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记忆空间
对面这名军官竟然真的是哈德森太太已过世的丈夫诺兰上尉！
狄仁杰感到有些意外，所以他第二句真名之言的能力就是借助附着在特殊物品上的记忆碎片，从而让自己“亲身”经历一段过去的历史吗？
这就是“失落历史的遗留者”的含义？
不过失落是什么意思，眼下好像没有特别体现出来，难道是专门指向某些被掩盖或是隐瞒的过去吗？
这是不是暗示诺兰上尉真的是被冤枉的？
“您可不能在战场上发呆，华生上尉？”诺兰放下望远镜，又看了过来。
“哦，我就是在好奇，您现在在观察什么呢？”狄仁杰反应过来，立刻编了个理由。
“我刚刚传递了一道命令，拉格伦元帅命令轻骑兵团进攻对方的炮兵，但我们的军队似乎搞错了方向？”诺兰说着，又打开了自己的密码盒，看了两眼，接着他脸色大变：
“不好，元帅的命令是攻击炮兵，可是元帅在山头上，他看到的是山脊另一侧正在撤离的炮兵队，而骑兵队在山脚，他们只能看到谷口的炮兵阵地，该死，轻骑兵冲击一个完整的炮兵阵地，这简直是送死。”
诺兰上尉说完后，没有给狄仁杰任何反应的时间，双腿一夹马腹，扬起马鞭就朝骑兵队的方向冲了过去。
只要他的马速足够快，那么，他就有可能在骑兵队冲阵之前，将他们拦下。
只要比他们快一点就行！
“诺兰上尉，”狄仁杰试图去唤回诺兰，他知道，如果按照官方记载的历史，那么马上……
“咻……轰！”
一颗炮弹正好落在正在冲锋的诺兰上尉的身侧，强烈的火光和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他击飞……
……
“因此，拉格伦夫人，我们认为您恐怕要面临相当不利的指控……”
狄仁杰有些不适应地揉了揉额头，在诺兰上尉被炮弹杀害的瞬间，整个记忆空间就宛若雪崩般瓦解，而他也瞬间回归到现实当中，耳旁还能清晰听到夏洛克滔滔不绝的演讲。
“这位不知道哪里来的先生，您不认为您的推断太可笑了吗？我只是个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太太，犯下这样的案子？怎么可能呢？再说，我又依靠什么让这么庞大的吊灯坠落呢？”拉格伦夫人语气严厉地辩解道。
狄仁杰无视了耳畔的辩论，他伸出手，看向手中的那个密码盒，那种吸引力依旧存在，而有了一次被动的体验后，他自然而然的掌握了那种进入记忆空间的能力，只要他轻轻将精神力灌注到第二句真名之言上……
呼~
宛若奇迹般的画面再次出现，一道宛若画卷般的神秘而未知的空间再次在他面前展开，将他包裹入内。
“华生上尉，你怎么还在这里？”一个男人再次在狄仁杰背后喊了他一句。
“诺兰上尉，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再次降临的狄仁杰显得格外从容，他上一次花了太多时间确认环境与身份，这一次就打算尽可能的利用时间，直接开门见山提问。
“您请说。”诺兰上尉非常配合地说。
“您好像时不时会看一下密码盒，这里面记载了什么？”狄仁杰好奇地问道。
“您知道的，我是一名通讯兵，为了确保传输的命令正确，所以我在每次接到命令后，都会把它用我自己才能看得懂的符号，简单的记载在密码盒内。”诺兰似乎非常信任狄仁杰，有问必答。
狄仁杰有些怀疑这是记忆空间的特殊效果，若是对方真人在此，恐怕早就起疑心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至少方便狄仁杰提问。
另外这个密码盒居然和命令有关，这就很难不让人怀疑拉格伦夫人盗取它的动机了。
于是他思考了几秒，就准备再次开口，然而，此时对面的诺兰上尉，再一次放下了望远镜，然后再一次说出了那段狄仁杰熟悉的独白：
“不好，我刚刚传递了一道命令，拉格伦元帅命令轻骑兵团进攻对方的炮兵，但我们的军队似乎搞错了方向……”
接着，诺兰上尉依旧没有给狄仁杰任何反应的时间，双腿一夹马腹，扬起马鞭就朝骑兵队的方向冲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狄仁杰多次试图打断对方，但却被对方无视。
于是在一声“咻……轰！”之后，眼前的空间再次如雪崩般破碎，狄仁杰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最后那段话无法打断吗？所以在此之前是可以交流的状态，可一旦进入他最后的执念，就必须按照剧本走完？”
狄仁杰再一次揉了揉额头，进入记忆空间对精神力的负担要比短距离空间穿梭更大，他估算了一下，如果要保留精力处理后续情况的话，他最好再尝试一次就收手。
“虽然您年事已高，但考虑到拉格伦家族世代从军，所以这并不能洗脱您的嫌疑，尊敬的夫人……”现实中夏洛克和拉格伦夫人的辩论持续进行中，但狄仁杰却已经完全无法分心他顾。
比起眼下让拉格伦夫人因为偷盗或者破坏场馆的罪名被起诉，他更希望能帮助诺兰上尉恢复名誉。
这不仅仅是哈德森太太的缘故，还因为对方那悍不畏死的冲锋。
“再来一次吧，”狄仁杰再次激发了真名之言的力量。
宛若画卷般的神秘而未知的空间再次出现。
“华生上尉，你……”男人话还未说完，就被狄仁杰当场打断。
“诺兰上尉，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已经是第三次前来的狄仁杰显得轻车熟路，
“你密码盒的密码是多少。”
从之前的经验来看，在记忆空间中，这些过去记忆所留下的投影似乎并不能拒绝狄仁杰的问题。
因此，虽然狄仁杰的这个问题显然不太合理，甚至在正常的人类社交中，这样讲话很容易连朋友都没得做，但诺兰上尉在微微愣神片刻之后，还是给出了答案：
“260519231106，华生上尉，您问这个做什么？”诺兰一脸疑惑。
“为了帮助您，诺兰上尉。”狄仁杰神秘地笑了笑：“那密码盒里面又保存了多少讯息呢？”
“整个克里米亚战争期间，我收到的所有命令，都在里边，你不要看它小，就觉它装不了多少东西，其实这是一个炼金物品，是哈德森家族一直流传下来的宝物，可惜家族没落，我也只能拿它存存军令了。”
这竟然是一件炼金物品！狄仁杰虽然也算是个超凡者，但除了升华余辉和斯塔布斯太太的面包以外，还真没见过和超凡有关的物品，没想到诺兰上尉竟然有一件，虽然功能听起来有些单一……
不过眼下不是羡慕别人的时候，他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您还记得玛丽哈德森吗？”
“玛丽？”诺兰上尉猛地变换了表情，“华生上尉，您见过她吗？”
看来有戏，狄仁杰心中感慨，然后回答道：“我曾在伦敦遇见过她，她一直和我打探您的消息，她说她很想念您，诺兰上尉。”
狄仁杰的话让诺兰陷入更加剧烈的情绪波动当中，不过过了几秒钟后，诺兰上尉似乎又要进入他那循环的命运之中：
“对不起华生上尉，我很想和您再聊一会儿玛丽的事，但我想起来，我眼下有一个必须传达的命令……”
他再一次双腿一夹马腹，扬起马鞭，不过在冲出去之前，诺兰上尉回头看向狄仁杰：
“如果您之后有机会遇见她，请帮我告诉她，等明年樱桃花开的时候，我就回伦敦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