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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4章 是她啊
真田苓的左手拎了一根钢管,一个人对抗所有想要杀掉她的人。
在她重伤,并且旧伤复发的时候。
双方战争一触即发,真田苓脸上的鲜血混着汗水自下颌处滑落,滴答,几不可闻的一声,滚落在尘土里。
砰!是钢管与太刀激烈碰撞的声音,不论是谁都是拼着一股狠劲,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活下来,没人会心善到把自己的命交给其他人。
真田苓不在意这些拿刀的人,她的重点关注是拿枪的人,这些才是背后放冷箭的好手。
一个又一个的人被真田苓打到在地,同时她自己也不断的负伤,一个刀口接一个刀口的覆盖在身上。
嗞的一声,真田苓堪堪避过砍来的太刀,但是刀尖还是削断了她的一截头发,擦过下颌,割裂了耳朵,只差一点儿,真田苓的整个耳朵都被削下来了。
真田苓迎着他的攻势,将钢管狠狠的砸向他身后的人,左手握住刀刃,直接将刀夺了过来。
五指被割出整齐的伤口,真田苓没有半分停顿,刀尖一转,劈手刺入他的腰腹,又整齐的拔出来,刀锋上鲜血温热。
这人死不了,但是他爬不起来了。
真田苓太熟悉人类身体的构造了,她解剖过的尸体比吃的土豆还要多,从哪里刺入会使人重伤不至死,她比医生还要清楚。
但是别人不知道啊,他们所看到的就是真田苓面不改色的捅死了一个人,在她自己断腿的情况下。
直到现在,围攻真田苓的这群男人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真田苓刚刚说的,她真的生气了,是认真的,并且会付诸行动。
太刀果然比钢管更好用,真田苓在可控的范围内不知道砍了多少刀,鬼哭狼嚎的惨叫,鲜血喷射,地上掉落的残肢。
真田苓心里平静到不起一丝波澜,砍人在她眼里就跟在地里砍西瓜一样没什么差别。
这又不是第一次,她又不是没*过人。
过往的暂且不提,单就是上次的围剿毒窝的行动,真田苓和正木警官杀了多少毒贩子,她自己都数不清,又怎么会因为眼前的小场面而畏缩,再说了,这些人又不会死,顶多之后在ICU多住几天罢了。
砰砰的枪声响起,真田苓也会把人挟持起来朝他们扔过去,这时候人死了可就不是她的错了。
拿枪的那几个人,或因为躲避,或因为真田苓逼的太厉害,好几发子弹都打到房顶上去了。
真田苓受伤的右手死死的勒住领带,压迫他的喉咙,不顾自己手臂的疼痛也要勒断他脖子的力道,打架还系领带,瞧不起谁呢。
再者,她记得清楚,这人就是拿绳子勒她脖子的人,她现在还回去,相当的公平。
左手持刀不断的拼搏,偶尔还拿身后的人挡一刀。
眼见有人高高的举起棒球棍死命的砸下来,真田苓毫不客气的把手里的人丢了过去,砸吧,随便砸,砸死算你们的。
真田苓浅粉色的运动衣早就被鲜血染成了赤红色,大多数都是她自己的血,她也能感觉到喉咙不断翻涌的腥甜,腰上的枪上第三次撕裂,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真田苓一刀扎进男人的大腿,还没有抽出来,就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危险。
终于有人找到机会,瞄准了真田苓的后心,打算一击毙命。
真田苓全力避开,可是她的腿断了,反应能力急速下降,躲开了后心的致命点,但是子弹射入了左侧的肋骨处,一道血花顿时炸开,真田苓应声倒地,她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子弹被肋骨卡住了,没有伤到肺,这就是万幸,肺部受伤致死,是最痛苦的死法。
开枪的男人吐了一口血沫,他的肋骨至少断了四根,都是被真田苓打的。
他上前几步,还记得真田苓刚刚的反击,拉扯着她的头发,把人提起来,“总算抓到你了。”
真田苓头皮吃痛,但是面上不显露分毫,只有唇角处有鲜血慢慢溢出。
男人抓着真田苓的脑袋,狠狠的在地上磕了几下,“我不会让你轻易死的。”
他扯着真田苓往楼梯上走去,这是一个化工厂,里面分了两层,高八米,楼梯本该通向化学反应池,只不过一层的池子被带走了,只留下一个隐约的轮廓。
男人把真田苓拖到楼梯的边缘,底下是坚硬的水泥地面。
他一手拿枪指着真田苓的脑袋,一手锁住她的脖颈,现在他可不敢在小瞧这个女人了。
“真田苓,我说了,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我也知道你还没死,睁开眼看看楼下。”
“看清楚了,那就跪下来求我,跪舔我的皮鞋,说不定我还能给你一个痛快。”
“否则,真田苓,到现在想要杀了你,可不仅仅是任务了。”
“真田苓,你只要答应跪下来,跪下来饶命,求我放过你,你就不用受苦了,否则你就会被摔成肉酱!!”
男人恶狠狠的在她耳边说道,每一个字都带上了浓重的血腥气。
真田苓确实往下看了,不过她看的可不是水泥地,而是不远处堆放的木箱子,摞了三层。
八米高,只有些危险,但也不是绝对。
真田苓嘴唇微动,却不是说出什么求饶的话,这压根不可能,杀了她都不可能。
诚然,真田苓在一开始的时候,不介意伪装一下自己,但若真的被逼近了绝境,她一个求饶的字都不会说出来,她眼皮眨一下就算她输。
“Don't threaten me.(不要威胁我。)”
男人一愣,“什么?”
真田苓为什么一直忍到现在不反抗,除了挨枪子后太疼之外,就是为了积蓄体力。
真田苓猛地抱住男人借力往前一扑,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护栏根本成不住两个人的重量,随着咔嚓一声,几人从楼梯上掉落。
跟着楼梯上来的可不止控制真田苓的一个男人,三四个人搭着上来要置真田苓于死路,他们离得太近了,真田苓把男人带了下去,男人也扯着这几个人掉了下去,就跟下饺子一样。
四米高是普通人的极限,六米是重伤在地,八米非死即残,但这是没有阻挡物的情况下。
真田苓既然敢跳下来,那就是做好了准备。
她在半空中死死的按住了男人,身体一半压在他身上,两人落在了木头箱子上,稍有减缓,但是木箱年头太长了,早已腐朽,噼里啪啦砰,木箱层层断裂,他们还是摔在了水泥地上。
男人被带下来的时候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惊骇到极致,一句骂娘的话都说不出来,人便重重的摔落在地,骨头断裂的剧痛瞬间席卷了整个神经。
哪怕有对方的身体和木箱的阻拦,真田苓还是在落地的瞬间,胸腔猛的一震,噗的吐出一大口鲜血,口腔鼻腔一片腥甜,断了几根骨头就不说了,她懒得去数。
真田苓把扎进自己身体大块的木头拽下来,然后在男人手指艰难蠕动的时候,拿走了离他近在咫尺的手枪。
男人比真田苓的伤只重不轻,口鼻都是鲜血,瞪着眼睛骂道,“..疯子...疯子..”
原本在楼下的人都被镇住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真田苓这疯女人,她宁可跳下来摔死,也不肯说一句求饶的话。
他已经不可能再爬起来了,另外摔下来的几个也是,不过他们可不是真田苓拉下来的,死了也怨不着她。
解决了这几个还有一批人,真田苓扣动扳机随意的朝他们开枪,大概是因为摔得太厉害,子弹打偏了,射到了屋顶,发出叮的脆响。
真田苓还能强撑着坐起来,已经非常不错了,外层的男人忌惮真田苓是不是还藏着什么杀招,迟迟不敢上前。
真田苓拿着枪,没什么力气的冲他们一群人招手,尽快吧,别磨蹭了。
男人见状,紧张的吞咽唾沫,可又见真田苓浑身是血的惨状,心里一发狠,咬咬牙,“给我上!她现在动不了了,杀了她!”
真田苓好像是没力气了,一动不动的,却又在他们慢慢的靠近,想要开枪射杀她的时候,猛地站起来,干脆利落的开枪,子弹准确无误的射进他们的肩膀。
惨叫声不断响起,然而子弹总有用完的时候,对方人数太多,很快真田苓就被他们包围了。
真田苓实在是太疼了,几乎无法反抗,才干掉一个人就被制住了,双臂被两个人按住,其中一人拿枪指着她的脑袋。
对面还站了一个,手里拿了一把匕首贴在真田苓的脸上,冰凉的触感似被蛇信子舔过。
男人几乎要被真田苓逼疯,他从来没见过这么能折腾,还不怕死的女人。
哪怕到现在,真田苓的眼里都没恐惧,一丝一毫都没有。
男人心里忽然升起一种变态的想法,他要看到这个女人跪地求饶,折断她的一身傲骨,把她的硬骨头一块一块的碾碎。
手下用力,锋利的刀尖瞬间割破了真田苓的脸颊,男人抓着刀在真田苓的脸上用力的划下,皮开肉绽,鲜血涓涓的涌出。
真田苓痛极,脖子向后抻想要避开,却被他们制住了肩膀无济于事。
男人怨毒的说道,“真田苓,你想要一个痛快吗?”
“那就跪下来,心甘情愿的跪下来,好好的求我,说你知道错了,求我杀了你。”
“脸很疼吧,身上也疼的厉害吧,那就求饶吧,你认输,我给你一个痛快!”
真田苓只觉得他们傻逼,一个个都想让她跪下,脑子里装的是屎吗。
不过,真田苓在心里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可以了。
真田苓满脸的血,脸上都没一块好肉,可是她突然的笑了起来,牵动了伤口血流的更欢了。
男人瞳孔急剧收缩,“你笑什么!啊!你笑什么!说,真田苓你笑什么啊啊!!”
真田苓嘴里全是血腥味,声音因为失血也有些微弱,“你听。”
听什么?有什么好听的?男人不自觉的顺着真田苓的话,听听周围的动静。
只有手机铃声滴滴滴的声响,从真田苓被带过来后手机一直在响,可想而知打电话的人多有毅力,但是没有人能接通一下。
男人心底忽然有些恐慌,那是对未知的恐惧,听什么,真田苓说的是要听什么,到底是什么!
咔--咔咔---咔嚓----咔啦
男人一愣,这是什么声音,好像是从..是从头顶上方传来的!!
砰-哐啷一声,尘土飞扬,是房顶的钢铁支架掉了下来,砸起了一片尘土。
男人愣在原地,不明白这东西怎么会掉下来,所有人都往头顶看去。
真田苓手臂上的力道有一瞬的松懈,就是现在,真田苓手臂扭过去,扣住他的肩膀抓着他拿枪的手朝着钢架上连续开枪。
砰砰砰砰,每一发子弹都打在钢架连接处,使原本就不堪负重的钢架发出危险的声响,然后轰然落地。
天花板就跟抽筋了一样,噼里啪啦的声响震天,沉重的钢架一块接一块的掉落在地,砸向了地面,也包括了地面上的人。
真田苓在睁眼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钢架的脆弱,他们又有枪,她便故意的瞄准了上方,为的就是现在。
积压了很多年的尘土也落了下来,一瞬间黄土飞扬,就跟刮了沙尘暴一样。
真田苓在躲避的时候听到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这下子十分之八九都能灭掉。
...
工藤新一不停的拨打真田苓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另一部手机联系了阿笠博士,不断的催促,终于得到了真田苓的具体定位,是山峰化工厂,一个废弃了十几年的地方。
这里都快离开了神奈川的地界,是在与箱根交界最边缘的地方。
之所以在这么远的地方,是因为他们虽然胆大包天,心里对真田家也是畏惧的,特意跑的远远的,就算他们发现了,没个把小时根本就找不到,而且就算是找到了,个把小时,什么就都完了。
真田苓怎么会在这里?这根本不正常,他必须马上过去!
工藤新一挂断电话就踩着滑板急速奔了过去,手机铃声响起,他还以为是真田苓回电话了,直接接通,急切的吼道,“你在哪?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服部平次愣了一下,“额,你在说什么啊。”
不过他瞬间反应过来,工藤新一这么着急的语气,就只有,“苓?你在说苓是吗?她出事了?什么情况?你们在哪?!!”
多一个人帮忙更好,工藤新一说道,“真田苓出事了,她不接电话,定位显示在箱根附近,我不放心,已经在路上了。”
服部平次想起真田苓每次失踪的后果,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你把定位给我,我也马上过去看看。”
“服部,如果可以的话,带几个人过来。”
不知道真田苓那边到底说了什么情况,不好直接叫这里的警察过去,只能通知自己人。
服部平次神色一凌,“我明白,这就赶过去。”
没事的话最好,调动直升机大不了被老爸打一顿;可若真要有事,全部的人带过去他都不怕!
轰隆一声,雷声在天空炸响,闪电似要将天空撕裂,大风呼啸着,雷阵雨来临的前奏。
工藤新一心里更慌了,不知道是因为天色还是什么,心脏的跳动都不正常了。
咣当--砰--
工藤新一着急打电话没注意眼前的车,司机一个急刹,工藤新一被撞飞出去,连着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司机被吓的一头冷汗,解安全带的手都哆嗦了,生怕这小孩子没了呼吸。
然而有人比司机更快的过去,金色的短发灰蓝色的瞳孔,不是安室透还能是谁。
安室透车门都没关,大步朝着工藤新一跑过去,“柯南,柯南,你怎么样,我送你去医院!”
工藤新一抓住安室透的手,疼的他脸都要扭曲了,“不去医院,不去。”
“柯南?!”
工藤新一爬起来,“没时间了,我必须马上离开。”
司机这时候凑过来,“小朋友,你没事吧,我送你去医院。”
“我没事,不去医院。”
工藤新一有事,但他自己能感觉得到,身体虽然疼,骨头并没有事,都是皮外伤,不需要去医院,来不及了。
工藤新一扯住安室透的袖子,“哥哥,你能带我回家吗?”
安室透正要说什么,但是对上了工藤新一的眼睛,以及袖口不断加重的力道。
安室透沉默一瞬,“大叔,没事的,这是我弟弟,我先带他走了。”
说完不等司机再说话,一手抱着工藤新一,一手拎起摔裂的滑板,朝自己的车走去。
司机怔愣半晌。对着他们的背影伸手,只可惜一个字都还没说出来,白色的马自达Rx7就开走了。
安室透踩油门,注意到工藤新一手臂和裤腿的血渍,微微皱眉,“你要去哪里?”
工藤新一直接在导航上输入定位,“这里,拜托了,请尽快赶到这里!”
安室透看了一眼定位,这么远?他今天会在神奈川也是偶然,看见工藤新一的时候是他已经办完事,在回东京的路上了,现在他调转方向,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开去。
“恕我冒昧,能多问一句,你要去哪里干什么吗?”
工藤新一还在坚持打电话,他手机电量足够,不怕,真田苓会在早上手机充满电,她也不像其他的小姑娘玩手机,电量也足够的。
工藤新一听到安室透的问话,这没什么不能说的,相反他还希望到时候安室透万一看到了什么,希望他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苓,真田苓,你见过的,她在这里,她有危险,我必须要马上赶过去。”
如果他预感错了,那就谢天谢地,如果是真的,工藤新一握着手机的手用力攥紧,真田苓……
安室透听见这个熟悉的名字,脑海里不自觉的浮现她的身影,是她啊。
安室透没再说话了,但脚下的油门不断用力,几乎踩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