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两只老虎
五天后。
白氏集团。
高耸入云的大楼。
宽阔的大厅有种艺术上的浪漫，欧式复古落地窗，高高悬挂在天花板的流苏水晶灯，华丽的书架上堆满古老的书籍。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窈窕纤细的身影，正慵懒地躺在沙发上。
那是一个极其漂亮的女人，深蓝色马尾如瀑般倾泻而下，垂落至腰。
她穿着一条黑色长裙，细致犹如流水般的质地，勾勒出华丽极致的优雅，黑纱微拢的胸口，骤起的峰峦仿佛世间最动人的风景。
女人纤细的手指勾着镂空的蕾丝裙摆上撩，露出包裹着黑色长袜的双腿，柔弱却匀称，显得格外修长，秀气的双足玲珑剔透，几个脚趾头透过袜子顶端的薄薄黑纱轻轻翘动着，有种活泼的性感。
正是白家的大小姐——白云裳。
她捧着一杯茉莉花茶，看上去似有心事，心不在焉地看着手中的茶水。
明明已经过了好几天，但是那晚的画面，一直萦绕在脑海中，仿佛梦魇一般不停地游荡。
那是雷霆万钧的一拳。
那是杀意凛然的双眼。
她不明白，一个已经倒在自己脚下的失败者，为什么会那么顽强地站起来。
她不明白，一个已经连战六场体力耗尽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强烈的战意。
只是战斗技巧的话，她有强烈的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任何人。
所以她更不明白，莫观棋明明已经废掉了一只手，为什么却可以打败自己……
而且还在最后，做出了那么卑鄙无耻的事情！
想到他踩住手指的长靴，想到那居高临下的淡然眼神。
想到呜咽与挣扎中，那个缠着带血布条的手掌，掀开「沉沦之黑」，碰到光洁白皙的小腹。
想到狂暴的电流绽裂，相到那难以自控的潺潺溪水……
白云裳精致无暇的俏脸上漾起一丝薄薄的羞怒，仿佛渗出血来。
区区猎荒者……他怎么敢……怎么敢！
白云裳轻咬银牙，自己醒过来后，本想把那家伙碎尸万段，让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可她得知对方怕自己暴露身份，亲手给自己戴上了面罩的时候，反而让她微微怔在了当场……
直觉告诉他，这个叫做莫观棋的混蛋，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个猎荒者，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白家大小姐，怎么可能知道「沉沦之黑」高科技作战服的秘密？
根据情报处的消息，当夜，莫观棋去了【有间茶楼】，大概一小时之后，拎着一个背包出来，只是两条街，就甩丢了跟踪他的情报人员。
白氏情报人员自然不是饭桶，所以，对方是一个反侦察的高手。
【有间茶楼】，默先生……
难道说，这个混蛋和「觉醒者」也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打断了白云裳的思路。
老管家走了进来，躬身一礼：“小姐，训练的时间到了。”
“我知道了。”
白云裳的声音有些清冷，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受伤后，她再也没有去过恶魔之爪竞技场，每天的搏击训练，就在家里进行了。
……
灯火通明的训练场。
一排身穿运动服、体态健美的少女们正襟危坐，目不转睛地盯着场上的战斗。
这些少女都是从特种部队中层层选出来的格斗精英，近身搏击的佼佼者。
然而，这些人，不过是白云裳饲养的“宠物”罢了。
场上，一位少女正在和白云裳激烈交手——
少女欺身而上，右手的匕首宛如毒蛇的獠牙一般直刺而出，对面的白云裳轻轻一个滑步，轻描淡写地躲了过去。
而那少女的嘴角却露出一丝得逞的微笑，左手竟然同样出现了一柄匕首，一记反撩，眨眼之间便来到了白云裳的眼前。
白云裳的眼眸中微微讶异，简单的一个后撤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记撩斩。
蓝色的发丝轻轻坠落。
白云裳的眼神中终于有些认真起来，她的嘴角露出一丝傲然的笑意：“呵呵，双持匕首，这是给我的惊喜吗……但是，双持有一个致命问题，就是无法有效防守。”
话音未落，没有给少女任何喘息的机会，白云裳仿佛一个白色的幽灵，轻盈闪到了少女身侧，手中的匕首像是穿花蝴蝶，闪烁着美丽的杀机！
少女有些狼狈地躲避着，高度集中的精神让她有些疲惫，勉强防守下几次进攻，只是片刻，白云裳的匕首就已经横在了她的脖颈。
“抱歉，小姐，我……又输了。”
“没意思。”
白云裳有些无聊地丢掉手中的匕首。
如果是那个男人呢……
如果他在的话，会是怎么样的场景呢。
就在这时，随着一阵急促的铃声，白云裳的腕表响起，她随意地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由得微微蹙了蹙眉。
是白氏集团隐秘机动处的通讯请求。
而接通通讯后，对方传来的第一句话便是：
“小姐，【有间茶楼】的默老板找您，希望您过去一趟，他说和您一起参加试炼的人，已经到了。”
……
……
小小的茶楼。
白云裳推门而入，两盏长信宫灯正幽幽地燃烧着，店内弥漫着一股好闻的熏香。
她嗅了嗅屋中的味道，轻舒一口气。
古朴，典雅，不管来过几次，都有一种脱离世界的感觉。
这样寂静的环境，恐怕也只有……嗯？
一阵音乐传了过来。
白云裳皱了皱眉，闻声而去，终于，在茶楼最里面的房间，传来了奇怪的音乐声。
这是什么情况？
她透过门口的玻璃窗看去——
昏暗的房间中，两个人在K歌。
霓虹灯胡乱闪烁着，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光头，此刻正拎着酒瓶灌酒，应该是【有间茶楼】的老板默先生。
而另一个男人拿着麦克风，看不太清样貌。
那个男人给她一种有些熟悉的感觉，似乎从哪里见过，只是一时之间，她又很难想起。
大屏上，播放着……动画？？
前奏渐息，男子扭着魔性的舞蹈，那清亮的嗓音就这样传了过来——
“两只老虎爱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萝卜～～”
“我和小鸭子学走路，童年是最美的礼物~~”
“小螺号呀嘀嘀地吹，我学海鸥展翅飞~~”
“不怕风雨不怕累，快快把本领都学会……”
音乐高亢，副歌到来！
那位默先生猛地甩掉酒瓶，一脚丫子踩在桌子上，一手扯过麦克风，伸手指着男人，注入全部情感开始疯狂嘶吼——
“宝贝！星星为你指路，哦？！”
“宝贝！月亮为你祝福，哦！！”
“成长是快乐的旅途，勇敢迈开你的脚步。”
这是喝嗨了么……
门口，白云裳轻轻揉了揉眉心忍住拔刀砍人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冷静，冷静。
只是两个白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