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原巷南楼。
偌大的展厅被数盏水晶吊灯照耀得十分亮堂，璀璨的光线给人一种置身世外幻境的错觉，偶尔有风进入大堂带过吊灯上的水晶缨子，晶体碰撞发出轻而动听的声音，伴随悠然的钢琴声为南楼增添了些许氛围。
许觉扬翘起腿在贵宾室坐着，悠哉地吃着他们精心准备的糕点，随着最后一口送进嘴里，他这才想起看时间，食指轻点桌角的橘色按钮。
很快门就从外面推开了，他头也不抬催促道：“让你们做点吃的怎么就这么慢，我都快吃撑了还没等到，回头我得跟老头子说下，看怎么帮你们提高工作效率。”
几秒过去了，许觉扬却没听见卑微认错的声音，空气仿佛都被拧成一团，极度压抑的气息席卷而来，瞬间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
面前仍是许绍廉那张万年不变的扑克脸，即便不说话站在那，感觉都能把大气层捅出一个窟窿。
“你怎么来了？”许觉扬收起方才吊儿郎当的姿态，气场明显比刚才弱了不少。
“那你怎么来了？”许绍廉没有急着发难，反而拉开凳子坐下。
服务员拿来一副新的碗筷摆在许绍廉面前，并且重新上多了几道精美的菜品，随后全部退出了房间，给父子俩腾出独处的空间。
包间中飘荡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许绍廉展开餐巾铺在膝上，不紧不慢地开始用餐。
许觉扬呆站半天也没作出回应，以他对许绍廉的了解，必定是知道了什么才过来的，分明就是明知故问，他可不乐意接茬。
许绍廉细细抿了口汤，又问：“嗯？怎么不说话？”
“你还不如直接点，说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或许我还能满足下你的好奇心。”
许绍廉放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略带欣赏地看向他，笑道：“你做的是好事，怎么还怕我知道？”
“好事”二字蹦了出来，厌恶感油然而生，要不是为了远在郊外养身体的颜慧心，打死他都不会任由许绍廉差遣拿捏。
见对方又沉默，许绍廉便接着问：“我听他们说，你最近常来南楼转悠，我能理解为，这是默认了接受我的安排吗？”
“像你这种大老板，让人做事不都只看结果吗！到我这里怎么对过程有兴趣了？”
“没关系，只要你愿意愿意听我的，别的都不重要。”
许绍廉没半点被激怒的迹象，起身拉了拉衣服下摆就要往外走，临走前嘱咐道：“这个周末是你妈妈的生日，我打算把她接回家一起过，你记得到场。”
听到这，许觉扬眼眸才变得温和许多，自打颜慧心离开许宅，压根就没机会为她庆生。
从前甚至计划过，想在生日那天偷溜出去找她，最后都以失败告终，还会换来一顿深刻的毒打。
难不成是因为他的顺从，许绍廉才突发善心？
“少爷，食盒准备好了，是直接给你还是我们送过去？”
还是服务员出声，许觉扬才从无边的想象中走出来，愣了愣说道：“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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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着餐盒走出南楼，发现那辆咖色的汽车还停在门口，车门敞开只看到一双纤细交替的腿。
一旁的黑衣人看到许觉扬出来，立马和车里的女人低语着。
紧接着，女人踩着跟鞋从车里下来，微笑着朝他招手，看清脸后许觉扬也咧开嘴角，加快脚步走过去。
“老头子可真奢侈，又换新车啦？”许觉扬左右打量着面前的座驾，小心将餐盒放在后座座位上。
上官菱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挺括的深灰色西装外套衬得她职业感十足，看向许觉扬温柔地说道：“家里车子多，这只是其中一辆，走吧，送你回学校！”
“就他事多，变着法来盯我。”嘴上不服，人却乖乖地钻进车里。
“把你送回去，我也就可以下班啦！”
上官菱也跟着坐上后座，车子开动后并没有刻意和许觉扬搭话，而是将座椅调整到舒适的角度，然后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过一会，她感受到阵阵凉意袭来，熟练地摸找到按钮升起车窗，两手环抱在胸前继续小憩，许觉扬正好吃这一套，好奇地盯着她打量着。
跟上官菱碰面的次数不少，作为许绍廉身边最有话语权的人，每回出现都很低调，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温婉却又不失理性，办起事总让人无法忽视她的专业能力。
只见她薄唇紧抿，很快便发出笑声，并睁开眼看向许觉扬调侃道：“听姐姐的，就用这种眼神就看你心仪的女孩，没几个能招架得住！”
不知道是因为上官菱的笑容，还是因为她的话语，许觉扬罕见地露出羞涩神情，目光转向车窗外满不在意道：“你想多了。”
瞧他耳根子发红，上官菱收回目光感慨道：“转眼你都上大二了，现在都开始能帮老板分忧啦！”
霎那间，方才还澄净的眸光猛地被灰暗笼罩，隐忍问道：“你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只要知道，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不会伤害你的人。”
每次问点什么，上官菱的回答总是让人捉摸不透，或许是因为工作的关系，造就她做什么都模棱两可。
许觉扬冷笑一声，在他看来许绍廉就是个唯利是图的生意人，否则当初也不会借着爱的名义娶了颜慧心，将婚姻视为他人生道路上的垫脚石，用他的话说就是物尽其用。
说话间已经到学校门口，上官菱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对许觉扬说道：“去吧，我们周末见！”
想起周末能见到的人，许觉扬的心情才舒缓了不少，提起餐盒便和上官菱告别。
上官菱笑吟吟地摆手，亲眼看着他走进学校后，掏出手机给许绍廉发信息交差，接着又掏出了另一部手机，点开星标列表中的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