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以诚相待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小人们举行了一场祭典，将“诚信便签”送到了陆离的卧室。
名字叫便签，其实是一张巴掌大小的残缺皮革，蜡黄色，质地很硬，就算垫在手心里，在上面写字应该也不会破损。
“这可是好东西。”
十次机会，代表着可破十次谎言，若是利用得当的话，一定能起到不错的效果。
陆离吃过晚饭，以葛优躺的姿态瘫在客厅沙发上，刷起了短视频，没刷上几个，便瞅见这么一条视频标题：
《震惊！怨灵彼宅竟然真的有鬼！》
“咦？这么快？”
怨灵彼宅正是江满银家的那间鬼屋，不过这也太快了，昨儿晚上江满银刚把黄金偶像拿走，今天视频都出来了，看来魂渊斋的那帮孙子还挺敬业的啊。
陆离点开视频，里面是段第一人称的鬼屋经历。
做任务……拿道具……走剧情，视频拍摄者一边拍，一边说着阴不阴阳不阳的垃圾话，什么“设施老旧”、“氛围感不行”、“员工不够专业”之类的差评，那叫一个层出不穷。
然而当视频播到了中半段，有趣的事情发生了，拍摄者刚做完一个单人任务，从病房出来，镜头里霍然出现了一个赤膊的男人，手持一杆像是长矛般的道具，正在不远处的医务室门口徘徊。
“你看这人穿的，跟原始人一样，和主题没一点儿关系啊。”视频拍摄者小声说，“这就叫不专业。”
他悄悄摸了过去，准备像他之前对其他NPC做的那样，从身后给赤膊男来个盖帽，没曾想，他这一个巴掌下去，竟然拍了个空！
“唉？什么情况卧槽。”
拍摄者的语气听起来相当震惊，当镜头回正，赤膊男不见了。
镜头开始四处乱晃起来，越来越粗的喘气声，充分体现出了拍摄者此时的慌乱，他在原地找了半天也找不着人，絮叨了两句后，忽然撒腿跑了起来。
“家人们，不对劲，我感到有些不对劲，今天就直播到这儿吧，我、我先撤了啊。”
他正说着，当镜头转过一个转角，视频里原本空无一物的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张涂满彩绘的粗糙人脸，填满了整个画面！
那脸在镜头里看着尤为恐怖，咧开嘴笑着，露出了满口的大黄牙。
“卧槽！卧槽，wdnmd！”拍摄者惨叫了起来，接下来，便是一阵疯狂的奔跑，在他奔跑的过程中，镜头里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半透明人影，他们或怒吼、或哀怨、或娓娓道来，口中说着一种难明的话语。
“啊啊啊啊啊！有鬼，真的有鬼！这到底是什么啊啊啊！”
视频到此就结束了。
陆离笑的肚子都疼了，视频是上午十一点多发出来的，并不是原视频，而是别人录下来的直播回放，到现在为止已经被点击了20多万次，视频下方说什么的都有：
“真吓人，我确定看到鬼了。”
“楼上别瞎说，这一看就是鬼屋的嘘头，剪辑的视频，不过搞的挺逼真的啊。”
“是真是假，实地探探不就行了，我先去瞅瞅，等我好消息，兄弟们。”
而且晚上新发的类似视频不止一个，看起来都是闻着味儿去探店的网友们拍摄的，从累加的点击量上看，已经有了成为爆火话题的趋势。
陆离翻到这儿，给江满银拨了个电话过去。
“老江，今天生意怎么样？”
“哈哈哈，前台的预约电话已经打爆了，预约都排到五天后了！”江满银回道，“兄弟，真就被你说中了，这真的啊，跟假的就是不一样。”
陆离跟江满银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继续刷起了视频，可能是因为看鬼屋类型的视频看太多的缘故，视频网站给他推了个直播间过来。
他点开一看，主播的名字竟然是“魂渊斋官方”。
里面有一男一女围着一个圆桌，正在以聊天的方式，与网友进行着各种互动。
魂渊斋……陆离怎么看这个名字怎么眼熟，忽然一拍大腿坐了起来。
这不就是城北那家搞不正当竞争的鬼屋吗？
嘿，有点儿意思。
陆离沉下心思，看了一会儿这俩人的聊天，大部分时间他们是在尬聊，顺便给自己的鬼屋拉拉人气，卖点儿优惠券啥的。
里面那个男人自称为“小赵”，喊女人叫李总，陆离翻了翻网友们的评论才知道，原来这位徐娘半老的女主播，竟然是魂渊斋的老板。
陆离在网上查了查这位李总的底子，她真名叫李娇，还真是主播出身，早年靠着卖姿色挣了不少钱，虽说她现在成了老板，但并没有把主播的行当彻底丢了不干了，偶尔也会亲自出面，利用自己的人气给鬼屋拉拉客流。
“对了，据说今天怨灵彼宅竟然真闹了鬼，这事儿到底是真的假的。”小赵抛出了一个话题。
李娇撩了撩头发，露出了别有深意的微笑：“这还用问吗？这世界上哪有鬼啊，怨灵彼宅一定是找了花钱找了水军，正在全网带节奏呢。”
“怪不得。”小赵接过了话茬，“说起来这个，我也得在这儿说说最近听到的一则传闻，听说……最近有人雇水军对予城好多家鬼屋、剧本杀、密室逃脱的店铺进行恶意偷拍和差评，您说这事儿，会不会也是怨灵彼宅找人做的？”
“呵呵，这就不知道了，不过他们能雇水军做虚假宣传，那雇水军干点儿别的，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陆离听明白了，魂渊斋这是在造势呢，看到今天老江那边儿有了杀手锏，正面搞不过，就想通过舆论把他拉到不道德的层面上，明明是自己干的烂事儿，现在硬往老江身上脏，真是够不要脸的。
一句话总结：狗改不了吃屎。
“既然你们这么爱吃屎，我就叫你们吃个够。”
陆离拿出诚信便签，把李娇的名字写在了上面。
只见李娇正在侃侃而谈，突然跟过电一般打了个冷战，然后笑着说道：
“小赵，最近雇水军给予城各大鬼屋泼脏水的事儿，其实都是我做的。”
小赵：“？？？”
李娇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但她毕竟干了这么多年的主播，心理素质还是不错的，马上改了口：
“我开玩笑呢，我的意思是，是我拜托我的情人赵有刚，让他利用自己麾下传媒公司里的主播，帮我做的。”
“李总？”小赵声音都颤抖了，拍了拍李娇的肩膀，李娇人都傻了，支支吾吾地想说什么，又有点不敢再说。
但说出去的话，就像那泼出去的水，说出去容易，收回来可就难了，网友们的弹幕顿时炸了锅：
“卧槽，这是什么自杀式发言！”
“你这是咋了李总，良心发现了吗，这是搁这儿忏悔呢？”
“哎哟，你还有情人？赵有刚谁啊，大家赶紧翻翻他的底。”
看到弹幕刷屏，李娇再也绷不住了，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站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不对，我不是想说这个！”
小赵在她旁边想拉，却又不敢，只能连连摆手：“李总，别说了，咱别说了，咱下播吧。”
“下播！下什么播！”她崩溃地喊道，“他们这些狗屁网友懂什么，平日舔我舔的怪起劲，现在竟敢骂我，他们这些垃圾、穷鬼！只配给老娘送钱的乌合之众！”
她说完这些话后，整个人都傻了，一屁股摊在了椅子上，双眼失去了焦距，陷入了一种极为空灵的状态，口中还念叨着“完了……全完了”之类的话。
她的模样并没有获得网友们丝毫的同情，直播间的气氛瞬间从爆炸升级到了核爆。
“敢怼网友？兄弟们，给我冲，冲死魂渊斋，看他们还怎么做生意。”
“不正当竞争是吧，支持受害者前去维权！”
“亏我喜欢她这么多年，真是日了狗了……”
小赵见势不妙，赶忙强行掐断了直播。
陆离笑裂了简直，真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多行不义必自毙，想必今后李娇必将成为网络上的一位传奇人物，在自己的直播间当场原地爆炸，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不对……自毙这个形容不大对。
应该叫天罚，by正义的光明之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