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NO.9 替代品

这就是弟弟吗？好丑。看着眼前熟睡的婴儿，袁朵伸手戳了戳他的脑瓜子。

“你***干什么呢！这个才是你弟弟！”

袁爹一把扯过袁朵，将她拖到了袁子的面前……哦不，这个时候他只有一个名字——袁宝。

“看这小子长得和老子简直一模一样，以后肯定有出息！”

袁朵迅速白了他一眼，然后盯着袁宝人畜无害的模样，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袁爹接了个电话就跑了。又是碰瓷的事吧……哼，早习惯了。袁朵依旧盯着袁宝，许久，才张开口。

“你命不太好。”

“过两年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成为我的替代品。”

袁朵又看了两眼便离开了——今天还约了架呢。

这一年，袁朵十岁，小小年纪已经知道了如何在商场里顺手牵羊，明明现在还一脸冷漠，下一秒便能落下两颗晶晶亮的泪珠，红着眼睛装无辜。她没上过学，但溜进学校看过，还和别的小朋友打过架，打完就跑，人家根本没地方找她，只知道她不是学校里的学生。

袁朵身上从来不缺伤疤，也不缺淤青。团伙里的兄弟虽说不亲近她，却也不至于动手。她身上的伤，不是打架后的“成绩”，就是袁爹“练拳”后的结果。一开始她也怕疼，一疼就哭，但在知道哭了也没用，哭了还是疼，甚至更疼之后，她学会了忍耐。在被袁爹暴打时忍耐，在干架中加倍施于对方。

她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袁宝出生，她终于看到了出路——摆脱袁爹的出路。

果不其然，袁宝两岁时遭到了人生中第一顿毒打，原因很简单：袁爹醉了，袁朵不在。

两岁的孩子手无缚鸡之力，看到爸爸回来了甚至凑上前去，哪知下一秒就被一巴掌扇到了一边。要不是袁爹那天喝的格外多，早早地晕了过去，袁宝怕是活不到今天——现在想来，这大概是bug buff在起作用。

总之，袁子五岁时，袁朵彻底解放了，再也没被打过，三年后就再也没回过家，终日混迹街头。犯事了，被盯着，大干一架；再犯事，再被盯，再大干一架……两年左右，袁朵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比她小三岁，长得清秀，打架却不比她差。很快，他们经常一起出现，安特坦城的每个角落都有他们的足迹。

随后，袁朵听了男孩的话投奔了头头，还把老大那伙人的计划告诉了头头。有了提前准备，结果自然是头头打赢了老大。袁朵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地位稳了，最后还是被赶了出来。最可笑的是，曾经用甜言蜜语将她淹没的男人在袁朵倒戈三个星期后就找到了新欢。袁朵一锤子送走了他，从此不管有多喜欢一个人，她都不再伸手，最多送个一晚，然后各奔东西。

这么一比，袁子过得比她好不知多少倍。

“说起来，还得谢谢她。”

［嗯……确实，她当年的推荐对现在的你功不可没。］

袁子双臂交叉在脑后，仰面看着天花板，无聊地和1748唠着嗑，就差一盘花生米和两瓶啤酒了。

［唉……想把你当替代品，结果过得连替代品都不如。］

“你这话不对，我压根就不是替代品。”

［小问题啦～话说你想好怎么出去了吗？］

“老大会来救我，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么肯定？］

“嗯，先不说我能给咱们那帮人带来多少钱，就凭兄弟们那仗义劲儿，就算老大不让，他们也会想法子捞我。”

袁子说的是实话。他们那帮人虽然干的不是什么正经事，赚的也不是干净的钱，但还是有义气的。就比如吧，如果哪个兄弟有了不测，老大不仅会出钱葬了那个兄弟，还会给ta的家人一笔补偿金。此外，ta的父母也不用担心以后没人养老送终，ta的父母就是所有兄弟的父母，除非他们干过伤害那位离世的兄弟的事，不然所有兄弟都会照顾他们，无非是质量问题，但最差也不会伤害他们。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出去……商量个事呗？］

“您神通广大，有什么事要和我这种‘臭虫’商量？”

［怎么还记仇呢……］

前天晚上，袁子让1748用瞬移把他弄出去，1748死活不肯。袁子就一整天没理他，1748一开始不停地解释，好说歹说袁子就是不理他，1748一气之下就大骂袁子是“白眼狼”，自己之前救了他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现在还要赔笑脸，从当上管理员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

［像你这种水沟里的臭虫活该被抓起来！最好被关死！］

也不知是不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袁子和1748对骂起来，骂了个痛快，两人又和好了。

［你出去之后学点好，别再干这些脏事了。］

袁子笑了起来，道：“干那些你说的好事我就能拿到钱，就能活下去，就能不再被针对不再被恐惧笼罩不再担心失去什么，就能让白子回来吗！”

1748一时语塞。白子就是袁子小时候在学校偶遇的那只猫，那是袁子心头挥之不去的阴霾。如果不是被1748劝得极度厌烦了，袁子绝不会提起它。果然还是太急了吗……

［对不起……我下线了，你好好休息。］

白子……要是你能回来，我愿意做一辈子好事。袁子侧过身子，没有声音，但控制不住的颤抖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