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老の理想
叶知秋主动打破了沉默。
“华叔，您说我娘宁可死，也要打破那唐三的神像，难道她也是圣盾局的人吗？”
叶知秋何等的聪明，她开始明白了叶霜那日在圣魂村，为何要刻意找上山姆，先是潜入村子，再孤身一人找到唐三神像，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死也要推倒这个神像。
“知秋，我本是不应该问的，你娘确实是圣盾局的人，那日你哭得撕心裂肺，我在你娘旁发现了这个。”张大华从兜里摸出那块圣盾局令牌，“你看看。”
“这块牌子，我见我娘拿过，有几个人每隔一段时间便来找我娘，我看他们每次见面，都秘密地拿着令牌接头。”叶知秋眼前一亮，聪明如她，自然是明白了母亲和圣盾局是什么关系。
“刚刚听知秋说，她娘只是个普通人，魂师被剥夺津贴应该没有和她有什么切身厉害关系呀…”玉求道疑惑地看着张大华。
“是的，是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但天斗帝国为了和星罗帝国进行军备竞赛，穷兵黩武，劳役不绝，税务奇出，百姓苦不堪言呀！”张大华悲叹一声，“你这些年在这院子里，没体会过人间疾苦，普通人的日子在帝国和唐门的双重打压下，已经快没有希望了！普通百姓就算是想在屁大的诺丁城安身立命，有个住所，也要花上一辈子的气力…”
“百姓平日里不仅不敢提圣盾局，甚至连武魂殿三个字都不曾开过口，因为一提出来，帝国便大搞文字狱，像我那侄儿山姆，也是因为这个被发配到了边疆，哎！”张大华说着站了起来。
他右手竖起食指，指着屋檐：“且不说二十多年前的日子过得比现在有希望得多，就是现在想好好活着的普通人，都要被逼上梁山呀！”
玉求道满脸震惊，他没有想到圣盾局居然有了那么大的群众基础。
“华叔，听您这么一说，我确实想起了街头小贩多次谈到过这个组织，还说过要是日子实在过不下去了，倒不如去那儿了。”
叶知秋儿时确实在街上听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谈过，但自己出于好奇，往往一靠近，那些谈论的人便警惕地看着她，嘴巴再也不会张开了，甚至连驱散她走开，都是甩甩手。
“华叔，照这么说，为什么大家不都去圣盾局，那么大家的日子就会越来越好了呀！”叶知秋天真地看着踌躇满志的张大华。
“孩子，哪有那么简单。”
“任何一个组织都有它自身的局限性，就像你们孩子在那玩耍，一个帮派对你不好，加入去另一个帮派便会好了吗？对普罗大众来说，任何活着的方式，都是充满了代价呀！”张大华连眼睛都闭上了，似乎说出这话来是十分沉重的，说完便坐了回去。
“华叔，孩子还小，你说这些她不一定听得明白。”玉求道提醒张大华。
“哎，就算她不明白，那也比欺骗他强，总好过过个二十年她回过头来，才发现自己前二十年生活的世界全都是个童话故事！”张大华继续说着现实的残酷，“像我活到了二十岁，学了前半辈子的医术，等真出事了，才发觉那些真善美只不过是另一个角度的假丑恶罢了！”
叶知秋已经听不懂他们二老在说些什么了，这武魂觉醒之后，她便觉得自己身上有股强大的力量，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回到圣魂村去，给叶霜上坟，急切的心情涌上来之后，她甚至想要就此一步便能跨到圣魂村去。
屋子内又沉默了许久。
“华叔，我想回去看看我娘了。”叶知秋试探着问着，毕竟她还是寄人篱下，一言一语都还得小心行事。
“都怪老夫，刚刚失态了，没吓着你吧，哈哈。”张大华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一个精明的市侩医生，“你先到楼下休息片刻，等过几日休息好了，我…我们一同前去，老杰克的杀人凶手，可还没有抓到呢！”
叶知秋乖巧地点点头，这一天她接受了太多的信息了，确实得好好消化一下。
等她的脚步声消失在了二楼尽头。
玉求道率先发话了：“华叔，听你刚刚说的，圣盾局的发展势头如此之猛，我们是不是可以借助圣盾局的力量，这样一来…”
“不可能，上次过来我就说了不可能了！”张大华没等他继续说下去便打断了他，“刚刚那娃娃的母亲，便是在圣盾局旗下，就为了推倒一个唐三像，惨死锤下，留下个她孤苦伶仃。”
“玉求道，你说说，这样的圣盾局，就算是重新掌权，又与如今的天斗帝国还有唐门有什么区别！”
“华叔，话不是这么说的，毕竟圣盾局惨遭打压，为了发展势力不得不如此，而且那娃娃的娘，可能被帝国压迫太深了，自愿去做这些。”玉求道的声音越来越小。
“自愿？如果欺骗不用赎罪，那么天底下所有的荒唐事都是自愿的！”张大华见对方仍坚持己见，说话便大声了起来，“你有这种想法，是因为天斗帝国和唐门现在手握大权，你便觉得百姓疾苦全都时他们的错，相应的，圣盾局在你心中就是完美的进步势力”
“那我问问你，如果圣盾局真的重新掌权了，他那样的行事风格，百姓再次遭受苦难，到时候唐门变成了圣盾局口中的反动势力，你是不是又要在八十岁的时候拄着拐杖，喊着口号，去帮唐门再来一次革命呀？”张大华说得声嘶力竭。
“或许，圣盾局会做得更好…”玉求道说道。
“或许，或许，你上次也是一直说着或许，那我说或许帝国和唐门大发善心了成不成？”张大华越说越生气，“你总是把希望寄托在莫须有的或许上面！那我们的理想什么时候有机会能够实现呀！老玉！”
玉求道也觉得自己痴心妄想了，圣盾局虽是百姓心中的梁山，但以他的阅历，一眼也便能看出本质出来。
圣盾局本身，充其量也不过是一堆人借着局势，吸引了另一堆受苦的人罢了。
那些受苦的人在圣盾局的眼中，不是被拯救的对象，而是攻击政府的武器，是赤裸裸的工具。
“华叔，我都明白，但我们能做的太少了…”
“不不，我们有希望了，六翼天使便是我们得希望！”见对方幡然醒悟，张大华的语气也变得和气了起来，“有了她，我们实现天下为公的理想就有了从零到一的飞跃！”
“前提是，希望这孩子也能以拯救天下黎明苍生为己任吧…”玉求道显然比张大华要悲观些，但也同意地点了点头。
“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那是最可能成为神的武魂，只有神，才能给腐朽的大陆带来生命！”张大华自顾自地说。
“二十年前的我们许下的誓言，我们的理想，不能忘呀！老玉。”
“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