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箭如神兵
“咳咳……其实啊！原本我是镇西大将军旗下前锋营营长，专长是冲锋陷阵，接这个位置不过十天，对水战根本不了解。而原来的巡海队屈队长因故降职为副队长，但整个队里几乎还是她的拥护者。”我似乎看到斐继光眼里精光一闪。
“除了名义上我是队长外，几乎所有的事务都还是委由屈副队长一手处理，所以我才会如此求才若渴。”我省悟到斐继光想找自己的班底的想法。
“说到这才想到，虽然知道以全兄弟的才能足当队里的参谋，但还没请教你的专长是哪种？平常以何为业？”斐继光重新向我拱手为礼。
“我啊！做过很多职业，比较喜欢的是发明家。”说着把以前做给小仙的小型望远镜拿出来。
“这叫做望远镜，可以看到远处的景物，对水战有很大的帮助喔。不过它还需要修改，目前还不算是个完成品。”我说，并教斐继光如何使用。
“啊！这真是很有趣的发明。完成品需要多久时间做出来呢？”从望远镜里看水军操演的斐继光，对手中的望远镜爱不释手。
“嗯…如果有兵器店和人手的话，两天应该足够了。”我正犹豫着要不要把事业搞大。
“兵器店啊！我还不是很清楚汪海城，待会儿去问屈副队长应该知道。”斐继光的话让我越来越觉得他像个莽汉。
“不如我在汪海城开家专卖店，我想军方和民间应该都很有兴趣才是。至于水军，我挂个无给职的顾问就好了。”我觉得如此才能符合自己不愿被束缚的个性。
“这样啊！虽然觉得有些遗憾，但对双方来说还算不错的选择。我看全兄弟好像也有意隐瞒身分，无给职的顾问干脆也不用往上报了，最好我是没看错人。”斐继光很爽快的说。
我知道斐继光的意思，如非他急需建立自己的人脉，绝不肯承担我是奸细的风险。不过他也有些聪明，世上有哪个奸细会把“高科技”的东西公布出来？
“呵呵……放心啦！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喔！对了……我是从卡里城来的……”我犹豫着该不该谈大殿下的事。
“嗯……然后呢？”斐继光可能还以为我要谈身世哩！
“你知不知道大殿下正在卡里城？”我认为这不算秘密，毕竟这是卡里城人都知道的事。
“有这种事？大殿下不是登基前不会出宫吗？我是没听说过。嗯……应该是去参加开山典礼吧！”斐继光的语气完全少了一份自信。看来斐继光真的不知情，难怪他看起来如此悠闲。而关键人物应该是屈副队长，找机会试试他知情否就清楚了。
“开山典礼只是目的之一，主要是要来汪海城，据说是为了海怪之事而来。”既然答应当顾问，我也不管是否是机密，先知会斐继光一下总是好的。
“啊……是什么时候会来？怎么没有人通知我！”斐继光整个人跳了起来就准备往外冲。
“别急！别急！最快要两天才会到，斐队长先别张扬！听我把话说完吧！”我一把拉住人，将之安抚重新做回座位。
“大殿下是听闻汪海城海域发现海怪才专程要来了解，照理说应该是水军把消息上报的。那么除非大殿下是有意不通知，否则就是有人故意不让你知道。”我臭屁的分析整个事情。
“等等……海怪的事不是巡海队往上报的，况且前任队长也是被指在海怪的事上怠忽职守才被降级。”斐继光赶快澄清着说。
傻眼了，我本来以为是前队长不满被降级而隐瞒消息哩！现在可要好好想想啰……
“嗯……巡海队里有多少人见过海怪？”我想还是从头问起吧！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没有！海怪是渔民说出来的，我们有去做查访，详细情形要问屈副队长才知道。”心急的斐继光又起身拉着我往外走，并向老板取消刚才的餐点。
一到水军营区，斐继光马上要人请屈小队长到队长室，我则观察起整个营区。水军队本部离水军操演的地方不远，约六公尺的高墙阻绝外界的视线，里面除两栋较大的三层楼石材建筑外，靠码头的地方还建有三间木造房舍。我看见每个建筑物前都设有四名卫兵，再加上四个岗哨，光平时的卫兵就要40员。一般来说，卫兵勤务最好不要超过四小时，也就是说每天至少要有240人次的卫兵，以一个560人的单位来讲，卫兵勤务似乎占去太多的时间。再说，水军一但需要出海，能上船的兵员亦不多。这是我在进队长室前给斐继光的第一个意见。
队长室里只有很简单的陈设，一张办公桌加上一组三呎直径的小圆餐桌。办公桌后有面小屏风，隐约看到里面是张床铺。斐继光先坐在小圆桌靠内侧的椅子上，由于只有两人，我自然的坐在斐继光的对面，也就是背对门的方向。
扣！扣！“屈佩莹报到！”门外响起清澈的女声。
“屈副队长请进！”斐继光队长回应道，我也转头看去。
及肩的小波浪卷褐发，细眉鼻挺颊丰，明显烫线的水蓝色军服，英挺的模样不输时下的宪兵弟兄。老实说，我看不出她的年龄，猜测从25到35岁都有可能。或许通报的人有提及我这号人物，看到我的屈副队长没有任何表情，而我正惊讶于前队长竟然是女性。
“副队长先坐下来，这位兄弟有事想请教你。”斐继光指着坐在小圆桌对面的我。副队长很干脆的坐在我右手边。
斐继光也不多话，直接介绍我们两人互相认识，名义上我是军火制造商兼水军顾问。军火商？虽不是很乐意这个名称，但也只能接受，而屈小队长则面带怀疑之色，毕竟我的年纪实在太小了。
“全兄弟，把那个什么镜的拿出来给小队长看看。”斐继光也认为需要东西来佐证。
“这是望远镜，可以用来观察敌情。”我一样做次示范。副队长拿过望远镜，对其效果非常激赏。
“好东西！这样一来，不但能及早发现海盗的部署，我军也可适时做必要的防范。”不愧是当过水军队长，屈佩莹马上看出两军对峙时望远镜所能带来的优势。屈佩莹接着说：“所以相对的，不能让敌军拥有这种装备，希望金先生只供应给我方军队。”我更加佩服屈佩莹快速的思路，斐继光就没想到这一层。不过这样一来，等于民间的生意不用作了。
“嗯……短时间来说是没问题。但少了民间的需求，制造成本将无法降低，对军方来说可能是个沉重的负担。”在商言商是鲁敦叔叔的教诲。
“这种事我无法作主，既然身为水军顾问，端看全先生对我军的支持度如何了！”屈佩莹面无表情的说。
可恶！被将了一军。忽然想起鲁敦叔叔曾提过的谈判技巧……
“但这种装备很容易因军方控管不当而流露到市面，这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嘿嘿……这可不是我的问题啰！
“金先生请放心，其他的军队是有这种顾虑，可以暂时不要卖给他们，至于我的水军弟兄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而经费的问题确实比较困难，嗯……不如当作全先生送给水军的礼物吧！”屈佩莹再次面无表情的说。
耶……耶……这是怎样的女人啊？我苦笑的回答：“屈副队长真是适合做商场的谈判高手，哪天副队长倦勤的时候，务必请你来帮我闯一番事业。”
“心领了！我还是喜欢目前的工作。”屈佩莹的表情真的让我了解何谓扑克牌脸。唉……真是个难缠的家伙，可惜目前与我呈现对立的状态。
“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我想问屈副队长三件事，一是据说有渔民看到海怪，我想知道海怪的情报。二是想问海盗的据点。三是大殿下要来汪海城，不知小队长知情吗？”我简单扼要的提出问题。听到大殿下要来的屈佩莹露出讶异的神情，看样子不似假装的。
屈佩莹很快的想了一下说：“一.大殿下应该是为海怪之事而来，我们没有接到任何通报，如果大殿下是秘密前来，不通报也是正常的。二.海盗的据点还不清楚，但我估计应该在传闻海怪出没的棋盘岛。三.海怪传闻应是假的，据探子回报，声称看到海怪的两艘渔船，数日前同时失踪，而且那两艘船的渔民是一年前才搬来，左邻右舍都不清楚他们的来历，我判断是与海盗一伙的人。”我很佩服她几句话就能交代清楚。
但是海盗的目的是什么？扰乱？隐藏根据地？还是……
“嗯……南方的新日国也有海怪做乱……不好！整件事是个阴谋。”我想起一种可能。
“海盗的目标是大殿下或者伊图国的重要人物！”我显得有些忧虑，虽事不关己，但大殿下的安危必定会影响到伊图国局势，甚至会造成国家的动荡不安。
“我懂了。海盗放出海怪的风声，让皇室派人来了解，再趁机下手。但海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屈佩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而斐继光茫然不知所以。
“要看海盗的强大后台是谁？光凭海盗是不敢与整个国家作对。嗯……屈副队长对海盗有些什么了解？”
“据被抢的渔民说海盗有三艘船，人数约两百人，领头是个身材短小年约四十岁的大胡子，右手小指残缺，其他海盗叫他胡霸。”屈佩莹把知道的消息说出来。
斐继光闭目沉思一会儿后右手往桌上一拍：“胡泰！三年前塔伦国第五军团骁骑营营长。我担任前锋营营长时曾见过他一次。”
“这样说来确定有外力介入了！不过事情恐怕还没那么简单。”由于不清楚整个中央大陆的情势，我不敢妄加揣测，不过心里感觉此事牵涉很广，尤其加上新日国亦派人来请求求助，使海怪的事情真假难辨。
“有何困难？只要消灭胡泰，事情就简单多了。”斐继光说完马上起身，一付现在就要出发，势在必得的模样。
“等等……别急！我们需要一些装备，你先让那些弟兄休息，我们下午出发。另外麻烦请个弟兄带我去兵器店，我想打造一些特殊武器。”虽然对自己的魔法和武艺有信心，但我不想在剿匪时显露，否则就失去隐瞒身分的意义。
听到是特殊武器的屈佩莹会意的说：“我带你去，如果你的武器有需要保密的话，我们巡海队有固定的店家配合。”除了小仙外，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聪慧的人，不禁使我对她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全兄弟，这里有个识别证，请好好保存，以后出入方便。哪天有空去画室请人画一张两吋大的头像来，再帮你做份正式的出入证。”斐继光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张小卡片出来，并写上我的名字。卡片上正面印的是第三号贵宾证。
兵器店并不远，就在巡海队侧门附近，小小的店面隐藏在巷子里，若非熟客很难找到这里的。不知屈佩莹是否原本就话少，一路上都安静无声，甚至也不回头看我是否跟上，一直到店门口才停下脚步。
“这里是狄大叔的宅院！”屈佩莹指着小店面说。我看不出哪里像宅院了，顶多比隔邻的住家宽一些，若不是有人带路，根本不会注意与一般住家有何分别。屈佩莹走到门边拉着一条细金属线，远处传来清脆的钟声。
不多时，屈佩莹立身处的正对面门上传来童稚的声音：“请问是谁？老师现在正忙，若是要订制武器的请直接到“宝发”商行！”
“小怜儿！是莹姐姐啦！狄大叔又在下棋吗？”屈佩莹对着门上的小孔说话。我想那应该是传声筒。
“哦…是莹姐姐！小怜儿马上过去开门！”
奔跑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喀”门闩轻响，开门的是个穿着一身绿，绑着长长马尾的十二三岁小女童。小女童一看到屈佩莹即蹦蹦跳跳的跑到她身前，屈佩莹弯下腰来双手抱住小女孩。
“莹姐姐十六天没来，小怜儿想得紧呢！今天是已经决定要来教人家射箭的吗？”女童只顾着缠屈佩莹，根本无视于我的存在。
“嘻嘻……小怜儿啊，莹姐姐今天还是没空，我带个人来找狄大叔谈公事，等一下马上要回去，箭术的事还要再缓一缓！”屈佩莹放开小怜儿，并要她带我们进去。
门里是条长约三十公尺的穿堂，穿堂两侧墙壁挂着数十件老旧的兵器及冑甲。过了穿堂出现一个空旷的大庭院，等于这个庭院是被周围的民宅所围绕着。庭院里除了两栋平房外，右边摆了两个标靶，左边种了五颗一排的两人合抱大树，其中靠平房的大树下，正有两个中年人在下棋。小女孩的脚步声让两人皆望向我们。
“老师，是莹姐姐带人来，说有公事要找您！”小怜儿走到左侧黄衣中年人前向他禀报，然后站在中年人身后。想必那位就是屈佩莹口中的狄大叔，但屈佩莹却先朝右侧白衣中年人拱手为礼。
“屈佩莹见过神医！”再转身向左侧中年人颔首道：“大叔好！”
神医？是汪海神医吗？我不禁观察起眼前这个脸色红润的中年人。浓眉眼细，尤其眼袋足足有拇指宽，额高耳宽，再加上挂在嘴上的笑容，若不是身材和脸型较瘦小，几乎像是弥勒佛的翻版。
“佩莹今天带水军新任的顾问来找大叔！是想向大叔借设备来……打造武器，他觉得我们的武器不够用来剿匪。”屈佩莹的口气带有嘲弄的味道，似乎不相信我能变出什么厉害的武器。我不知道屈佩莹是安什么心，但知道这样的话等于暗示我轻视狄大叔的武器。狄大叔的脸色一沉，我觉得必需马上澄清此事。
“副队长言重了，全某人要做的武器不是用来杀人的。”由于心中对屈佩莹之言有些不满，体内真气不觉的随心情波动起来，虽然没有敌意，但全身泛起之气势让离我最近的神医连人带椅退出五呎之外。屈佩莹则连退三步的愕然看着我，而狄大叔纹风不动的坐在椅子上。
神医一退马上看向狄大叔，一脸狐疑的问道：“狄老弟你……”
“制造武器当然要讲究杀伤力！这位……小兄弟该如何称呼？”狄大叔缓缓起身走到我身前。
“敝人全水草，见过前辈及神医。”我已认定狄大叔是武术高手，所以称他为前辈。
“请大哥原谅小弟隐瞒我有武术之事。”狄大叔先向神医告个罪。
“二十年了……为了报杀妻断剑之耻，我整整花了十九年研究武器。不但荒废了武术，居然连制造出来的武器也搞不出个名堂。”狄大叔望向我的眼中精芒一闪。
“狄桑……敌伤……十九年……你是西方桑……难怪当时你的伤势如此之重。”神医的话虽轻，但我还是注意到了。
“前辈请恕小子无理。全某没有轻视前辈之心，只是全某不喜欢杀人的武器而已。当然前辈的武器也可以只伤人不伤命，但我无法限制一般人如此作。所以全某退而求其次，想做个能瘫痪敌人的长距离武器。”我无惧于狄大叔的眼光侃侃而谈。
神医好像自言自语的说：“杀人者不是刀、剑，而是人心。”除了女童外，在场三人都陷入沉思。
“呼……看来是我过于执着了，但我还是想在有生之年完成一件神兵，了却二十年来的心愿。”狄大叔心情已平复下来，或许对神医的话有了体悟。由于我曾改造过浮士德的苍龙刀，所以对狄大叔的心情非常了解。不过我并不想替狄大叔改造兵器，事实上我对上一次的行动也有些后悔，虽然浮士德不知道我如何改造的，但不见得没有其他人会因此研究出来。
“唉……全先生需要用何设备？需要人手帮忙吗？”狄大叔转身走回原来的位置坐下。神医及屈佩莹也自然的走近狄大叔的身边。
“嗯……我想先知道副队长使的是何种弓箭？可以让我看一下吗？”我询问着屈佩莹。
“是龙纹弓，我房里还有一副，我去拿来。”女童自告奋勇的往房里跑。转眼就提着弓和一个箭筒跑出来，并将弓箭交给屈佩莹。拿到弓箭的屈佩莹迟疑了一会儿才将弓拿给我。
入手非常轻盈，应该是专给女子用的弓。我打量着手里的弓，长度超过一公尺，不知是何种树木刨制而成，木质纹理像蛇皮，握把处保留住原材料的外皮，摸起来有些柔软，三根弓弦像是某种兽类肠子所绞而成。我试着将弓弦拉满，大约有近六十公斤的张力。我将弓还给屈佩莹并向她拿了一只木箭，箭长三呎，重四两，吋余长的金属箭簇刻着两道血槽。由于我不懂箭术，所以只能作静态的观察。
“大叔有没有八分粗细的金属管？”我心中早已有腹案。
“我想想看……有！我原本有做过风铃……怜儿你再跑一趟，到仓库里靠右边的角落，应该还有十来只吧！拿两只过来给全先生。”狄大叔指示着。
在小怜儿未回来前，我表明不会箭术请屈佩莹试射一箭。虽有些不解，屈佩莹还是按我吩咐，弓虽未拉满，但箭势笔直的命中五十公尺远的靶心。我推估以此弓的力量，要将魔法箭射向两百公尺远的目标应非难事。
小怜儿拿来的两只细长金属管虽各只有半呎长，但足够我切成四只。我拿着一只木箭，将金属管代替箭簇的部分，并将连接箭身的部分封死，然后拿给狄大叔看。
“我要五十只这样的箭，不知两个小时来的及吗？”我向狄大叔说。屈佩莹也好奇的靠过来看着。
“都是现成的东西，不用一个小时即可，但是可不可以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样的武器。”狄大叔有些期待的问我。
“这是魔法箭，请狄大叔将工作坊借我一下，我去完成它再让你们看。”我又拿起一组材料，等着狄大叔的回应。
“魔法箭……怜儿你带全先生去，顺便把这只箭交给后面的人，让他们先打造五十只。”狄大叔拿着我刚才做的样品对小怜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