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相目的
晚膳结束,沈漫歌也回了房间,感到身体格外的不舒服,她躺在床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才觉得勉强好些了点。
从衣柜中取了一件披衣套上,沈漫歌阖上房门离开了刘宅。
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只有几盏挂灯亮着,萧风瑟瑟,沈漫歌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披衣,她其实很讨厌夜晚出行,加上还是在没有多少灯光的情况下,这只会让她更紧张害怕地看不清脚下的路。
估摸着走了一会儿,来到了一处宅子门前,沈漫歌抬头看了一下上方的门匾,这才确认没有走错地方。
三声敲门声在漆黑地夜中显得更明显了。
沈漫歌站在门外,静等着里面的人开门。
“谁!”很快,从门里面传来一声很低沉的男声。
“先生需要酒吗?”
“你有什么好酒?”
“若先生感兴趣,不妨去一趟桃花岛,我有船。”
“进来。”
开门者站在黑影下,沈漫歌看不清他的样貌,但,她并不关心,她迅速进门,关门声随后就在她的身后响起。
进入房间,按照规矩,有女侍卫上前搜沈漫歌的身,确定沈漫歌身上没有带危险利器后,示意人入座,沈漫歌娴熟地来到一处桌案前坐下,在她的四周还有其他与她一样同样坐在桌案前的人。今天,她是来的有些迟了。
坐下后,摆放在她眼前的是一堆账本。
一整个房间内除了算盘拨动的声音除外,也就只剩下纸张翻阅的声音了。
这是沈漫歌成为密使以后另一重身份,每月月底,从其他各县寄来的月帐都是要经过专门人员盘算清晰后在进入宫中,而她就是这其中的一员,每月都如此,每年都照旧。
到了一定的时间,会有旁边的侍卫将这些账目收起来,再安排这些人分批离开宅院,因为这次沈漫歌来的比旁人都要晚半个时辰,所以,最后一批人被安排送走后,整个房间内只剩下她一个人还再核实账目。
侍卫也并不着急,他就站在一旁,静等着这最后一个人算完账目。
沈漫歌搁下笔,将账目合上,侍卫随即上前将账目取走。
先前的女侍卫再次上前搜身。
搜身结束,女侍卫正准备示意沈漫歌离开,沈漫歌却突然扶了一礼开口说道:“还请这位女大人行个方便,小女子有事需要面见圣上。”
女侍卫闻言,当即与一旁的男侍卫对视了一眼。
男侍卫瞬间走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拔出腰间地刀抵在沈漫歌的脖颈处,男人的声音是冰冷无情的。
“何事要面圣?”
冰冷地刀刃抵在皮肤上的触觉,肉眼依稀可见刀有多锋利,沈漫歌临危不惧,她镇定地望着眼前的男人,说出了一则暗语。
“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
听到这则暗语,在场的人都短暂地愣了一下,他们不免感到一丝出乎意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另藏着其他身份。
男侍卫收回手中的刀,声音依然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在此等候。”
“有劳大人。”沈漫歌面不改色,再次扶了一礼。
只见男侍卫走出屋子,消失再黑夜之中。
沈漫歌重新坐回桌案前,无视周围的目光,开始原地打坐,闭目养神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大概又过了一段时间,沈漫歌终于听到了门开的声音。
“你可以跟我来了。”
不知怎么回事,沈漫歌心中顿时一沉,就像是终于等到了审判一样,她睁开眼睛,慢慢从地上站起了身。
沈漫歌神情也是格外地淡然,再等待地这段时间内,她已经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她的直觉再告诉自己,皇上似乎已经预料到了她今晚会进宫,所以,她也准备好了迎接接下来的一切后果。
庄严肃静地大殿上,在沈漫歌的记忆中,这是她第四次入宫,第一次,则是两年前被绑架来的,第二次,是她在一次任务中被皇上召见,第三次,就在前不久,她为了救德叔一家,请求景玉帮忙,第四次,就是今晚这一次。
无论是哪一次,沈漫歌都觉得这里总是有种窒息地压迫感,让人很不舒服。
“民女沈漫歌参见皇上。”她跪在大殿之下,行跪拜礼。
大殿之上,桌案两侧有两个公公弓着腰垂着脸站着,中间桌案前身着玄色衣袍的中年男人便是这弋兆国的帝王,弋兆帝。
弋兆帝慵懒地靠躺在后面的椅背上,一双充满着戾气地双眼别有深意地看着下方跪礼的女人,只听弋兆帝浑厚低沉地声音响起:“布庄的事情已经查明,你还有何事需要见朕。”
明明是一句问句,但从弋兆帝地口中说出反而变成了一句陈述句。
沈漫歌跪着,只要弋兆帝开口说话,她总会感到不寒而栗。
“民女此次斗胆进宫面圣,还望皇上恕罪,多谢皇上明察秋毫,还民女家人一个公道,民女磕头谢恩。”语落,三声磕头声在大殿上响了起来。
弋兆帝好整以暇地看了看殿下的女人,脸上并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来,只是一直冷冷淡淡地。
磕头结束后,见那位没有吭声,沈漫歌继续保持低着头的姿势,身侧两边的手不禁攥紧了一些,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打气,她深呼了一口气后才敢开口说话。
“民女还有一事,想请求皇上恩准。”
“呵。”弋兆帝直接一声冷哼。
沈漫歌当即打了一个寒颤,心中想着无数的可能,但一想到接下来自己很有可能会面临死亡,不知不觉,眼眶中已经浸出了一些泪水来了。
她的心跳的飞快,连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起来。
沈漫歌咬紧着牙关,索性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将话道了出来:“不知皇上是否还记一年前您答应过民女可以向您求一个心愿,无论是什么,皇上都会三思考虑,当下,民女已有了想要的心愿,皇上可还作数?”
话一出,在大殿上的两名公公倒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古往今来,还从未有过谁来跟皇上要承诺的,这丫头简直是太大胆了吧。
相反,躲在暗处的侍卫甚至已经做好了出刀地准备,只等皇上的旨意。
弋兆帝一直盯着殿下地那抹小身影,他稍作回想了一下,倒是有这么一段记忆在脑子里的。
那是沈漫歌第二次进宫地事情。
不过,他已经猜到了沈漫歌所求地何事。
忽然觉得有些意思,弋兆帝浅勾了一下嘴角。
“你倒是还记得,说出来听听。”
一直等待着的沈漫歌难免诧异了一下,竟没想到弋兆帝还会记得这件事情。
“民女想要退出使团,独自一人云游天下。”
她特定将独自一人加重了音,也是暗示自己会如皇上所愿,从此以后不会再与谢图南有任何来往。
此话一出,弋兆帝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果然,毫无意外,一点惊喜也没有。
这场游戏,反倒失去了一些好玩地地方。
“退出使团?难道你就没想过此话一出,朕会立刻要了你的命?”
“想过,民女也害怕过,但民女更怕自己身边的亲人和朋友,他们的性命会因为我而受到威胁。”
闻之,弋兆帝饶有兴趣起来,他讥笑一语道,“哦?朕倒是有些不明白了,此话又是从何说起。”
“还请皇上先恕民女无礼之罪。”
“好,朕暂且恕你无罪。”
只是暂且,看来,她说与不说都已经没有退路了。
“民女斗胆妄言,此次布庄一事,乃是皇上一手策划而成。”
弋兆帝只是轻微挑了一下眉头,紧接着讥讽一笑,说:“你倒是真敢妄言。”
沈漫歌随即又将头低了低,“皇上息怒。”
弋兆帝淡淡的瞥了一眼沈漫歌,清冷道:“你继续说下去。”
“谢皇上。”既然皇上准了奏,沈漫歌也便继续说下去了,“按照我朝律法,各城商户之间有着十分严明的交易法规,非朝廷与监督局地特批审核,各商户是绝对不能与外域的人有任何交易往来,否则一经查办,一律按通敌叛国罪名处置,此事毕竟关系重大,监督局一定最为重视此事,倘若刘正德与外域人之间真的有交易来往,监督局的人定不会任其让他们交易两年之久的时间,更不会任其他们交易两年,这其中背后定是有一个能让监督局都管不到的人在暗中操作着,所以,民女能想到的除了皇上您以外,便就再无他人了。”
本就庄严肃静的大殿上,沈漫歌一直维持着俯身跪拜的姿势,从她刚才那些话说完之后,便就迟迟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整个大殿内已经安静到产生了可怕的感觉。
沈漫歌地心一直在紧张的跳动着,指不定下一秒她就会丢了性命,但,不管今夜她来与不来,布庄一事,皇上已经对她起了杀心,即使她不说,她的性命还是一样的掌握在皇上的手中。
只是时间快慢的问题。
但按照前面的话来说,其实,她的话并没有全部说完,又过去了几秒,沈漫歌还是等不到任何的声音,她只能欺骗自己皇上还没有决定立刻要了她的命,她索性壮着胆子接着说下去了。
“皇上给了民女十日时间,是为了证实民女要救德叔一家的决心,皇上也并非是真的想要德叔一家的性命,否则也不会让华新最后又出现的。”
闻言,一直沉默许久的弋兆帝终于又开了口,他盯着沈漫歌看了看,“你倒是说说,朕为何要策划这场长达两年时间的计划。”
沈漫歌却沉默了三秒才回应道:“因为皇上需要民女绝对忠诚地效命于您。”
她这话任由谁听了都觉得是一句非常大不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