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借你两万用用
罗涛抹了把杯子，灌入刚刚调制好的柳橙汁，挤上一层奶油端给吧台前的林宇。
“老板呢？”
“哈，他啊，有我调酒了，他在里面休息呢。”罗涛咧嘴笑了笑。
“我以为他是个多严肃的人，没想到是没遇见对付的人，他跟你可是无话不谈啊。”
林宇喝了一口饮料，甘冽的柳橙味道充盈舌尖。
罗涛这家伙，确实得了罗老板几分真传。
“师父外冷内热，你不懂，不过我说实话，谢谢你带我来酒吧，不然我真不知道我还能调酒，那小胖子，是你同学啊？”
“嗯叫崔晓，以后就是一个锅吃饭的弟兄了，多关照。”
“我只是个酒保，他是驻唱歌手，他照顾我还差不多。”
“酒保怎么了？你只要能把老板的手艺学会六成，不说中国整个调酒界，最起码省里你得是个。”林宇竖起大拇指。
旁边传来两声”哒哒”。
“酒心巧克力马卡龙。”
林宇罗涛一转头，发现是个穿龙北二中校服的瘦削男生，手搭在杯垫上。
罗涛二话没说，转身去配料区里找了几块巧克力，打碎了，混入一盅金酒，注入甘彩兰和红薄荷纯汁，一番操作行云流水。
瘦削男生等酒的时候，林宇默默喝着柳橙汁。
“你龙北二中的啊？”林宇随意问。
瘦削男生一愣，神情有点不自然，“嗯，我高二的，33班。”
“哦~怪不得没有印象。”
林宇放下杯子，朝瘦削男生点头微笑。
33班在顶楼，和16班隔了一层，不在林宇丁珊妮的巡查范围内，没见过正常。
瘦削男生接过冒着冷雾的酒心马卡龙，攥起吸管喝了一口，眉头皱了皱，“欠点儿味。”
“哈哈，酒保我兄弟，刚出师没几天，多包涵。”
“嗯你歌唱得不错。”
瘦削男生突然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搞得林宇有点来不及防备。
“哦谢谢。”
“林若溪唱得也很好。”
瘦削男生继续说。
这期间他表情毫无波动。
“就是今天你请来这个弹尤克里里的，他为什么能这么自信地弹奏噪音呢？”
“呃……”林宇愣了愣。
“谁都有第一次表演第一次上台的时候，难免紧张，以后会好的。”
“你说的，我信。”
瘦削男生擦了擦手，“我一直有个疑问，我观察你们几个一阵子了。”
林宇总觉得，眼前这个少年神神秘秘的，就问他观察到什么了。
“你们几个都是高中生吧？但是看样子好像玩儿了好多年音乐了，怎么不去大城市发展发展？”
这家伙还挺会脑补的，正好林宇也懒得解释什么。
林宇总不能跟他说那俩以前根本没有表演经验。
就跟着他的意思打肿脸充胖子吧。
“龙北是一个音乐土壤比较肥沃的地方，而且我觉得我们还太年轻，有许多成长空间。”
“嗯你恋家，这是个好习惯，尤其对歌手而言。”
“谢谢你和我说话。”
瘦削男生喝完东西，留下一句话，就准备离开酒吧。
他还谢谢林宇和他说话，搞得林宇非常迷茫。
“你太客气了……”
罗涛突然从酒橱旁边钻出来。
“林宇不好了！”
“怎么了？！”
“师父，师父发病了！吐血了！”
林宇二话不说掀开案板，钻进后厨。
罗焕敏蜷缩着身体，倒在地板上，眼镜搁在旁边酒桶上。
一本《国际调酒The Joy of Mixology》酒红色封面的书，摊在钢丝床上。
他应该是想看书发现眼镜放在桶上，拿眼镜的时候，发病了。
地上一滩血，罗焕敏双目紧紧闭着，捂住肚子痛苦呻吟。
罗涛蹲在老板面前，刚要伸手去抓他胳膊，想到什么，收回了手。
“林宇，是不是不能动他啊？！”
林宇直接抓住老板一条胳膊扛在肩膀上，抬头示意罗涛扛另一条胳膊。
“肝癌一般不会吐血的，我估计是他小肝癌恶化了，癌细胞跑到肝脏血管里，形成门静脉栓塞了。”
罗涛哪敢怠慢，扛起老板和林宇往外走，又被林宇叫住，“走后门。”
“哦哦哦！”
酒吧里还营业着呢，不能让客人们看见老板这样。
他如果清醒着，绝对不容许这个样子被人看见。
通过一条放满杂物的漆黑走廊，林宇罗涛踢飞一堆纸箱，终于开门出去。
一个骑着摩托的黑衣女子，正在摆弄她的相机，看样子打算走。
“姐，帮个忙！”
“嗯？！”
周倩摩托车停在后巷，她抬头看看，确认这是心乱飞后门，又定定地看着两个少年的脸。
“啥情况啊……”
目标人物？！
周倩赶紧扭脸，“我，我有事儿，得走。”
“诶我认识你！”没想到林宇一把抓住周倩油门，“姐你是白天那个苏尔门店的营业员！”
“啊，啊，啊你认错人了。”
“别管认错没认错，把我俩送医院去，人命关天啊！”
林宇不管她许多，直接和罗涛把老板扶到摩托上，然后林宇坐在最后面，把老板夹中间。
他一把圈住周倩的腰，防止老板滑落，正好勒住前面那位软软的小腹。
“我真……我去，你往哪儿摸啊！”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快点，姐！”
周倩做了半天心理斗争，一咬牙轰动油门，摩托一溜烟出了后巷。
“罗涛！看好酒吧！”
罗涛嘴角微微抽动，他很紧张，眺望着尾灯消失。
回到酒吧，罗涛心事重重。
站到吧台后面，这才发现整个酒吧里的人，都在往他这个方向翘首以盼。
罗涛笑着挥了挥手：“各位，我们家老板考级熬夜看书，有点低血糖，小宇已经送他医院打吊瓶去了，各位，大家继续玩儿！”
“没事儿！继续玩儿！”
酒吧紧张的气氛一瞬间松弛。
小舞台上，林若溪已经在崔晓的尤克里里伴奏里，开始了另一首歌曲表演。
尽管他只会那三种和弦，但是三种和弦加上越来越娴熟的扫弦，已经足够应对大部分快歌。
林若溪虽然不懂乐理，但是她隐约知道崔晓水平非常有限，于是就专挑欢快的歌来唱。
这一首《口红指甲油》来自许慧欣小姐。
叮叮咚咚尤其明快的节奏，迅速把客人们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瓶瓶罐罐太多
我却找不到适合的口红
找不到口红配合我的指甲油
果冻色的指甲油……”
乐音渗透灵魂，沁人心脾，令人流连迷醉。
心乱飞，在林若溪美妙的演唱声里，依然火热。
……
龙北第三人民医院，急诊科收诊了老板。
很快医生走出来通告林宇，罗焕敏的病情。
和他猜测的差不多。
两个月前被查出为小肝癌的低回声部结节，居然长大了两倍。
此时已发展为肝癌二期，癌细胞侵入肝脏血管形成门静脉栓塞，导致门静脉压力升高，胃底静脉血液回流受阻，所以罗焕敏才吐血。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林宇脸色严峻，他从来就不相信命运早定。
他一直相信蝴蝶效应，他的穿越，有可能导致这世上一切事件不再按历史轨迹发展。
“所以要做两个手术，一台是溶栓，一台是取出肿瘤，你们可以联系他的家人吗？”
“不能。”林宇摇了摇头。
周倩连忙摆手：“我只是负责送人过来的，我走了，小老弟，我仁至义尽了。”
林宇没理她，只是抬起头郑重地盯着医生：“必须手术。”
“嗯。”医生脸色沉稳，头昂向远处：“去挂号交钱吧。”
林宇疾步来到柜台一问，这不是择期手术，老板也没在三院立档，必须交押金两万。
“姐，你等一会儿！”
林宇伸手拽住要走的周倩。
“你干嘛，我可拿不出两万！”
“告诉你们经理，我要借他两万用用。”
“你神经病啊！”
“你告诉他，我可以给你们的SRH1231改成绝世名作，我有这方面的研究！”林宇眼里露出一道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