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炼精化气，小小钻风
“每逢大疫，必有鼠妖霍乱！”
老何一边添着柴，一边说道：“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说过什么吗？”
李修元忍着药性入体带来的刺痛，沉思道：“你说我身上带有奇毒灾病，若不加以清除，必然后患无穷。”
“嗯。”
老何点点头：“若非如此，这鼠妖也不会盯上你，他若将你吃了，炼化你体内的奇毒，道行自然暴涨，因此才如此迫切，想要带你离开。”
在李修元昏迷之时，他也终于想明白了。
听闻此言，李修元苦笑不已。
一个现代人携带病毒来到古代，反而成为了香饽饽，简直就离谱。
“对了！”老何心生疑惑：“你如何将他打杀的？”
“这个……”李修元抓了抓脸，不知如何说。
见他一脸为难，老何摆了摆手：“罢了，是人就有秘密，你若不方便说，我也不勉强。”
“多谢。”
李修元汗颜。
此事他自己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而关于自己掌心的秘密，还是不对他人说的好。
“何叔，你怎么还在添柴？”李修元观察到他的动作，皱了皱眉：“我感觉体内好痛……”
泡在沸水中，方才还只是刺痛，现在是由内而外，火辣辣地痛。
“痛就对了。”老何道：“你体内的奇毒，正在被药性拔除，虽然余毒恐无法根除，但呼吸间亦不伤旁人。”
“稍后我再传授给你修行法门，待你到炼气化神之境，便可完全根除体内毒素，就是不知你天赋如何……”
他观察了李修元一个月，了解了对方的品性之后，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修行法门！
李修元双眼一亮。
他本来是打算通过三圣大会进入三圣宫修行之后，再尝试走出千里妖地，不至于一生偏居一隅。
却没想到，三圣宫下来的仙师，竟然是吃人的妖怪。
想着想着，他看向何叔，心中无比感激，“何叔，我与你素不相识，你却冒着风险救我，有时候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会救一个素不相识的人。”
老何楞了一下，抬头道：“素不相识？我这一个月的饭，是喂到狗肚子里了吗！”
李修元哑口无言。
就听他继续说道:“再说，你认为救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李修元露出和煦笑容：“我懂了，多谢！”
虽身处险地，却得遇良人，何其幸哉！
片刻之后，老何脸色一正，朗声道：“你虽然来的神秘，但观其言行，总不是坏人，家兄从仙人洞府得到一门修行术，名为黄庭经，本嘱咐我不可传于外人，但只可惜我资质愚钝，这么多年，都无法精通……”
他本来从未想过要修炼的，但自从三圣城变作千里妖地之后，他闲来无事，也就开始了修炼。
《黄庭经》
听起来像是道家的修行法门……
我喜欢！
李修元在浴桶中站起，水声哗啦，昂藏雄伟。
他脸色肃然，恭敬行礼：“承此大恩，修元没齿难忘。”
老何摆了摆手，示意他把那玩意儿藏在水里，又说道：“《黄庭经》共分三部，为外景经，内景经，中景经，若三部皆修，未必不能长生久视，登仙入圣，这是家兄在仙人洞府处得来的教诲，但……我掌握的只有外景经。”
黄庭经……
总感觉有些熟悉。
李修元坐进浴桶中，乖巧点头，聚精会神地听着。
“出入二窍合黄庭，五脏之主肾最精……你可还是童子之身？”老何忽然问道。
“额……”
李修元挠了挠脑门，小声说道：“我今年二十三岁了。”
“所以？”
“在一个月上柳枝头，人约黄昏后的日子，我探索过一片荒芜……”
“打住！”
老何再次摆了摆手，无奈叹息：“若是这样，恐怕你也难有成就……算了，看你日后的造化了。”
“你且听好……”
他神情一肃，在不多话，念诵一篇口诀：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形及诸神，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呼吸庐间入丹田，玉池清水灌灵根，审能修之可长存，黄庭中人衣朱衣……”
“……”
“你可记住？”
老何念出整篇《黄庭经》外景经之后，微微一笑，如释重负。
李修元有些迷惑。
记得以前背诵全文时，花费一晚上的时间，还磕磕绊绊的。
可现在短短半个小时，就已经倒背如流。
难道穿越的时候，身体也被改造了？
不对！
是那斧头！
闭目沉浸，调动神识。
脑海中回想着这篇口诀，一字一句，走马观花般浮现，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老何见状，呵呵一笑：“你也不必急躁，修行之事，非一朝一夕可成，导引灵气入体极为不易，想当年……”
恰在此时。
只见李修元身边，有丝丝灵气汇聚，由泥宫入体……
眼睛瞪的像铜铃，老何满脸惊愕，那句想当年，再也说不出来。
他花了整整五年，才完成这一步。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就是个……
李修元嘴角噙着微笑，神识带着青灵之气，在体内经络运行游走、
而在青灵之气牵引下，天地灵气好似性急的骚客，一股脑涌入体内，追逐青灵之气。
最终两者汇聚，如鱼得水、水乳.交融、融会贯通，归纳四肢百骸。
片刻之后，李修元缓缓睁开双眼，一脸茫然：“好像，不难啊……”
老何只能提醒道：“你再运行几个周天，巩固一下。”
李修元点头照做，神识引导，青灵之气沿经脉运行。
炼精化气之境，一晚即达！
这合理吗？！
见其成功入定，老何咬牙切齿。
他花了五年时间，才能感知天地灵气，又花了五年时间，炼精化气，在体内运行周天。
可他十年的修炼成果，就被眼前的年轻人，一晚上就赶上了。
现在师父和徒弟一样，都是炼精化气之境。
这怎么教？
一旦进入修行状态，李修元便沉浸其中，反复吐纳，感受着源源不断地灵气，从泥宫涌入。
沉迷其中，无法自拨。
而在这种状态下，即使天边放光，金乌再度飞升，他也未觉得疲惫，反而精神愈发旺盛。
精神力量的强大，带来五感敏锐。
即使闭目，他也能感知到，周遭的一切变化。
灵识在院中，如蛛网般铺开。
何叔一边劈砍鼠妖的尸体，将碎尸投入火堆中，毁尸灭迹，一边咬牙切齿，说着“没天理”。
而浴桶中散发出的药香味，在院子中弥漫，掩盖了焚烧尸体，产生的恶臭。
杀了所谓的仙师，似乎也是一个麻烦……
少顷，天边放光。
李修元结束修行，从浴桶中出来，穿上衣服，盖住精壮昂藏。
而老何也清理完鼠妖的尸体，正捏着一块牌子，一枚妖丹，蹲在那儿好奇地打量着。
李修元凑过去，见是一个金漆牌儿，好奇问道：“何叔，这是什么东西？”
“好像是他们的身份令牌……”老何盯着金漆牌儿，神情疑惑。
李修元目光聚焦，盯着牌子上的四个字，陷入沉思。
见他这般神情，老何以为他有所发现，便开口问道：“修元，你看出了什么？”
李修元沉吟片刻，自信道：“第一个字和第二个字，应该都是小……”
老何顿时无语，心说你看起来，也不像是文盲啊。
“后面两个字……”李修元沉吟着，目光看向老何，尴尬一笑：“我对古纂文研究不深……”
这些字歪歪扭扭，虽然也是方块字儿，但一撇一拉都充满艺术气息，与他熟悉的繁体、楷书均不相同。
果然！上天是公平的！
樵夫老何找回了自信，道：“别看我是打柴的，这几个字我都认识，念小小钻风。”
这个时候，他无比地感谢，那个逼着他读书的兄长。
“我当然上过……”李修元正欲辩驳，忽地反应过来：“等等，你说他叫小小钻风？”
“有何疑问？”老何凝视着他。
之前听到钻风仙师这个名号时，李修元并没觉得有问题，但当看见这小小钻风的铭牌时……
“大王叫我来巡山哟，山上有个孙悟空……”
小钻风！
那是西游记之中，为数不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小妖。
“小钻风……”
“小小钻风……”
“三圣宫！”
“狮驼三魔！”
李修元心中有了一些猜想，神情严肃：“何叔，你看看这牌子背面，是不是写着威震诸魔？”
老何闻言，将金漆牌儿翻了个面儿，只见同样写着四个大字。
【威震诸魔】
果真如此，他惊讶地看向李修元：“你不是不认字吗？”
李修元神色肃然，没有回答，转而看向三圣山。
晨光微熹。
墨翠之色的山峰，映照晨光，却仍有阴霾缭绕。
“我还知道，那山上，或许没有仙师，而是遍地妖魔，坐谈……”
“吃人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