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我很怕
一般来说，这种轻微的碰撞，几个小时就会醒来。可楚星然一直昏睡到夕阳西下，也没有要醒来的意思。郑琳和楚筠有点着急，询问主治医生。
医生上来翻着楚星然的眼皮查看了一下，手电照了照她的瞳孔。
“医生，这是怎么回事啊。”
“这大概是病人自已不愿醒来，她最近的压力是不是有点大。”
明白了，就是睡着了。
季时序看着病床上“睡”的很香的人，攥紧的手慢慢松开。
楚筠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似乎有一些急，楚星然这边问题不大，他和郑琳说了一声就先行离开了。郑琳揉了揉额角，似乎也很疲惫，季时序脱下身上的校服，披到郑琳的身上。
郑琳抬眼温和地看了他一眼，拍拍他冰凉的手：“小序，你也回去吧，今天吓着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楚楚这里有我看着。”
季时序不想走，他要看着楚星然醒来，他才能放心。他对着郑琳笑了笑：“阿姨，你回家帮楚星然准备一些吃的吧，万一晚上她醒了，可能会饿。”
郑琳被提醒了才反应过来，慌忙站起身，一边念叨着没错，一边转身去开门：“那···那小序，你再帮我看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
“阿姨，你慢慢来就行。”
病房的门被合上，走廊上嘈杂的声音短暂地传进来，但很快就被隔绝在门外。房间里很寂静，季时序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慢慢靠近。他离病床还有几步距离，脚步就倏然顿住了，好像前面有一层屏障，跨不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星然睫毛颤了颤。季时序有些激动，眼底慢慢蓄起光，刚想上前，但他踌躇了一下还是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看着楚星然睁开双眼。
头顶的灯光有一些刺眼，楚星然皱了皱眉，眯着眼睛适应了一会儿，就想坐起来。
“别动，再躺一会儿。”季时序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有一些沙哑。
楚星然手一软，又倒了回去。偏过头去，看着身边站着的人，季时序身上的衣服有一点皱，衣角有血迹，楚星然倏然皱眉，有点急：“你也受伤了？”
季时序低头看了一眼，语气沉闷：“是你的。”
“哦···吓我一跳。”也许是因为昏睡得太久了，楚星然脑子还是不太清醒。
季时序看她揉头的动作，紧张道：“头疼？我去叫医生。”
“欸欸欸，不用，”楚星然叫住他，“估计就是睡久了，有点晕，没事，别怕。”
季时序站在远处，确定楚星然身体没有什么不适，才放弃想要去找医生的想法。
楚星然歪在床上，有一些不满：“你离我这么远做什么，过来一点。”
季时序抿抿唇，往前走了一步。
楚星然蹙眉：“再近一点。”
又是小小的一步。
“你···”楚星然猛然起身，一把攥住季时序的手腕，猛地一扯。
季时序一惊，生怕楚星然碰到伤口，没有挣扎。手撑在病床上，堪堪稳住身形。
楚星然刚刚起猛了，晃着就要往前栽去。季时序赶紧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放回床上：“让你好好躺着，怎么总是不听话。”
楚星然勾住了季时序的小拇指，这么久的相处，她对季时序已经很了解了。
季时序现在不开心，很不开心。
刚才就是系统在脑子和她说季时序的黑化值到百分之五十了，她才惊醒，不然自己还能睡。
“你怎么了？”
季时序长长的睫毛在挺拔的鼻梁上打下阴影，一言不发。
“是因为今天楼梯间的事吗，那只是一个意外···”
这句话似乎刺激到了季时序，他蓦地抬眼，眸中都是戾气：“意外？”
楚星然愣了一下，下意识松了手，眨眨眼，季时序眼底的暗色瞬间隐去，仿佛就是一个幻觉。她小心地开口：“不是吗。”
季时序又不说话了，沉默地替楚星然掖掖被子。
楚星然心里乱糟糟的：“就算是有人故意干的，也不是你的错，你不用···”
季时序伸手盖住楚星然的眼睛，少女的声音戛然而止，不知所措地眨眼，细细睫毛刮着季时序的手心。季时序弯下身来，在离楚星然一拳的距离停下了。
楚星然被捂着眼，失去了视觉，其他的感官就被无限放大，她能感受到季时序滚烫的呼吸，停在自己的不远处。楚星然的心脏急速地跳动着，有什么东西从沸腾的血液里聚集，紧接着涌向心尖。
“怎么了？”楚星然舔舔嘴唇，声音有一些飘。
捂住了人，季时序放纵自己的视线，目光里带着偏执与痛苦，贪婪地看着楚星然精致的五官，眼角微微泛红，他轻轻开口：“今天···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
楚星然静了好久，才缓缓抬手，安抚性地拍了拍季时序的后背。沉默地告诉他：“别怕，我还在这里。”
···
季时序出了病房，靠在走廊尽头的墙上。郑琳已经回来了，带了温热的鱼汤，季时序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理由，就告辞了。
两个便衣保镖从后面走上来，站在一边。
季时序睁开眼，周身都缠绕着阴郁的气息：“说。”
“查清楚了，是夏五爷。”
“夏？”
“是夏家千金指示的，夏五爷对这件事似乎并不知情。”
季时序语气冷历：“推楚星然的人在哪里。”
两个保镖看季时序神色不对，有一些犹豫：“这···”
“我问你们人在哪？”季时序提高了声音，有些疯狂。
“先生说了您不能见他。”那两个人冷汗都要出来了。
季时序咬了一下牙，提起拳头。
“叮叮叮”电话提示音适时响起，保镖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手机递了出去，季先生三个字在屏幕上闪烁。
季时序没有动，手机停止震动，第二个电话很快又进来了，一副你不接我就不罢休的架势。
季时序放下手，胸膛重重地起伏几下，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