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肯定的方向
借着桌上的火光，岚仕也稍稍查看了一下四周。
只见屋内陈饰简单，一桌两椅便是全部。入门左侧就是简单的床铺，做了简单的架子铺了些干草，再在上面面了块破旧的布料当是床单了，缝了个袋子里面依稀露出来些干草丫子，估计就是御寒的被子了。门口右侧里面稍显凌乱，隐约看出放了些柴火农具之类的，应是存储杂物的地方。
“老伯，这回来半天了，小孩子孤身一人在外，属实是个顽皮的主呢。咱再出去找找？”岚仕随手抄了根木棍对着火盆拨了拨，火星子也跟着散了些到火盆外面来。
“欸，你这是要可是要小心着吖，万一把这房子点了，就算找到了我那孙儿，咱祖孙也是要无处睡觉咯。”老伯说着，从屋内拿了件外衣来，“走吧，这火盆子帮老朽放下，额……搁这就行，让这屋子先暖和暖和。”
“好嘞。”岚仕将木棍插入火盆中，拍了拍手上的灰，环顾四周，说道：“不是我矫情啊，老伯你平时就是这么端到地上的？”
“忘了忘了，老朽年纪大了，身子各方面也不利索，这记性也不好了，等会啊。”
老者将外衣置于长椅上，回屋拿出了两个钩子，穿在了火盆架子上：“小兄弟，你腰上有伤？”
岚仕将木架子放置地上，提了提腰带，回道：“老毛病了，这人生在世出门在外的，哪能没病没祸的，哈哈哈哈哈哈。走吧，再找找去吧。”
“呵呵呵，小兄弟说的是，老朽我无以为谢，就不再多说了。”
正将要出门，门口不知从哪蹿出一道人影来。
“老汉儿，去哪呢，家里还能有客人来呢，不是来讨债的吧，跟你说啊，要钱没有，但你放开我老汉儿，我没有他更没有。”
借着月色，显出身形的却是个高壮有力的男子，头发应是定期修剪，简单扎起紧束脑后，额前散着零星的碎发，几件衣裳也没有一件完整的，里外里看着套了几层，实际不过是东缺西补拼拼凑凑的一两件完整的衣裳罢了。别说，省了针线，造型也还别致。
“这是……”
岚仕望向老伯，一时间竟想不起这老汉提起过他还有个儿子？
“小兄弟，这就是我那孙儿，他爹走得早，娘亲也不知去向，可怜诺。”老汉看见来人，顺势就转身将刚拿起的外衣朝屋内放去。
“老汉儿，他谁啊，跟你很熟嘛。”男子跨进屋内，只见他盘腿直接就坐在了火盆前面烤起火来。
老者从里侧出身：“小兄弟今晚就住在我这歇歇？我这也没啥讲究的，明儿，去，给客人找张板凳来，跟你说多少遍了不要随便坐地上，待会自己把衣服洗干净了在睡觉啊。”
“我这孙儿虽看着高大，其实啊，也才十三四岁。也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反正老朽我啊，是没怎么供他好吃好喝的。来来来，坐坐坐。”
岚仕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是挺壮实哈，这乍一看还以为是个二十来岁的大小伙了。”
“哎，别说了，还是个孩子，可没少惹祸，管不了啦。不过还好就是，在外头惹的事从不往家里带，只求哪一天别死在外头就好咯！”
老者说话声音突然加大，对着明儿蛐蛐了起来。
“老头，你又说啥呢。盼着我点好行不行，我要是有朝一日富贵了，你不跟着享福啊。欸，这位大哥，今晚你睡我那吧，我跟我老汉凑合一下，诺，就那一块，干净的放心。”
岚仕听着，也跟着不自觉地笑出了声：“那谢啦小兄弟。”
续聊了一会儿，困意上涌，便各自睡去，直到鸡鸣破晓。
岚仕在老者起身后，也睁开了双眼。稀稀疏疏的，虽然动作已经很轻了，但农具还有些重量的。望向另一头的元明，岚仕躺了一会，在桌上留了写碎银，便也离开了。
一路缓缓就着晨光，大约走了大半个时辰，才隐隐听见远处的叫卖声。
逛了逛早市，岚仕在路边嗦了一碗粉，听着路边的嚷嚷交谈，没打听到什么有趣的信息，便朝着此前下榻的旅店走去。
刚到店门口还未上楼，便听见一个刚熟悉的名字从柜台处传来：“郊外那元家的杂种，昨日又跑到机鼎阁去闹事，嘿，死乞白赖的求人家给一份工作，那哪是求啊，撒泼打滚不是胡闹吗！”
“就那元明那小子？就这事还没撒手呢？”
“那可不，除了他家住那么远，谁还住那啊。我都怀疑他当初是故意的，损坏人家那么些贵重的物品，人家机鼎阁念他身世凄惨不予计较，他还不依不饶了。也算是每天这为数不多的乐子了，真是常看常新啊哈哈哈哈哈哈……”
“你还别说，这么久了，这小子花样还真没重复过。哈哈哈哈哈哈……”
顿了顿，岚仕回房收拾去了。不一会儿，岚仕裹了个行囊背在身后从楼上走下来了。
“店家，腾房。”岚仕走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向着里屋喊道。
“来了来了，哟，客人先前住的哪间上房？”
“诺，这是房卡。”岚仕拿出一块翠绿木片，摆在台面上。
“哟，贵客，稍等，请容小的查看一番。emmmm，客官您这先前预租了半个月的费用，至今这还剩五日，扣除杂费等等，这是剩余的费用，客官您点点？”
店里的伙计从柜子底下掏出一本册子，又拿出一把算盘，劈里啪啦一通摆弄，将算好的银钱摆在托盘内放置台面，推到岚仕面前。
“嗯，不错，分文未差。”岚仕细细清点一番，才将之收入一个素布袋子中贴身存放。
“那客官您是要往哪里去呀，本店新进了一批舆图，详细标注了特色的酒肆茶楼等，要不要看看，路上也方便些？”说着伙计不知从哪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上涨大小的绢布，正欲展开给岚仕瞧瞧。
“不必了。”岚仕整理好物品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旅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