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既视感
和正芯老总徐志认识，是有一次给旗下某位女歌手打榜做活动的时候。
林宇公司需要定制一批会唱歌的超市礼品卡，分发粉丝。
有人向林宇推荐了徐志。
那种会唱歌的超市礼品卡，内部芯片一旦刷卡付款就会响起那位女歌手的歌声，即使放在2022年，也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小创意。
但是吃饭的时候，上京正芯卡业智能科技有限公司老总徐志，跟林宇说过：林老师，我们这个小玩意儿你别看是小玩意儿，我们可是从千禧年就开始做了。
我们的卡，太阳能电池的，只要有光就能响一辈子。
做成卡，就算是卡里没有余额了，发行卡的银行破产了，你们那位小姐姐的声音都能永远正常播放。
后来那位女歌手爆榜，跟这张卡的优秀表现有很大关系。
所以林宇知道，酒桌上，徐志没有吹牛。
2002年，正芯开业的第二个年头，正是创业初期的徐志，最困难的时候。
……
“哦我想问一下。”
林宇转身靠在窗口，看见后面一个同学焦躁地看着他。
毕竟，他已经煲了半个多小时电话粥了。
多少引起了人民群众不满了。
“你们做不做那种会唱歌的磁卡？”
对方大概俯身看了一下区号，一个醇厚的男声惊讶地说：“您怎么知道？我们做，看您区号……”
“放心我不是骗子，我是真需要一批货，餐厅会员卡。”
“我们做，我们做！”对方急不可待。
“怎么称呼？”
林宇手拎着棒棒糖，舔了舔。
“我姓徐。”
“徐经理你好，我姓林，我是龙北人，是开茶餐厅的，需要定制一批会员卡，卡里录上我们酒吧驻唱女歌手的声音，做得了吗？”
“哈哈林老板~我们就是做这个的啊！我们约一下见面您看如何？”
“不用了，我相信你的为人。”
“嗯？！”
对面有点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那种满嘴跑火车的人。”
“您放心，虽然我们没有见过面，但我可以跟您保证一点，您买了我们的卡，那录在卡里的声音就是放到世界末日，都不能消磁！”
“那不能，有点吹牛逼了。”林宇严肃地摇了摇头，“至少到我们茶餐厅不干了，还能有个响就不错了。”
“哎呀您说的什么晦气话。”对面也很严肃，“祝您生意蒸蒸日上。”
“留个QQ号吧，我需要传文件什么的也方便。”
“好的，我QQ是……”
林宇自来熟，抓来老板记账的本子，随便揪了一根新的圆珠笔，在上面写字。
也没个手机，挺烦人的，林宇暗暗吐槽。
“嗯我这人做生意就喜欢快，和徐经理合作愉快了，我改天登门造访请你吃饭都行。”
“看您说的，林老板，咱们就先这么说着，您有需要在QQ上随时联系我，我大半夜都爬起来，甭管两点三点，随叫随到。”
“好的再见。”
终于挂断电话，看着他没要继续打的意思，老板才一头黑线地咳嗽了两声。
“哦，我知道，不好意思。”
林宇掏出一块钱买了个本子加圆珠笔，把电话让给了后面那位同学。
后面那位同学一脸惊愕地走上来，还不停回头看走远了的林宇，跟小卖铺老板嘟囔：“刚才那孩儿，是不是精神不正常啊，在小卖部谈大生意？”
“肯定不正常，打了个上京的长途，就给我两块钱，我都懒得搭理他，你们高中生最好还是贴合实际一点，别总和别人吹牛。”
……
走了没几步来到街角，邓伟正蹲在自家店面门口在黑板上写字：刘芩专辑《你明明爱我》《都是刘芩》《青睐》到货！数量有限！
写完这行字站起来一瞬间，爱转角的门槛，就被一帮手里拿着糖葫芦的高中少女踏破了。
她们一窝蜂把邓伟堵在了店里。
邓伟隐约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少年走过店面，刚要打招呼，就被热情的顾客们挤到了中间。
这种日子曾经他无数次幻想，现在，居然成为了一种痛苦。
店里的磁带总是卖得很快，他需要常常跑去六七百公里外的外省城市武钢进货。
最近累得腰酸背疼的，都怪刚才那臭小子。
不过。
还是希望他，偶尔可以来一来店里。
……
离开爱转角，林宇来到天一音响，发现店里摆了一排格瑞拉牌尤克里里。
Jake Shimabukuro弹奏的尤克里里名曲《Let's Dance》取代了帕瓦罗蒂。
佛朗明哥小调如果配上一些意大利拜占庭式建筑，与穹窿顶、托斯卡纳柱相映成趣，在午后灿烂的阳光下穿行于斯帕卡那波利街，欣赏如此名曲，再合适不过了。
仿佛驱车远远地看着圣母玛丽亚大教堂，慢慢离开视野，他被人喊醒了。
“小老弟你又来啦？看看我这尤克里里怎么样？”
“一般，看来你挑选乐器的水平堪忧。”
林宇看着邱耳朵慢慢落寞下来的脸色，忽然扬眉一笑。
“别难过了，我来是有东西请你帮我置办。”
“亚马哈DTX2002最新的款式，入门级电鼓，还有一样……”
邱耳朵嘴角慢慢咧开，因为林宇需要的这几样他都有。
看他自信地展示那些商品，林宇忽然有点感慨。
这个世界，能人从来没有少过，他们只是在各自的领域里埋头前行。
可想而知，二十年前的自己，错过了多少，真正认识这个世界的机会。
“你先该装箱的装箱，打包的打包，我晚上过来拿。”
“放心，我一定给林宇小老弟办妥。”
邱耳朵这次居然没有面露难色，甚至都没提钱的事儿，让打算解释一番的林宇有些惊讶。
带着这样的惊讶他和邱耳朵告别，又踏入苏尔。
发现一个戴着耳机手握CD随身听的少女，站在一个CD架旁听歌。
透过这个角度林宇可以斜视到少女卷曲绵密的睫毛，在微微颤动。
她闭着眼睛，单手捂住一只L喇叭，粉靥逃出如瀑乌发，微笑上扬，脸部轮廓如半弯银月，焕发着朦胧清辉。
少女一件真维斯大红羽绒服包在身上，却并不显得臃肿，下身是一条覆盖到大腿的牛仔百褶裙，棕色打底裤修饰出两条丰腴浑圆的长腿，脚跟一颠一颠的。
林宇通过这位少女的体型判断，她不是那种瘦骨架的女孩子，而是通过锻炼把身体练得棒棒哒。
比起那些一推就倒的学院系少女来说，她多了一些可以叫醒荷尔蒙的本能。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如果脱了那件羽绒服，你会发现，她比同龄人有料。
也就我们说的，性感。
周倩一个社会女青年站在少女面前，居然形成不了一点优势。
周倩属于那种机车女骑士类型的苗条紧致，比起少女来说，显得相当，呃，贫瘠。
反正林宇不太喜欢太瘦的女孩儿，像丁珊妮有点太瘦了，林若溪呢，又是一种零食吃多了，不健康的婴儿肥，他觉得也需要改善。
而眼前这位少女她从身材上说，实在很符合林宇审美，‘我是说如果放在以前我当制作人的时候，我恨不得让她来团里试训，这身材不跳舞就太可惜了。’
想象的过程中，少女双眸一睁，两只梦幻绮丽，含着水汪汪琥珀色的眸子，瞬间照亮了林宇视线。
大概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少女转头看向站在侧面的林宇，朝有些发愣的少年眨了一下眼睛。
一点不显愤怒，更没有赠他一记冷眼，反倒含着一丝笑意。
这个眨眼，多出了一层挑衅、讥诮的含义。
但是林宇之所以在她转头之后愣住，可不是因为她长得太好看身材太性感，而是因为。
林宇认识她。
准确的说，认识二十年后的她。
他在Left'sprite第三期训练生选拔中见过这个女孩儿。
她当时是那一期残酷淘汰赛里唯一一给林宇留下深刻印象的。
在惨遭淘汰后，这女孩儿泪洒舞台。
她拥有完美的容颜、优美的舞姿以及动听的歌喉，完全具备一名一线明星该有的素质。
但Left'sprite人才济济，竞争实在激烈，有时候想要胜出，还需要天时地利人和。
她向林宇几位评委告别时，手指抹着脸颊两道泪痕，强颜欢笑，深深地看着林宇道：“我，我的妈妈年轻时是国家一级芭蕾舞演员，我也因为妈妈的毕生事业选择了这个职业，但是这个圈子想要加入真的好难。
谢谢各位老师这段时间对赵萌萌我的，呃，照顾，尤其感谢林宇老师，您是我走上这一行的引路明灯，是我学生时代耳机中重复播放的声音，是跳舞时伴我起飞的背景音乐。
我很遗憾，不能加入Left'sprite，不能成为您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