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心戚戚
穆诗茵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了,她愣了一下,又看了看她的肚子,尬尴的笑了笑。
“妹妹,我知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都可以嫁给容川,还是一样,你做妹妹我做姐姐,我们一起伺候容川。”
穆诗茵脸上虽然挂着看似人畜无害的笑,但她的眸光里含着的有幽怨早出卖了她。
她本以为梁玉秋会拒绝,毕竟她以前就是不乐意做人家妾的,总不会还要赶着去做人家小妾吧。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只是微微一笑,一脸轻松的回答,“好啊。”
穆诗茵明显有些差异,但随后就嫣然一笑,但眼神里对她仍充满敌意。
穆诗茵突然将目光投向了梁玉秋的脸,“妹妹,你用的是什么水粉,看起来白里透红皮肤光滑,起色这样好。”
一旁的翠珍心直口快,只想在穆诗茵面前替自己太太搬回一局,忙道:“是太太自己用玫瑰花粉调制的的水粉,我们太太在这方面可厉害了!”
梁玉秋不以为然,“有孕后我都不大用外面买来的水粉,我担心对孩子不好,所以自己就用花粉调制了些,比不上西洋送进来的高级胭脂水粉,不过只是些粗俗的东西。”
穆诗茵却来了兴趣,“妹妹没想到还有这手艺,我最近上火皮肤干燥,用其他的水粉总是不抵用,如果妹妹还有的话,可以借我点使使吗?”
“我……”梁玉秋正欲拒绝,不料翠珍又将话抢了过去,“我们太太上回做了很多,太太如果你要的话,当然有的。”
梁玉秋脸色有些尴尬,穆诗茵生怕她反悔连忙道谢。
待穆诗茵离开后,梁玉秋才朝翠珍道,“以后我没叫你搭话,你就别抢话。”
翠珍不知所以,但还是点头答应。
傍晚时候,翠珍兴高采烈地告诉梁玉秋,说韩容川晚上会过来陪她用晚餐。
翠珍开心得手舞足蹈,连忙布置晚餐,梁玉秋却一脸平静。
“太太,你怎么看着好像不太开心啊。”翠珍问。
她坐在窗台边,看着窗外已经渐渐落山的夕阳,“有什么好高兴的,他来与不来有什么分别?”
“太太,只要少爷过来了,那你就有希望做少奶奶了呀,而且你还有了孩子,他肯定不会不管你的。”
她只是沉默,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没有说话。
夜幕终于降临,天边的天青色被黑夜吞没,华灯初上,将院落的黑暗照亮,一个高大的人影从院外走了进来。
韩容川轻轻推开虚掩着的门,抬头就看见,一道单薄的人影,依靠在阳台的藤椅上,她的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风轻轻吹动,昏黄的灯光撒在她白色的睡裙上,看着既孤独又清冷。
他轻轻走进去,在她身后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好半天,他才缓缓开口,“最近身体好些了吗?”梁玉秋这才轻轻睁开眼睛,她从藤椅上起身,背对着光站在他不远处。
“劳你关心,好与不好与你有什么关系。”她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是带着脾气说的,显然她心里还是放不下他,哪怕她已经知道他对自己的温暖和爱,都是利用和欺骗。
韩容川眼神中充满歉意,“玉秋,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不得不和你坦白,我确实是利用了你,为了给你补偿,我愿意将公司一般股份都给你,包括赡养你的母亲。”
她面无表情,朝他走来,直到她坐到自己的对面,他这才发现,她那双清澈纯净的眼睛里,早已噙满眼泪。
“你爱过我吗?”或许她也不敢肯定,又补充一句,“或者,你对我动过心吗,一刹一瞬间?”
韩容川脸色平静,他双手握紧,叹了一口气,“我不想骗你,我心爱的人是诗茵,从来都是。”
话音刚落,梁玉秋一手将桌上的一瓶红酒打开,在面前的酒杯里倒满了半杯酒,然后举起酒杯仰着头,将大半杯酒一饮而尽。
他想要阻止,可又不知怎么开口。
她喝完酒,将嘴边的酒液用袖子擦净,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她的眼睛红红的,眼底仿佛沉淀了一层白色的霜雾,灰蒙蒙的。
“那他呢?你打算怎么办?”梁玉秋又开口,意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稚子无辜,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他生下来。”他薄唇轻动,说出来的话却寒得如冬日的天。
“你不打算给我个名分吗?我不明不白给你生孩子,你考虑过我吗?”梁玉秋脸色微红,仿佛有几分醉意。
她说这话的时候,几乎是用哀求的口吻,她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也许日久生情,他会发现自己的好。
“好。但是正妻必须是诗茵,她是个好姑娘,我不能辜负她。”韩容川一双明亮的眼睛,却看不见她的爱。
“嗯。”她点点头。
韩容川突然又变得严肃起来,“诗茵生性善良,你不能欺负她,虽然我对你有愧,但是如果你让她受了委屈,抱歉,我只能选择放弃你,或者,你现在就可以选择把孩子拿掉,我会补偿你一笔钱,你去过自由的生活。”
“我知道。”她眼角划过一滴泪,心想,只要自己一心一意去爱他,他终于有一天会和从前一样爱自己的吧。
因为,她依旧不敢相信,从前那个对自己偏爱,替自己出头,给自己上药无比温柔的男人,不可能突然不爱,只是他对穆诗茵还有旧情,所以一时之间不能接受罢了,只是需要时间。
“那你好好养着,肚中的胎儿需要营养,这些日子,你想吃什么或者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会叫人送来,别委屈了自己。”他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充满了暖意,让她误以为他是真的对自己是有情谊的。
两人就此无言,很快他就吃完了饭,起身拿起外套就要走。
梁玉秋也连忙站了起来,“要不今天晚上就留下吧,你好久没和我聊聊天了。”窗外突然起风了,虽然已经入春了,但夜晚依旧春寒料峭,寒风裹挟着山间的冷吹过来,让人从头到脚的凉。
风将阳台上的吊灯吹得微微摇动,暖色的光影就摇摇晃晃地落在他宽大的肩膀上,晃晃荡荡的,像是不舍他的离开,欲将他拉扯留下,只是他不打算留下。
他挪动脚步,淡淡对她说,“诗茵今晚要和我写请柬,我就不陪你了,你早些休息吧。”
说完,他头也没回,大步流星地出了门。
留下一地寂寞,风声停了,光影也恢复了平静,她瘫坐在沙发上,长长的乌发将满脸的泪水掩盖,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