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破皇帝女儿身,假太监扶摇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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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大儒很累

众人当即便把目光投向了杨旋和蒋忱二人。

毕竟今天杨旋才是真正的主力,而蒋忱作为杨旋的老对头则次之。

他们之前不过是暖场的。

他们败下阵来,自然就要靠这两人了。

不过蒋忱此时却没有开口,而是也把目光看向杨旋。

毕竟之前那登报的文章就是杨旋写的,出风头是他,自然顶雷也该是他。

当然,如果桃子好摘,他自然不介意摘,但明显眼前的桃子不好摘。

杨旋也知道自己躲不过,不过他也不慌,毕竟他心中其实早就有了成算了。

当即微微开口道:“不知逸王殿下如何理解‘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话?”

他这一开口,周围一众大儒都暗暗一阵点头。

这句话问的巧妙,表面上问的是文章经典,但其实却是在暗指如今朝廷的新政动静太大,有违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道理。

同时暗指,这样做必定会出问题。

李逸闻言一笑,“时代变了。”

杨旋微微一皱,随即舒缓,拱手道:“愿闻其详。”

李逸道:“上古之时,烹饪手法,烹饪器具都很单一,无分蒸煮熬炖而已。

而器具也无法就是鼎、釜、甗(yan),甑(zeng)而已。

这样的烹饪器具和烹饪手法,都不需要去轻动,否则不但会破坏食物,还可能会损坏器具。

但诸公最近应该都吃过铁锅炒菜了,还有其他的种种古人没有的器具和烹饪手段,这个时候再遵循古法,不去翻炒,那就会受热不均,结果就是下面烧焦成碳,上面却还是生的。

不但味道不好,吃了还会拉肚子。”

“……”

杨旋有些懵逼,一众大儒也是无语。

我们是在跟你说治国之道啊,你不会真以为是在讨论怎么做菜吧。

李逸却话锋一转,接着道:“同样的道理,治国也一样,此一时彼一时也,彼时之国,大者不过千里,小者不过一城。

人民的生活方式,生产结构与社会组成也相对简单。

所以彼时才有彼时的治国方法。

但是如今的社会早就已经天翻地覆了,如果我们还是固执己见的一味因循守旧,那和守株待兔,刻舟求剑有什么区别。”

“守株待兔,刻舟求剑?”

李逸顺嘴说了出来,却忘了这个世界没有这两则成语,只得简单的把这两则故事说了一遍。

众人恍然,都觉得逸王殿下这两则故事真是大有道理,连周围百姓都能听懂在说什么,纷纷点头。

“逸王殿下真是厉害,这么高深的道理,居然说的这么简单易懂。”

“逸王殿下这才是真正有大学问啊。”

“是啊!”

杨旋也禁不住微微皱眉,他也不得不承认李逸这些话确实很难反驳,因为他确实有道理。

“逸王殿下果然是见识不凡,居然连烹饪之道也如此精通。”

这话说的,明面是在夸奖,其实却还是在贬损。

而且故意不提李逸说的那些道理,只说他,精通烹饪之道。

因为烹饪之道对他们来说,那是不上台面的东西,下九流。

“哪里。”

李逸淡淡一笑,“能者无所不能而已,昔日圣人不也有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之言吗?”

不过他这话一出,却有大儒好像猛然抓住了把柄似的笑道:“呵呵,圣人所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说的乃是礼。”

“什么是礼?”

李逸问道:“礼为什么存在,从何而来?”

这些东西自然难不住这些大儒,不过杨旋却一笑,反问道:“殿下有和高见呢?”

李逸缓缓站起身来,一边微微踱步,一边道:“在我看来,礼就是规范当时社会,戒除当时社会人群不良习惯的规矩。

就比如说有父母对小孩子说,饭前便后要洗手,这是什么?这就是礼。

这样的礼为什么会存在呢,因为父母知道不这样做会生病,但是却又无法一一和孩子说清楚,并且让他记住,于是便说这是礼,必须要这样做才是有礼,不这样做就是无礼。

而圣人教化百姓也一样,有些道理,因为当时的百姓因为理解能力,或者认知水平,不足以理解某些行为背后的道理。

或者就算明白了,却因为种种原因不会遵守,于是圣人便只好以礼的方式来约束百姓。

比如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等等。

还有婚丧嫁娶等等是为了维持当时社会允许的规矩,但是这样的规矩是在变迁的,是要适应当时社会需求的,解决当时社会问题。

这就是礼存在的价值。

而不是要把礼弄成教条,不然诸公为什么现在都坐椅子而不坐席子呢?”

听到李逸居然把原本高大上的“礼”说的这么朴实无华,一众大儒都感觉头顶万马奔腾,三观都被踩碎了。

下意识的就想要呵斥胡说八道,居然把礼和父母叫小孩子要洗手相提并论,这不是胡闹吗?

明明是应该更高大上的,至少也要关乎修身养性吧?

关乎性命之道吧?

但周围百姓却觉得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那些读书人动不动就说的什么礼法礼法,这也不是很难理解啊,为什么以前那些读书人说起来就之乎者也,云里雾里。”

杨旋抿了抿嘴唇,也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他倒不是无法反驳李逸的这些话,关键是李逸这种讲道理的方式让他很不习惯。

以往他与人辩经,都是往高大上里去讲,讲的越玄乎越好。

可是眼前这位逸王殿下,似乎就是有本事把任何高大上的动向都讲的朴实无华,浅显直白。

他憋半天,最后问道:“按照逸王殿下的意思,这天下就没有共通不变的道理了,那世人当以什么来作为准绳呢?

国家当以什么来作为行为准绳呢?

若是人人都没有行为准绳,天子与朝廷也没有行为准绳,那么这天下不是乱了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