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攻略季至（3）
想过这么多种可能性，他唯独没有想到——
少女被数个男人围在中间，他们的脚还踢在她身上，一个男人提着沈玫的头发，一巴掌正要打下去。
而那向来只知道哭的无用女孩，此刻满脸是血，一双眸子之中却满是恨意和决绝，在她的身边，还有一块被咬下来的血淋淋的碎肉。
毫无疑问，她不但没有求饶，还反抗了，且反抗的十分剧烈。
就算是现在，气息微弱，她也没有露出弱态，满是血的手指握成拳，将里面的东西护的紧紧的，仿佛那就是她的全世界，比命还重要。
从指缝中透露出的一点白色，可以看出那是她的发夹。
少女的状态已经糟糕极了，她似乎没有意识到有人来救她了，在长久的反抗中，对外界的反应并不敏感。
使劲往旁边滚开了两步，她又咬到了另一个人的腿上。
那人惊叫着甩开她，她的头重重磕到地上，手指却收的更紧了。
“我的……”少女沙哑的呢喃着。
“玫玫！”娄明看的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上药都会疼的满脸是泪的女孩，此刻眼睛中却没有丝毫泪水，在以自己的方式，进行着微弱但坚决的反抗。
她明明那么怕疼啊……
季至在这一刻，也想到了沈玫哭惨兮兮的懦弱模样，但是很快，就被另一副场景取代了——
在被二阶丧尸追杀时，生死逃亡之间，她依旧紧紧握着发夹。
那天晚上，他问她，发夹是别人送的吗？
她的掌心全是血，神情却因为这个问题变得柔和，眼睛里还有了细微的笑意。
她点了头。
那个时候季至没有多想，毕竟沈玫保护这枚发夹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个，比如她真的很喜欢这个发夹，比如她爱美，比如这个发夹可能让她找到什么人，得到更好的生活，再比如很值钱……
一个人保护别人送的东西，可能有很多个原因。
但是，一个胆小软弱的人，在绝境中，满身是血，崩溃边缘，依旧那么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这个东西，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送她东西的那个人，对于她来说，已经重要到高于自己的生命了。
不然，没理由的。
季至的眼瞳颤动，深处有一种情绪在翻涌着。
在这种情况下，只知道哭的人，近乎疯狂的保护着一个死物。
她曾祈求队伍带上她，“带上我！我不要死！”
深夜，面对他的冷言冷语，她坚定道：“我不会死的，绝对不会。”
她是那么坚定的想要活下去的人。
此刻……却可以为了一个发夹做到这一步。
沈玫。
“都给我滚开！”少年的匕首划出，身影快如闪电，冲到了男人们面前！
众人看见季至的到来也很惊慌，纷纷看向赵雨，想听到她的指令。
但是赵雨此刻已经气疯了！
生生被咬下来一块肉，她疼的要命，怒火也达到了顶峰，到了这个时候，她哪还会在意什么季至？
“杀了她！！快！小贱人！！”
男人们互相看了看，没有想好究竟该听谁的。
但是他们也不必想了。
因为下一秒，少年已经到了他们身边，无法抵抗的力量从胸前传来，顷刻间，已经有几个男人被踢飞了出去！
“噗哧！”匕首刺入血肉的声音，伴随着血腥味一同出现。
“啊！”
一个人被硬生生砍掉了一条手臂。
其他暂且还没事的人，都惧怕地往后退去！
这个少年是个疯子吗？！
一言不合就砍掉人的一条手臂！
还有那几个成年男人，他是怎么一脚踢飞的？！
力气这么大吗？
开玩笑吧！
季至没有管他们，而且低头看向沈玫。
沈玫还没有反应过来，蜷缩在地上，紧紧保护着珍珠发夹。
“沈玫。”季至喊了一声。
沈玫这才一愣，慢慢抬起眼来。
“小……至？”
望着她满是血的脸庞，季至“嗯”了声。
“玫玫！”娄明冲过来扶起沈玫：“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沈玫的睫毛轻轻眨了一下，随后，慢慢闭上了眼睛，晕了过去。
娄明被她吓一跳，连声喊道：“玫玫？玫玫！”
季至唇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笑容血腥，他抬头，盯着赵雨和一众男人，语气森冷：“快他妈去给我找医生！沈玫死了，我要你们通通陪葬！”
说着，右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把手枪，对着赵雨和她旁边的男人的腿就开了两枪。
“啊——”两道惨叫声响起。
“好……好的！”有人眼含恐惧，冲了出去。
……
“宿主。”
“宿主。”
沈玫：“别喊，我晕着呢。”
“……”系统：“女配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还保护自己的发夹，你崩……”
“系统，我保护发夹的时候，身边可没有主角团的人，怎么就崩人设了？等季至来的时候，我那不是在保护发夹，只是在挨打，手里握着一个东西而已。”
“……”系统。
好像……大概……确实？
季至来到的时候，赵雨已经恨得想杀了沈玫，下的命令也变成了杀人，而不是抢发夹或者毁发夹……
沈玫，只不过是在反抗的时候，手里恰好有个东西……
“……”系统沉默了。
沈玫估算了一下时间，过了一会，察觉到有人在注视自己，便装作刚从昏迷中醒来，慢慢睁开了眼睛。
刚刚睁眼，就看见季至站在旁边，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小……嘶。”她刚刚想说什么，就疼的吸了一口气。
沈玫身上的伤被初步处理过，但现在是末世，所做的处理也只不过是简单的止血上药而已，更深层的，根本没办法。
她脸色煞白，觉得自己骨头都快断了。
“有力气吗？”季至道：“先给自己治疗一下。”
沈玫动了动手指，艰难道：“我的发夹呢？！”
“急什么？在你的床边。”季至垂着眼看她，黑色的碎发遮住了眼中的神色。
在少年的注视中，刚才还疼的动弹不得的沈玫，立刻翻身，忍着剧烈的疼痛去找自己的发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