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萨德马索克效应3

市局刑侦大队。

张无梦在重案组门口转了好几圈，也没见有人在，便自己走了进去。

张无梦在众多工位里挨个看了一下，最终在窗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张无梦打量着桌上的文件夹，整整齐齐的码在矮柜上，书写工具也整整齐齐的放在笔筒里，桌上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确实是他的作风。

“那个什么专家呢？来没来？”走廊里传来沈燮的声音。

程治康回他：“罗主任说马上到。”

“马上是什么时候？现在人命关天了！”

“我马上去催……诶，张无梦？”

张无梦从位置上站起来：“我们又见面了。”

沈燮那带着寒光的眼神落在她身上：“谁让你进来的？”

张无梦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程治康推推沈燮：“沈队，那个专家，好像是她。”

沈燮挑了下眉毛，张无梦说道：“沈队你好，我是张无梦，西津市精神卫生中心副主任医师，犯罪心理学重大基金项目负责人。”

沈燮点了下头：“看看案子。”

张无梦说：“白板我已经看过了，有卷宗吗？我需要看看细节。”

“程儿，给她说说案子。”

程治康说：“是这样的张医生，本月六号，我们接到报案，一名高中女生在小区垃圾回收站被发现，就送去了医院，除了被捆绑，几乎没什么受伤的痕迹，受害者说受到了侵犯，但对嫌疑人特征记不清了。

一周后也就是十三号，第二起案件，又一名高中女生在小区垃圾回收站被发现，也是受到了侵犯，手腕脚腕有约束伤，身上多处淤伤。

又一周后也就是昨天，又一名高中女生在小区垃圾回收站被发现，也是受到了侵犯，受伤比较严重了，大伤小伤二十几处，目前还没醒。”

张无梦把口供材料翻看了一下：“他们的证词，是矛盾的？”

“对，目前有两位受害人的口供，都说嫌疑人身材高大很有力量，但第一位受害者说嫌疑人很帅气，第二位却说嫌疑人很丑，所以我们现在对嫌疑人还没有明确方向。”

“昨天的受害者还没醒吗？”

程治康也很着急：“就是一直没醒嘛，医生说受伤挺严重的。我们还想着听她说说看，这个嫌疑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不用听了。”

“不用听了？为什么？”

张无梦拿起旁边的纸笔，说：“受害者记忆偏差效应。受害者因为恐惧、害怕等因素的影响，会对嫌疑人的相貌加入想象特征，就会产生记忆偏差。第三位受害者多半也描述不出嫌疑人特征。”

“那受害者这条线也断了？”

“你们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我们不能再让第四起案件发生了。”沈燮说道：“受害者的受伤程度越来越重，下一次说不好还有没有命活着。”

张无梦合上笔，把写好的纸递给沈燮：“这是嫌疑人画像，希望对你们有帮助。”

沈燮半信半疑地接过去，上面字迹清晰：“男性，18-25岁，身高170-180厘米，体重50-60千克。单亲家庭，与受害者有过生活交集……”

看完，沈燮拧了下眉：“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嫌疑人有上述特征，而且，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

张无梦看看他：“医学也是科学，也是唯物主义。”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性犯罪多数都是由男性实施的，根据照片，嫌疑人在第一个案件中手法很生疏，衣服有纽扣丢失，丝袜有勾丝，这说明在作案过程中他是很慌张的，或者说是对于第一次犯罪的期待与探索。

第二个案件中，嫌疑人手法很娴熟了，衣服完好无损，但是受害人身上出现了伤，也就是说他已经不满足于性的快感，而是尝试施虐快感。

这种产生明显变化的对于成年男性是不常出现的，反而是青少年。施虐是个体力活，对于身形瘦小的男生来说是需要尝试探索的。

而且发现受害者的场地，是在垃圾场，他把受害者视为垃圾，可见他对于女性的情感是负面的。色欲熏心对于青少年的影响不足以导致犯罪，单亲家庭的深远影响才是激发他们宣泄欲望的根源，所以对陌生女性的随机犯罪概率就很小，多半和她们有生活里的交集，比如她们的同学，邻居，之类的。”

沈燮把纸条递给程治康：“再去查。”

程治康看着纸条，脸已经皱在一起了：“张医生，这个范围也是很大的，找起来也不是太容易啊。”

沈燮看了眼时间：“去查他们的交集，会有线索。”

“不是吧沈队，她们三个不在同一个学校，家也不住在同一个地方，家庭背景也是天差地别，哪有交集啊？”

沈燮撇了他一眼：“查不到就是你查的还不彻底，继续去查。”

“那，行吧！”

沈燮又看向张无梦：“你跟我去看一下受害者。”

张无梦看他：“我要去吗？”

“来都来了。”

西津市人民医院，住院部。

到的时候，房间里噼里啪啦，小姑娘把身边能砸的都砸了，医生护士都靠不上前。

张无梦轻轻地敲敲门，屋内的巨响盖过了这轻微的声音，很明显没人听见。

沈燮俯视着她的头顶，抬手哐哐两下，那架势要把门拆了。

大家这才看向门口，张无梦说：“婷婷，我能进来吗？”

婷婷没有抗拒，医生护士只好先出去，留下沈燮和两人在房间里。

张无梦坐下来：“你好婷婷，我是张无梦，是精神卫生中心的医生……”

婷婷继续裹紧被子，拒绝和她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