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五符箓厂
老宋头拍着胸口保证。
他的意思很明确。
让沈壹给他交点学费，他好传授沈壹画符术。
至于交多少钱作学费，老宋头没说。
但重点不是这个！
而是老宋头的画符手艺如何，给他教不教真东西。这才是重点。
沈壹没有轻信于老宋头的一面之词。
一阶符箓师再不济，也不可能沦落到工厂里当个小科长。
见沈壹面露疑虑。
老宋头也不啰嗦，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古朴的灰色徽章。上面刻有一枚道门正统青冥玄天三清祖师二十四符篆！
这是一阶符箓师徽章。
由符箓师工会颁发。
“有它！能否证实老夫所言不假？”
老宋头脸上不由浮现一抹傲色。
这是属于他的荣耀！
沈壹神识沉入老宋头手上的一阶符箓师徽章，仔细感知，证实徽章不是伪造。
是出自符箓师工会。
上面还烙印着一缕老宋头的神识。
老宋头没说假话，他确实是符箓师工会认证的一阶符箓师。
有徽章为证。
沈壹彻底打消顾虑，但他心中还有几分疑惑，不由脱口而出问道：
“前辈，你既是一阶符箓师，为何会沦落于此？”
老宋头眸中流露出一抹落寞。
他缄口不言，不作回答。
沈壹又不是没有眼力见儿，知道自己是提及了老宋头的伤心事。忙岔开话题。
“既然前辈是一阶符箓师，那我愿拜你为师，向你学画符一技！”
老宋头摆摆手，笑道：
“拜师就免了，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教不了你什么好玩意，只能教你点画符的基础。
孙二虎应该没跟你说第五符箓厂的工资是多少，我现在给你详细说一说。
咱们这里是按时薪算工资，一时辰四十枚灵钱，一天工作四时辰，一周休息两日，时常需要加班，加班工资另算。
另外，你是短工，没有五险一金。
再者你是由孙二虎介绍来的，得给他中介费，你一时辰赚四十枚灵钱，分他十枚灵钱就行。
我教你画符，不多收你的，你也给我十枚灵钱当学费就好，和孙二虎一样。
这样算下来，你干一时辰，只有20枚灵钱能落入你钱包，你若是能接受，咱们现在立刻去办入职手续！”
沈壹进厂是为了学画符。
为学手艺，早已做好赚不到钱的心理准备。
面对被克扣的仅剩下一点点的工资。
沈壹点点头，同意了。
老宋头爽朗一笑道：“你放心，咱爷们是敞亮人，不出半月，我保证教会你基础画符术，等你学会，就不需要再给我付学费。”
“好，那咱们现在该干嘛？”沈壹问。
“办理入职手续，放心很快的。”
老宋头带沈壹前往工厂的一间办公室，办理了入职，过程很简单。
登记家庭住址，查看了一下沈壹的身份令牌。使用医疗术法检查沈壹的身体状况，非常健康。
利落的办理完入职手续之后。
办公室干事给了沈壹一张饭符和一张门禁符。
第五符箓厂的食堂，每日免费为工人提供一日三顿的便捷餐。凭饭符就能领取。
若是不想吃便捷餐。
工厂食堂有其他食物。价格比外界划算便宜不少。
算工厂福利。
此外还有宿舍八人间可免费居住，若是沈壹想住，也能安排。
沈壹又不是无家可归，他在八层有地方住。
虽然小了点。
但何必去跟另外七人挤在一起呢。
回到符弹科。
老宋头对沈壹道：“咱们白天工作，等下班之后，我再传授你基础画符术如何？”
“行。”
沈壹点头答应。
“好，我先给你讲解一下，咱们符弹科每日的工作是啥。”
老宋头从科室角落堆放整齐的几十个箱子中，取来一个鸦青色的铁皮箱子，拿在沈壹面前。
打开箱子。
里面是码放整齐玻璃珠大小的符箓弹丸。
“你知道符弹是什么吗？”老宋头提问道。
沈壹点头回答：“知道，是镇暴法宝·梼杌枪的子弹。”
他曾见执法堂修士使过梼杌枪。
对此物，印象深刻。
半年前。
十层暴乱。
大批执法堂修士前往十层镇压。
他们人手一把梼杌枪，面对人潮汹涌的暴民，扣动扳机，符弹如狂风骤雨般从枪口倾泻而出。
暴民仿佛庄稼一样，唰唰倒下一大片。
不到半日。
暴乱被镇压。
十层三分之二的公民，死在了那场暴乱。
直至今日，十层仍未恢复过来，人丁凋零，跟个鬼城似的，大街上不见半个人。
听到沈壹的回答。
老宋头点点头道：
“答对了，镇暴法宝是根据旧科技时代的枪械大炮而研发出的一系列法宝。
咱们第五符箓厂，共有九条符箓制造流水线，主要生产冰冻符、呼水符、降温符、愈水符等水系和冰系符箓。”
“对了，你知道符弹如何制造吗？”
老宋头询问道。
沈壹摇了摇头，他对这些不太懂。
听说过符弹，也见识过。
就是不知道这玩意是如何制造。
“符弹的制作方法说来也简单，就是拿制造好的符箓二次加工，将其封印进白匣晶打磨而成的小晶球。”
老宋头说完，从鸦青色的铁皮箱子里，拿出一颗符弹，递给沈壹。
“你仔细看看，这小小的白匣晶里面封印着一张符箓，拿梼杌枪射出，命中敌人，白匣晶会碎裂，里面的符箓也会被激活，就能对敌人造成符箓伤害。”
沈壹接过符弹。
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符弹有玻璃珠大小，呈纯白色，上面有一圈黄色细纹，还有一行米粒大小的黑体楷书。
“一阶下品·冰冻符弹·黄泉宗第五符箓厂造！”
沈壹低声将符弹上写的那行小字念出口。
“符弹这东西，消耗不是特别大，本来只有下城三层的第二符箓厂专门生产，但近二年，不知因何缘故，宗门突然需要大量的冰冻符弹。
第二符箓厂主要生产的符箓为爆裂符、尸矛符、阴煞符等。
生产不了冰冻符。
再增添一条流水线已经有点晚了。
从其他城市进口冰冻符太贵，且不方便。
恰巧咱们第五符箓厂有条冰冻符的流水线。宗门上头指派下达生产任务，让咱们第五符箓厂负责供应冰冻符弹。
厂长不敢耽搁，当即从天符宗购置了一台符弹封印炉，成立了符弹科。”
沈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宋头领着沈壹，来到了符弹科的生产车间。
就在科室后面的一个房间，不是很大，但也不小。
沈壹也是第一次见到符弹封印炉长啥样。
它差不多有一栋二层小楼那般庞大，外形像是个大号的炼丹炉。呈纯黑色。
老宋头介绍道：
“咱们每日工作，就是将冰冻符和白匣晶投入符弹封印炉，神识启动，这个大炉子，就会将冰冻符与白匣晶自动加工成符弹，之后装箱打包好，等物流来运走就好了。”
“这工作倒也简单。”沈壹说。
“是挺轻松，因此咱们这个科室人不多。”
老宋头道：“你跟在我身旁，看我是怎么干活的，你多看几遍就会了，简单的很。”
“嗯，好的。”
沈壹应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这个符弹封印炉，是厂长花了一万灵石从天符宗买回来的，你注意着点，千万别闹坏了。”老宋头不忘叮嘱。
沈壹点了点头。
他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心中暗暗警惕。
今后要离这玩意儿远一点。
他只是个临时工，万一以后这东西要是有什么毛病，厂长定然会拿他撒气，让他赔钱。
他没钱，也赔不起，只好小心些。
老宋头所言不虚。
符弹科的工作简单，且不劳累。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须时常关注符弹封印炉的状态，若有问题，需及时中止关闭炉子。
下午。
酉时。
工厂下班。
工人们劳累一天，拖着疲惫身躯，回家回宿舍。
沈壹跟老宋头在科室开始学习画符。
老宋头从科室的一个柜子里，拿了一沓黄符纸，一瓶朱砂与一根老旧符笔。
这根符笔笔头上面的兽毛都快掉光了，看起来有点秃。
老宋头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一脸肃穆地说道：
“符箓一道博大精深，咱们先学基础。你知道这三样是什么东西吗？”
他手指向桌上放着的三样物品。
沈壹回答：“符纸、朱砂、符笔。”
“嗯，说对了，但你回答的不够完美。
正确答案应该是下品黄纸、劣等人造朱砂、一阶下品灰鼠符笔！”
老宋头沉吟道：“这三样物品，是画符的关键材料与器具，它们决定着一张符箓的好坏！
你才刚刚入门，这些东西不着急去记，以后慢慢来。”
“嗯嗯。”沈壹应道。
“多说无益，咱们直接上手，我先给你画一道符，打个样，你在一旁认真看，认真学。”
说罢。
老宋头将小瓶子里装的朱砂，倒入砚台，拿起灰鼠符笔在砚台里沾了沾，让笔头吸饱满朱砂。
之后。
他屏气凝神，提笔下笔。
在黄符纸上画下一道扭曲神秘的符，一气呵成。
老宋头放下符笔，盯着眼前的符纸，轻声道：
“沈壹，你懂画符的原理吗？”
沈壹点点头。
他在网上看过，听人讲解过。
“在黄纸上拿朱砂画下特定的符型，同时在画符时，往符纸里注入灵力，使其拥有各种不同的功效！”沈壹说。
老宋头说道：“没错，这便是画符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