会儿，车停在了江北医院门口。
“我们到了。”韩容川将车熄火，侧脸看着她。
她肤白似无瑕的玉，不施粉黛，却清雅高洁得难得，脸色微微潮红宛如一朵开在黄昏时的清水芙蓉，又多了几分端庄和沉稳。
梁玉秋感受到他炙热的眼神，猛然转头，就撞上了他如火的眼睛。
两人四目相对，那一刹她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晃动得厉害，好像有只吃人的虎，正在对自己穷追不舍。
梁玉秋平复了心情，才问：“你带我来这里，难道我母亲在医院吗？”
“嗯，我前几日就把她接来医院的。”韩容川盯着她清丽的脸，柔情地说着。
“谢谢。”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说完就转身要拉开车门下车。
可不知是紧张还是对这汽车的门锁不太熟悉，捣鼓半天没有拉开车门。
韩容川见状，将自己整个身子往她这边倾斜过来，替她打开车门。
那一瞬间，她心却跳得更加乱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在她鼻息间跳动，也在不知不觉间扰乱了她的心。
“咔嚓”车门被打开，她似逃一般下了车，提着包就向医院走去。
进了医院她看到了自己的母亲，被韩容川安置在医院的豪华单人间病房，且每日都有专门的看护照顾着，病情也控制得不错。
与母亲寒暄几句，因为母亲身体不佳，需要多休息，梁玉秋看见母亲无事也放了心，便从病房走了出来。
她以为他早走了，没成想，刚出病房就看见韩容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他慵懒又泰然，翘着二郎腿手中拿着一份报纸，专心致志地读报，远远地看着安静又美好。
见她出来，韩容川收了手中的报纸，站起身来微笑着看她，“不和你母亲多聊聊？”
她摇摇头，眉眼楚楚地看着他，“她需要多休息，我就不打扰她了，只要看着她没事，我就放心了。”
“我母亲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谢你，要不是你我不知她会怎么样，方才我母亲还让我报答你，她似乎不知道你的身份，她以为你是我读书时候的同学，是我的朋友。”梁玉秋满怀感激地看着他，两人一边下楼一边轻轻说着。
她看着眼前的韩容川，确实和此前不同了，以前她觉得他总是无礼又卑劣的，现在却觉得是自己以前狭隘了。
“我说是你的朋友，我是怕她知道了为难。”韩容川笑声爽朗干净，他说着又时不时地打量她面部表情。
“其实，我是很想做你的朋友的，至少不想和你是现在这种关系。”韩容川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渴望和不甘心。
梁玉秋怔了怔，她其实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可不管自己和韩老爷并没有爱情也没有夫妻之实，自己在名分上也是韩老爷的妾，按理来说是他的小妈，两人是万万不能有任何关系的，她是教书先生的女儿，是念过书的大家闺秀，这些礼义廉耻是最明白的。
若要她抛开这些礼义廉耻道德伦理，来遵循内心的情爱，她一时半会也是难以接受的，这就像是一道鸿沟，就这样绝情地横跨在两人中间，她跨不过去，哪怕她清楚自己也已经开始对他的真情有动摇的意思。
见她低着头，久久不说话，韩容川也不打算追问她，只是岔开话题，一脸轻松地问：“嗯，那你现在急着回去吗？”
她连连摇头，又担心耽误他什么，“不着急，如果你有事儿就先去吧。”
“我已经做完了今天的工作，这样吧，既然不着急回去，那你和我去走走吧。”韩容川坦荡地说着，云淡风轻没有一丝波澜，可他看她的眼神却也算不上清白。
原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只是犹豫片刻，就点头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