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降租减息
李逸见她不上当有点遗憾,却依然还是不太甘心的劝说道:“陛下,这不是为了应付太后的权宜之计吗?”
皇帝闻言却一声冷笑,“呵呵,权宜之计,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吗?
你最擅长的不就是一点点的给人下套,然后让人不得不顺着你画的道走吗?”
“冤枉啊,陛下,我在您眼里就是这种人吗?”
李逸没想到皇帝居然这么精明,这跟谁学的?
皇帝却呵呵一笑道:“冤枉?你对大将军不就是这么干的吗?先给他出主意,让他占便宜,以为你是真心给为他好,下一步呢,你打算怎么做?”
李逸无语,“这能比吗?再说我这是为了谁呀?”
“哼,反正朕不管,不许就是不许,至于太后让你按摩,你就去吧,半月一次,不许多!”
皇帝也不理他装可怜,直接拍板。
其实她也知道李逸的意思,与太后开诚布公,确实有可能完全争取到太后的支持,并消除隔阂。
但作为皇帝来说,这也等于被太后掌握了命门,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至于夫婿什么的,更多是两人间私底下的一些玩笑。
虽然是皇帝,但她也是女子,而且正是花样年华,这种有点介于朋友与情侣中间态的玩笑,她还是蛮喜欢的。
当然这也看人,若非是李逸,换一个人,那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而何太后得到了皇帝的反馈,直接把每天减成了半月一次,也深深的感觉到了皇帝越来越强势的姿态。
哪怕是个奴才,也是朕说了算。
只是感觉有点怪怪的,怎么感觉好像母子之间在争一个奴才似的。
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了一声知道了。
双方的关系,到此也算是有所缓解了,但并不多。
倒是她对李逸的恨意不知不觉间消除了不少。
于此同时,外朝也在继续暗流涌动。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勋贵们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了。
尤其是“占了大便宜”的庆丰侯和诚意伯,忽然发现下面的那些泥腿子佃户居然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受他们控制了。
居然搞了什么农民互助会,打出了什么减租减息的口号。
这反了天了,明明修了水利,田地的产量变高了,他们这边正琢磨着提高佃租呢,这些泥腿子居然还说要减租子,这还有王法吗?
还有天理良心吗?
但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庆丰侯侯府的一个管家的侄子,居然就因为抢了一个农会成员的女儿,又把那人一家都打残了这么点小事,居然被农会的民兵直接冲上门给抓住处决了。
这还得了?
勋贵的狗腿子居然都不能抢佃户女儿,不能把佃户一家随便打死打残了,这还是大乾天下吗?
庆丰侯府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当即就把状子递到了骊山县大堂,严令骊山县必须三天之内给侯府一个交代。
骊山县一看是侯爷的状子,自然不敢怠慢,马上纠结三班衙役下乡去拿人,但结果那些泥腿子中居然有人搬出来了大乾律。
一条一条驳的县令无话可说,想要强行拿人,但人家却有上林卫做靠山,还有一队队拿着长矛梭镖的民兵。
县令又不是傻子,哪里还看不出来,这事背后就是皇帝在背后和这些勋贵斗法,哪里还敢插手。
没看见之前的上阳县县令到现在还在东厂诏狱里没出来呢?
那么多外朝官员,奏章像雪片一样的飘进北宫,结果呢,人还是在诏狱。
他又凭什么要为这些勋贵送死呢?
最后下了一个和稀泥的判决,不了了之。
反而是两县的农民看到了好处,之前还有些人还心存顾忌,这下纷纷都开始踊跃加入互助会。
互助会的规模瞬间扩大了好几倍。
还有不少人看到了上林卫的好,不但不扰民,欺负百姓,还会帮助百姓对抗勋贵的狗腿子,以及官府的恶差。
又听说加入上林卫不但能识字,习武,表现好还会被赐予神药,即使不能修炼的人也可以拥有堪比三四品的战力修为。
两县一些有志气的青壮也都纷纷请求加入上林卫。
但是上林卫的条件却极为严苛,不但要求各项指标合格,还要求必须身家清白。
但即使如此,要求加入上林卫的青壮依旧络绎不绝。
甚至是从辅兵做起也心甘情愿。
因为他们很快就发现,加入上林卫的好处还不止如此,在这里不但自己能获得进步的机会,连家人也能分得佃租更低的土地。
皇帝甚至还专门设立了学堂,优先招收这些上林卫子弟家的孩子进入学堂。
面对这么多的好处,别说这些底层的农民了,就算是一般寒门子弟也都心动不已。
要知道读书习武这两件事以前可都是只有那些勋贵,豪族才有的待遇。
普通人家,哪怕是一般有产的寒门不管是想要读书,还是想要习武都千难万难。
上林卫和农会的势力在两县瞬间大涨,不到半月时间,两县几乎已经完全落入了皇帝的掌中。
朝廷也好,勋贵也好,在这两县的影响力都被瞬间降到了最低。
农会再次喊出了降租减息的口号。
而他们提出的佃租最高不得超过四成。
好家伙,之前几乎是八成,甚至九成,现在这些泥腿子居然说最多只交四成租子。
一众勋贵豪族瞬间像是被踩了脚一样,一下就跳了起来。
“诸位,你们不要以为这就是本侯和诚意伯的事,你们以为上阳和骊山两县的泥腿子一旦成功了,其他各县府能不效仿吗?”
“不错,诸位,自古以来收多少租子从来都是地主说了算的,什么时候由一群泥腿子说了算了?
而现在这些泥腿子如此无法无天,诸位这背后是什么原因,诸位看不明白吗?这是皇帝要杀吾等世族勋贵啊!”
庆丰侯和诚意伯一唱一和。
其他勋贵虽然一面心中对两人幸灾乐祸,他们还清楚的记得,不久之前,这两人看到两县的地价蹭蹭上涨的时候得意的嘴脸,现在却一副死了爹一样,众人心中难免暗骂活该。
但同时也有点兔死狐悲,而且正如两人所说,这件事现在明显是皇帝的手脚。
谁知道皇帝收拾了这两人之后,会不会又同样把这一套弄到他们头上来。
而且就算皇帝不动,其他各府县的泥腿子就不会有样学样吗?
“庆丰侯,诚意伯,既然那些泥腿子要求的租子和两位达不成一致,那干脆就让地荒着,不租了总可以吧?
大不了损失一两年,你看看那些泥腿子受不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