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石炭
李承乾和杜如晦走进房间，只有少数几人看了他们一眼，其余人没有任何反应。
从义庄出来的时候，李承乾的心出奇的沉重。
“呼~”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李承乾沉声道：“孤能为他们做些什么？”
杜如晦沉默了，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李承乾的这个问题。
他知道李承乾是善心犯了，但是李承乾只是一个太子，就连朝廷都没有办法很好的安置灾民，李承乾又能如何？
“殿下，还是先去其他地方看看吧。”杜如晦说道。
“有什么意义？作秀么？”李承乾略带嘲讽道。
他知道杜如晦带他来巡视一遍，是为了稳定人心。
稳定的不是那些灾民的心，那些灾民每天看着那么多人冻死，已经麻木了。
而是作秀给其他百姓看的，让他们看到朝廷对救灾的重视。
理智告诉李承乾，他应该做好这个吉祥物，但是脑中一想到那些冻僵的尸体，和那些麻木的眼神，他压抑的不能呼吸。
一定要为灾民做些什么。
杜如晦眉头微皱，说道：“殿下，朝廷已经尽力了。”
“杜相，孤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孤知道每天有这么多百姓冻死，孤实在无心作秀了。”李承乾说道。
“殿下，大局为重啊。”杜如晦说道。
倒不是他铁石心肠，而是隋末天下大乱的时候，比这还惨的场景他都见识过。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人心，一旦出了乱子，死的人会更多。
“孤不知道什么是大局，孤只想让他们活下去！”李承乾眼睛微红的说道。
“殿下想怎么救？”杜如晦淡淡道。
“石炭，让人采石炭给百姓取暖。”李承乾说道。
“石炭燃烧有大量的毒烟，殿下是想让所有百姓都中毒而死么？”杜如晦说道。
“孤有办法祛除毒烟！”李承乾说道。
“什么！”杜如晦震惊的看着李承乾，说道：“殿下，此事非同小可，开不得玩笑。”
“孤哪有功夫和你开玩笑？现在没时间和你解释，长安附近有石炭矿么？”李承乾问道。
杜如晦想了想说道：“长安城北二十里外有座露天的石炭矿。”
“好，杜相给孤调集一些人手，孤带着他们去采集石炭。”李承乾说道。
杜如晦深深的看了李承乾一眼，说道：“臣就陪殿下胡闹一次。”
说完，杜如晦叫来一个小吏吩咐了几句。
……
没多久，杜如晦就调集了一百多人过来。
李承乾让他们准备了一些需要的东西，久带着他们往城外的煤炭而去。
城外积雪非常深厚，马车根本无法行走，李承乾跟着众人一起步行。
等到了地方，李承乾让那些工匠民夫采集煤炭，让那些侍卫清理积雪，搭设棚子。
其实古代很早就有关于煤炭被使用的记录，但是很少将煤炭用来取暖。
倒不是像一些小说中说的那样，是因为二氧化碳中毒。
毕竟古代百姓的房子，很难做到密不透风。
事实上，古代之所以不利用煤炭取暖，是因为他们在使用煤炭前没有经过洗煤。
原煤含有大量的杂质，在燃烧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浓烟和灰尘。
根本没办法用来取暖。
这座煤炭矿是露天的，清理完上面的积雪就可以看到煤炭。
因为积雪导致，采出来的煤都是湿的，即便如此，李承乾还是用水清洗了一遍。
等棚子搭好，李承乾让侍卫去周围山上弄了很多灌木柴火回来，在棚子里点燃。
没多久，棚子里就暖和了起来。
等那些洗过的煤被烘干，李承乾就让人烧煤试了试。
见到燃烧的煤，没有丝毫烟气，李承乾露出了一丝笑容。
“为什么这个石炭燃烧的时候一点烟都没有？”工部的一个小吏惊讶道。
他被派来太子跟前效力本来还很开心的，结果李承乾却带着他们到城外挖煤炭，要说心里没有怨言，那是不可能的。
李承乾让他们洗煤，他心里还暗骂李承乾是个傻子，石炭这个东西，湿了还怎么烧？
李承乾心情大好，笑道：“洗过以后自然就无烟了。”
说没有烟也不对，只是烟味非常小，基本看不见罢了。
“孤要带些石炭回城，这里就交给你了，回头孤会交代杜相让人给你们送物资过来。”李承乾说道。
“是！”小吏连忙应道。
李承乾让人带了一些烘干的煤炭，匆匆的回到了长安。
来到尚书省，找到杜如晦，李承乾让人亲自点燃了煤炭。
“杜相请看，石炭的烟已经被孤祛除了，完全可以用来取暖。”李承乾说道。
“殿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杜如晦看着火盆里燃烧的煤炭，非常震惊。
李承乾将其中的原理解释了一遍，说道：“现在长安木炭价格非常贵，杜相可以组织灾民挖石炭，处理好后用来出售给百姓，赚到的钱可以用来安置灾民。”
杜如晦深深的给李承乾行了一礼。
李承乾连忙闪过：“杜相这是何意？”
“殿下活民无数，当得臣一礼。”杜如晦神色认真道。
李承乾摇了摇头，说道：“孤是太子，这都是孤应该做的，现在别说这些了，石炭矿那里缺少物资，人手也不够，杜相还是尽快调集物资和人手过去。早一点让百姓用石炭取暖，也能少死一些百姓。”
“是。”杜如何行了一礼，开始调拨人手物资。
李承乾见没他什么事了，告辞离开了。
“殿下此举活命无数，陛下必然龙颜大悦。”纥干承基笑道。
李承乾撇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以为孤这么做，是为了讨好父皇？”
“这…”纥干承基脸上笑容一滞，说道：“殿下误会了，末将的意思是…”
“好了，不用解释了，你是武将，干好你自己分内的事情就行了。”李承乾摆了摆手道。
“是！”
……
杜如晦调集好人手和物资，看着火盆里燃烧正旺的石炭，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看着地上半袋石炭，杜如晦让人找了一个袋子，装了一些，带着前往了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