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商谈
林安回到编辑部，郑阳第一个迎上来，开头就问：“姚总和你说了什么。”
从姚总的办公室离开后，郑阳就一直在揣测二人之间的对话。联想到姚茹玥对他冷漠的态度，以及对林安看重的眼神，这让郑阳内心自然而然地产生危机感。
职场向来都是残酷的，能者上位，无能者淘汰。郑阳年轻时还能通过拼搏在职场厮杀，到了这个岁数，只能依赖厚黑学。
这也是为何，郑阳此前一直重视能力平庸但善于左右逢源的刘重宇，而有意疏远打压能力出众性格寡淡的林安。
如今因一篇软文，林安走进姚总的视线，这让郑阳有种职场失速的慌张感。
“姚总让我下午和致远地产的项目负责人对接一下。”
“就你一个人？”
“嗯。”
“好好谈，别搞砸了。实在没信心我可以一起去，不过你得跟姚总提前打个招呼。”
如果是郑阳要替代自己去，林安会欣然答应，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要和郑阳同行，对于性格相对内向的林安而言，与折磨无异。
“我还是自己去吧。”
遭到拒绝的刹那，郑阳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下一秒，他又恢复往日的那种温和，甚至为林安加油。
林安不再和郑阳说话，他蹙眉，看见此时自己的工位被刘重宇霸占。
刘重宇坐在林安的工位上，和小宋有说有笑。见到林安走来，刘重宇也不起身，而是笑盈盈地说：“林安，听说你拿下了一个大合同。”
小宋好奇地看向林安前辈：“是真的吗？前辈。”
“还没定下来，下午正准备去谈这个事。”
“你就别装了，这件事基本板上钉钉。我听说，致远地产开出一篇软文1万的天价。姚总有没有跟你提抽成的事？”
“没有。”林安的视线落在刘重宇的手上，对方手里握着的黑色水笔是自己的。
刘重宇转笔，漫不经心地继续问：“抽成早晚会有，估计算在年终奖里。林安，你到底写了什么文章，竟能让对方开出一万的价格。我和小宋都非常好奇，不介意的话，能否让我们先睹为快？”
“没什么，稀松平常的文章。只不过刚好对上致远地产那边的胃口。”林安抬眼，现在是十一点半，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了。
“我就说这是商业机密，林安不会轻易透露给我们。”刘重宇将水笔随意丢在桌面上，用略带遗憾的口吻和小宋说，“唉，只有等到发布日再拜读了。”
“倒也算不上商业机密的级别。”林安将笔从桌面上拿起，放进笔筒，“只是运用了一些行文套路，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想学的话，可以教你。
林安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差点让刘重宇当场炸毛。都是同资历的编辑，谁用谁来教？
可他并不知道，林安说这句话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在林安看来，这不是什么值得保密的套路。
“我想学！”相较于刘重宇，小宋的态度就积极开朗许多。她举手，向这位一路带她从实习到转正的前辈挤出一个撒娇式的笑脸。
“好，不过今天不行。等下周一，找个时间我教你。你让下，我要拿东西。”
刘重宇被林安从座位上请起身，他走的时候，整张脸耷拉得老长。
……
简单吃过午饭，再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下午一点十五分左右，林安公款打车，前往致远地产公司。
致远地产公司的总部位于星光商场附近，距离无限大媒体传播公司大约有二十分钟的车程。
加上路上堵车，以及走路的时间，等到了约定地点，时间来到了下午的一点五十分。
距离约定的两点还有十分钟，原以为还要再等上一会。可林安一踏入致远地产的客厅大门，就被熟悉的声音叫住了：“林安小弟，在这。”
周兰娟身着一套白色的办公制服，踩着高跟鞋向林安款款走来。她的脸上堆满笑意，见到林安恍若见到了亲密之人。
“好久不见，你愈发帅气了。”
林安也很久没见到周兰娟。上次见到她时，是在田然市的一次媒体活动会上。彼时的周兰娟和现在差不多，同样的微微卷曲的短发，整洁又不过分严肃的职业装。不过这次，周兰娟戴了一对铜色的精致耳环，看样式应该不便宜。
“怎么样，姐姐变漂亮了没？”
“还好。”林安敷衍道，随即在周兰娟的带领下走进电梯间。
致远地产是田然市本土的地产公司，有着长达二十多年的发展历史，实力雄厚。办公的致远大厦，亦有20层楼高。
电梯间的门一合上，林安就闻见周兰娟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香水味。周兰娟心有所感，朝着林安浅浅一笑，随即伸出戴着淡金色手链的右手，摁下数字12。
“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公司吧？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周兰娟背对着林安，留给对方一个丰腴性感的背影。等到电梯门打开，她自然转身，笑着说：“请吧。”
林安一出电梯间，就看到几道忙碌的身影。都是身穿白色衬衫和西装裤，脖子上挂着工牌的员工。
他们皆向林安这边投递来好奇的目光，似乎想看看能让周兰娟亲自下楼迎接的，到底是何许人也。
只不过林安略微沉闷古板的打扮，太过像路人，且看面容，略显年轻。和大家猜测的衣着华贵，肥头大耳的老板形象完全不同。
“我们去会议室谈。小张，你帮我们倒一壶茶来，要最好的。”
在周兰娟的带领下，林安走进办公室。等到茶水端上来后，周兰娟示意手下将门带上。
这下，办公室里只有林安和周兰娟二人了。
周兰娟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向林安，内心不知打着什么算盘。面对这种眼神，林安却也表现得格外淡定，悠然自得地品着略微发烫的茶水。
“你呀，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周兰娟幽幽地说。
“我一直都这样。周姐，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谈合同？”
喝过茶，林安从公文包里将盖好章的合同取出，推到周兰娟面前。
谁知道周兰娟看都不看合同一眼：“时间还早呢，我们聊点其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