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巫师之秘
夜晚。
空气中还弥漫着阵阵奇怪的焦糊味，下午放的那把火直到现在还在燃烧。
中间出了一个小插曲，剧烈的火浪没过几分钟突然膨胀出了广场的范围，幸好威廉早早下令推平了广场周围足足方圆半公里的所有建筑才没让火势蔓延。
匆忙退后的骑士们都称这是战友的英灵死在了瘟疫中的不甘，威廉和周昀只能沉默以待。
生与死，这些骑士在周昀眼中他们看得很淡，这些话骑士们都是笑着说出口的。
笑那些同胞居然在黎明前夕这么偷懒。
居然躲在火焰里看王国重获新生。
漆黑的头盔盖住了他们的泪水。
在现场待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就吩咐骑士团几位百夫长看着，二人回了伯爵府休息。
周昀感觉还可以，除了吃下很多东西还是感觉饥渴，以及些许神经衰弱外，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已经愈合，甚至大幅度动作也不会裂开伤口。
再次感叹罗伯特身体的神奇。
威廉就不行了，昨天留下的伤口加上截肢以及情绪下心神剧动，撑着处理了巫师和王国留下的烂摊子，一回到伯爵府就差点昏倒，还是周昀扶着他躺床上的，身体刚刚挨着床就睡了。
让他周昀一个人在房间里数次忍不住断开模拟，乃至都付诸行动了最终也是在最后两秒主动中断。
唉～
再次中断回归的周昀叹了口气。
这应该就是为什么他当初在学校的模拟考失败的原因吧……
至少也是主要原因之一。
一想到回伯爵府时的看见的一切，他就不由得出神。
仿佛还在眼前的繁华街道冷冷清清，仅一天不到的时间，仿佛过了几十年，整个城市都荒废了下来。
吵闹的街区不再，人来人往的市场只有大片垃圾四处堆放着显示着过去的繁忙，路上就连第二辆行驶马车也是看不到。
一路上，除了大门紧闭的各式商铺，就只看见数不清的人去楼空被哄抢的居民房，因为巫师的术法挑选的是离刻下法阵最近的人，以至于不够人口兴盛的家庭往往就是灭门惨案，留下一栋栋死气沉沉的居所。
王国的交接以及安抚不需要周昀操心，威廉早已安排妥当，也不需要他出面，以至于周昀一个人在房间里闷坐胡思乱想纠结着是否应该脱离模拟。
本就是静不下来的年纪，现在更是睡都睡不着。
正想着，门外传来敲门声，算是帮他做了决定。
“进来。”周昀立刻道。
威廉端着一盆暗红色的液体推门而入。
“砰”的一声放在了周昀面前。
“这是？”
“喝了它。”
威廉的声音里还透着疲惫一副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不过相比白天来说已经精神很多了。
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一大盆暗红色的液体没有任何封闭措施，周昀的鼻子只要还有用就能闻到浓厚到刺鼻的血腥味，盆里面是什么东西也就不需要再猜了。
见周昀面色异常，威廉主动开口：“不是人血，处理过的生牛血而已，调过味应该可以入口了，我弟弟的身体一旦受伤过多，就必须补充血气，否则会大幅度虚弱，现在没时间用巫师留下的手段，只能用蠢办法了。”
难怪他一直很饿，原来是体质问题。
看着这一大盆牛血，周昀面色发苦：“也没必要这么多吧……”
“这是最低标准了，食补的利用率很低，不需要担心消化问题，对于血液，罗伯特的胃会立刻吸收消化。”
“好吧。”
既然没其他办法，周昀只好苦着脸艰难张口，用了好几秒才把嘴巴凑到大盆的边缘，闭上眼睛往口里倒。
生涩的铁锈味瞬间匆忙整个口腔，刺激性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调过味的牛血虽然口感顺滑了些，味道也柔和了一点，但不变的是依旧有强烈的腥味，第一口就让他想要吐掉。
唔……
强忍不适猛喝了几大口，肚子胀得难受才放下盆，刚刚松手，恶心的味道一反胃让他还是忍不住呕吐。
结果呕了半天，连晚饭都吐完了，都没见一点血色。
牛血刚吞下肚就被消化了！
与此同时，身体里的虚弱感和肚饿感也是终于好转了一丝。
这给了他无法任性的理由，用了足足半个小时，整盆牛血就进了肚子。
半小时后，周昀眼睛无神的瘫在椅子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喝完的，反正口里挥之不去的恶心味道让他已经把胃酸都吐出来了。
“还有两个小时休息，养好状态我们就出发。”
监督周昀喝完了整盆牛血，威廉抱着空盆就要走，周昀急忙拦住。
“等等，你总得告诉我巫师的手段吧，就这么闯上去？”
闻言，威廉只好强打起疲惫的神情，坐在周昀身旁。
“那巫师名叫灵爱，专精的是灵魂一道，这些都不重要，你只要记住三环以内的巫师还需要靠外物来施法……”
“等等，什么叫三环以内？”周昀打断道。
威廉没心情去和他计较，当即开口解释：“巫师们取外物来构建独属于自己的巫术并且改造脆弱的身体，每自创一道巫术铭刻身体为一环，每一环铭刻都代表着巫师的实力将会上涨一大截，巫术之环就是他们的实力证明。”
也就是说，这是阶层划分？
周昀面露沉思，快速的记下内容。
“三环以内说的是只有两环甚至一环的巫师，这些巫师被称之为学徒，特点是不能凭借自身施展巫术，哪怕是铭刻在身体里的专属巫术也需要符文或凭引等工具用作辅助，所以，哪怕巫师无比神奇，在三环以内都是脆弱的。”
“那三环以上呢？”周昀好奇道。
“王国背后的巫师，便是三环以上。”
周昀顿时回想起那恐怖的眼睛和无处不在的无形压力，仅一道眼神就将他震退。
别说刺杀了，连与之对视都是一件难事。
“这就是巫师凌驾于世俗之上的原因，三环以内尚有偷袭的破绽，三环以上的巫师……人数在他们面前毫无意义。”
周昀基于自己的职业好奇道：“最强大的巫师有几环？”
“不知道，巫师们太过神秘，这些也仅是灵爱打算收我为徒时透露的些许信息。”威廉摇头。
这就没办法了，周昀只好止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过就凭威廉知道的这些，已经可以想象巫师是个怎样广阔的群体了，这个世界的价值超乎想象。
“所以，在动手前绝对不能暴露，通用的一、二环巫术罗伯特的身体或许可以硬抗，一但被巫师用出铭刻在身体里的本源巫术，那代表着巫师这个名称有多么可怕的术法可以轻易将你我撕碎。”
“那个灵爱是几环巫师？”
“二环，这次摄取灵魂一定是为了进阶三环，别担心，巫师在身体里铭刻巫术之环非常困难，每多一环都难如登天，不是这么两天能成的。”
“如果她成功了呢？”
“如果她真的突破了学徒的限制……本次行动取消！”威廉无奈的沉声道。
周昀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两个小时后准时出发，嗯……看来我还得给你找个没有起床气的女仆以及准备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就是不知道你还有没有胃口。”
威廉看着满地的“稀泥”，恢复了些许精神的他话语里也带上了点点个人气息浓厚的幽默。
“只要不是红色的液体……不，沾红都不行！
没有黑红、白红、通红等等乱七八糟的汁的玩意我才下得去口！”周昀恶狠狠的道，他现在看见这种颜色都反胃。
“好吧，希望厨房里还剩了些能搭配肉食的新鲜蔬菜，还有我的主厨技术过硬，晚餐会在半个小时内送到。”
离开前，威廉将一本小册子抛给了周昀。
“这是？”
“给你的定金，如果这次的行动成功，你我共享成为巫师的方法。”说完，威廉便推门离开了。
这算是先挂颗诱饵在他头上吗？
周昀笑了笑，视野集中在手上的小册子上。
小册子的封面空无一物，翻开第一页入眼五个大字《骑士呼吸法》。
再翻开几页，惊喜的神情几乎爬上他的嘴角，因为这本小册子的价值不高却也不低，刚好卡在模拟世界能够以文字记载的范畴之内。
只要把这边小册子带出去，就算弄丢了模拟世界编码，也可以得到大学的入门考试资格了。
两个小时……足够他把这本小册子给背下来！
还真是一副让人无法拒绝的大礼啊。
周昀彻底湮灭了逃跑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