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桶金
油头满意的提着药走了。乔远还立在原地，都没注意到肖蓓已经呲牙咧嘴的起身走过来了。
“是傅强的经纪人？”肖蓓问。
乔远这才回神，赶忙扶住她答：“是助理。”
“一个助理就这么嚣张？他要的什么混音是什么？”
乔远笑着耸耸肩说：“也没多费劲，就是得把各个轨道的乐器和人声录好了混在一起，听起来效果更好。多花点时间和钱罢了。他说的也对。每个机会都应该珍惜。”
肖蓓抬头看看他的表情，似乎真的没有什么低落与不平。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知道乔远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样的摔打磨练，当年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彻底被砍掉了锋芒，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肖蓓也不知该心酸，还是欣慰。
大夫终于叫到肖蓓，可是很快又要把她打发出去。
“得去照片子，可能还得照核磁。”大夫连头都没抬就开单子。
肖蓓连忙拦住他说：“不用这么麻烦。这是旧伤。天气一冷总得犯一阵。”
一旁的乔远眉头不自觉的促起。
“多久了？”大夫抬头看肖蓓。
“得有五六年了。哦，对了，六年。”
这伤是肖蓓上法学院的时候落下的。那时候别的同学都忙着上律所和法院实习，她却忙着卖鱼。
法学院的学费实在太贵。她找了一家鱼场的工作，每天站在冷库里收拾鱼。还要端着大箱的海鲜码货。有一次装车时不小心摔了一跤，伤了腰。
此时乔远的脸色愈发难看。
肖蓓告诉了大夫几个自己常用的药，大夫又给她开了理疗，两人出了诊室。
乔远走在肖蓓前面，一言不发。他带着肖蓓来到电梯口，肖蓓轻声吐槽：“原来电梯在这里，早知道就不爬楼梯了。”
她的意思是自己的腰伤爬楼梯太费力，没想到乔远回过头来，面色清冷说：“是不是坐电梯就不用碰上我了？”
肖蓓一愣，这还是两人重逢以来乔远第一次表露情绪。
肖蓓抿抿唇没敢说话。乔远突然逼近一步问：“是不是上学时受的伤？”
肖蓓摇摇头，又点点头。是上学的时候受的伤，可是跟念书全无关系。
“是打工的时候伤的？”乔远有点咄咄逼人。
肖蓓赶紧摇头。可是乔远直视她的眼睛说：“不要试图骗我。贝贝，我太了解你了。”
肖蓓气沉丹田也回盯着他，可是没两秒钟就败下阵来。他说的对，肖蓓本不是城府很深的人，认识他又太早，那人对她早就了如指掌。她骗不了他。
两人僵持一会，肖蓓继续嘴硬道：“一点小伤而已。而且我还赚了一笔补偿呢。”
肖蓓那时候受了伤，去了医院才知道黑心老板没上工伤保险。后来肖蓓执业后打的第一个官司就是和这家鱼场老板，赚了人生第一桶金。她用这笔钱作首付，买了一间小小的公寓，终于有了自己的家。
乔远听了这话，眼里的冷冽渐渐退去，却又慢慢升起一股悲伤来。既然有一大笔补偿，想来一定伤的很重。
肖蓓见乔远一直不开口，其实有些害怕。他们过去吵架也是一样。乔远话少，他的沉默最让肖蓓不安。
她假装淡定抬头看看门诊大楼外，不远处一栋活动房门口写着几个红色大字“理疗室”。
肖蓓感叹，这座医院的设计师一定是游戏爱好者，喜欢让病人打通关。
再看看眼前人，似乎心情很糟，脸色也很糟。他站在冬日的阳光下，脸色霜白，比肖蓓更像病人。
“要不你先回去吧？”肖蓓吸口气说：“理疗还要很久呢。”
乔远默不作声，回头目测了一下理疗室的距离，沉默的走过来，突然转过身背对着肖蓓半蹲下来。
肖蓓心间一颤，一时不知所措。
“上来。”乔远回头小声说。刚才的一丝丝怨气消失殆尽，两个字像轻轻的羽毛抚过肖蓓的心头。
她乖乖的凑到他身前，趴在他肩头。乔远用力直起腰来，双臂固定住肖蓓的双腿，背着她往前走。
肖蓓在那瘦削的脊背上一下下起伏，眼睛被阳光晃了眼，有点头晕。她想起上大学时有一次痛经，肚子疼的直吐。妈妈工作太忙不能来接她。乔远去宿舍，靠着一张脸蛊惑了宿管大妈，直接上了四楼去看肖蓓，然后背着她从四楼到一楼，最后用自行车驮着她回家。
从那时起，全校同学都知道，英语系的系花名花有主了，而且是谁都不可能呛行那种，因为她的男朋友太惊艳了。
肖蓓趴在乔远背上，两人都穿着棉衣，隔着两层外套仍然能感觉到乔远突出的肩胛骨。她握住乔远的肩头。喃喃的低语：“怎么这么瘦？不要再减肥了。”
乔远微微侧过头，用余光望一眼肖蓓的面庞，弯了弯嘴角说“好”，然后赶忙回过头去，垂下眼帘。
到了理疗室，乔远又开始跑前跑后，肖蓓坐治疗时，那人就抱着肖蓓的大棉袄在门外静静的等待，连坐都不肯坐一下。
治疗结束后，乔远进屋，从侧面抱着肖蓓帮她起身，一只手始终托着肖蓓的腰。
他帮肖蓓穿好衣服，连扣子都一个个仔细替她系好，像是照顾一个小孩子。
一旁的大夫嘱咐：“理疗还要四次。最好回家也热敷一下。”
乔远忙不迭的答应，扶着肖蓓出门。他指指停车场说：“我背你去车上，然后我去取药。你等我。”
刚才理疗的大夫手艺很好，此刻肖蓓觉得松快了很多。本来神经压迫得腿疼，现在好像也没那么疼了。
“我能走了。”
乔远看她坚持，没有勉强。扶着肖蓓上了车，回身就要走。
”哎，给你钱！”肖蓓忙着掏钱包。
乔远回头来，淡淡看了一眼肖蓓的钱包问：“你有现金吗？”
自然是没有，现在谁带那么多现金。
“能给我微信转账吗？”乔远又问。
这一下把肖蓓问住了，她没打算加乔远的微信。
“那就算了。”乔远回过头去说：“别麻烦了。”说完人已经关上车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