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流言蜚语
一夜畅谈后，唐宁心满意足地吃光了詹星洲家里的存粮，坐在屋顶房檐上摇晃着脚，静静地看着太阳从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后边探出，为世间带来光。
为新的一天翻开篇章。
唐宁问过了，那座山叫萧台山，是奉安城本地的名景，也是灵气最浓郁的地方，城主府的所在地。
唐宁伸手比了比位置，虽然不知道萧台山怎么从五百年前的小破山变成如今巍峨模样，但那城主府的位置，应当差不多就是当初山神庙所在。
唐宁想要进城主府看一看，一来是好奇萧台山的变化，二来是想找找有关迎善道人的线索，找到他让他对五百年的沧海桑田负个责。
不过五百年没有回来，估摸也有可能没从秃驴手上跑脱，要是死了，唐宁不介意给他立个坟吐口唾沫，聊表微不足道的师徒情谊。
“道长，可以走了。”
唐宁低头一看，是詹星洲正在底下对他招手。
“来了。”
唐宁应了一声，纵身一跳，轻飘飘地落在詹星洲身边，没有带起一点尘土。
詹星洲新学了掌心雷，大清早便打算去熟悉的演武馆租个场地练习，唐宁好奇这新时代的模样，就一同跟了出来。
进了主城区后，能看到道路两侧的建筑有高楼大厦林立，也有亭台楼阁成群，两种建筑风格没有冲突，还有点奇妙的协调美。
车道上有人驾驶车辆，有人驱使半狮半马的异兽拉着马车，也有人身形似风如电，跑起来比车还快。
半空中，有浮舟轻飘飘地划过，从行人艳羡的目光中可以看出来，那应当就是这个时代的豪车了。
然而任你的浮舟如何奢华尊贵，在一道飞剑剑光遁过的瞬间，也变得黯淡无光。
“快看，剑光炽烈如虹，是长虹剑！”
“是陈泽宇！”
“谁？”
“陈泽宇你都不知道？刚满三十就已经突破存神，剑法登堂入室，筑基时就能和存神修士过上百招不败，是我们奉安城年轻一辈的第一天才。”
“没听说过，三十岁的存神很厉害吗？百里城的百里元龙，观星城的李独，梦中观的小天师，弘法寺的佛子，凤凰岭的凤凰双子，哪个不是更强。”
“靠，你这么说根本聊不下去了……玛德，百里城的城徽，外地佬你故意找茬是吧！看打！”
唐宁瞄了眼一旁行人的闹剧，又看向远去的剑光，伸手轻抚下巴，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除了浮舟和飞剑，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
唐宁记得詹星洲昨晚提过，因为现在提倡全民修行，所以霄国王朝上下都把灵气科技藏着掖着，免得科技太便利使人怠惰修行。
除了造型外观上有所不同，唐宁觉得新历500年和旧历也差不了多少。
没过多久唐宁和詹星洲便来到一家龙虎演武馆，这是一家全国知名连锁品牌，专门为民间修士提供修行场所。
一进到馆内，便能看到大早上的大厅前台已经排满了人想要租场地，不过詹星洲没有排队，带着唐宁轻车熟路地绕到大厅后面，进了一间办公室。
途中，唐宁察觉到有几道异样视线朝自己扫来，但更多的集中在詹星洲身上。
隐约间能听到有人指指点点说着“狐狸精”、“杂种”、“骚货”还有“巨款”之类的词汇，语气中满是轻蔑。
对此，詹星洲置若罔闻，好似已经习惯。
“林叔，233号的场子还空着吗？给我开一下。”
詹星洲进门就喊，一个筋肉鼓起，皮肤黝黑的中年男性笑着从办公桌抽屉里拿出一面玉牌，说道：
“一直都给你留着呢，这位是？”
“给林叔介绍一下，这位是唐宁道长，道号玄奘，道长，这位是林叔，林钦君，演武馆的馆主。”
唐宁拱手微笑：“见过林馆主。”
“玄奘道长好，”林钦君点点头，“不知道长在哪家道观修行，又是哪派道士？”
“山野小观，不值一提，师承守藏派。”
林钦君眉头顿时皱起：“守藏？道家三派有这一派？道长该不会是在逗弄我吧？”
眼见林钦君语气有些不对，詹星洲连忙说道：“肯定是林叔你问法不对，道长，林叔的意思是在问您属于丹炉、器鼎还有符笔哪一派。”
詹星洲凑到唐宁耳边，迅速低声又解释了一遍。
原来在这新历时代，道士不再是修行问道者的意思，而是一种职业，根据专长不同还会分成丹炉，器鼎，符笔三派。
“原来如此，会哪门技艺就属于哪派啊，”唐宁恍然大悟，“贫道专精符笔，不过丹炉和器鼎也都略知一二。”
闻言，林钦君皮笑肉不笑：“三派兼修，岂不是高功，没想到我小小的演武馆还能有高功光临，实在是蓬荜生辉。”
唐宁笑而不语。
詹星洲觉得气氛不妙，连忙拿来玉牌塞给唐宁，让唐宁先去场地里，他马上就到。
唐宁点点头没有拒绝，不过离开办公室后还是施了一个顺风耳，听到林钦君语重心长说道：“星洲，你交朋友，林叔本不应该多管，但那位唐高功，你还是留个心眼。”
“玄奘道长不是那样的人，道长他可能言行奇怪了点，但绝对是个高人，我本来还想今天让林叔你和道长打好关系，现在泡汤了。”
“好好好，是林叔辜负了你的好意，可王思杰对你虎视眈眈，不知道会使出什么手段，你以后对陌生人还是多加注意。”
“嗯，我知道，谢谢林叔关心。”
“要不你还是搬过来和我住吧？”
“不用了林叔，你帮我很多了……”
听到这里，唐宁大概对林钦君的态度心里有数，便收回了顺风耳。
随后，唐宁先行刷玉牌开门进入演武场地，等到詹星洲过来，便指点后者修炼起正版掌心雷，一转眼便是好几个小时。
所幸詹星洲的悟性还算不错，这几年练的掌心雷虽然是阉割弱化版本，但基础却是已经有了，再有唐宁一旁指点关窍，等到他气喘吁吁，挥汗如雨的时候，也大约把正版掌心雷的行气路线入门了。
可想要真正入门雷法，凭这些远远不够。
“还行，倒是有些模样了。”
唐宁拿来毛巾和水，正色说道：“但记住了，掌心雷的真髓不在雷，而在心。”
“只要你的心正，不存杂念，你的真气自然顺畅，引阴阳五行的炁之变化，这才能打出威猛如雷的一掌。”
“是，谢，谢谢道长。”
詹星洲赶忙喝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道长，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掌心雷练完之后，我的真气都仿佛活跃不少，有要增进的迹象。”
唐宁轻笑：“那是当然的，雷法可是道门正法，多种玄妙存乎一心，正宗的雷法可不止是护道克敌的法术，养精、炼气和存神全都包容概括。”
“你好好练着，这门掌心雷足够你存神之前的修行了。”
“谢谢道长！”
詹星洲惊喜说道，为了表示感谢说是要带唐宁吃顿好的，让唐宁稍等他片刻。
而唐宁看着詹星洲前往洗漱修整的背影，眼中有霞光泛起，右手大拇指在其余四指的指节上下点触，嘴里念念有词：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我要是把【太上老君清静心经】，【抱元胎息诀】和【三才六合剑】都教给他呢？”
“还是不够……”
好一会儿后，唐宁面露苦笑：“这下可欠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