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面楚歌
（路过的书友请留步：好多看过的书友都说前面三十章看得憋屈，不够爽，在这里我说一声，抱歉，只顾着展开世界突显乱世了。三十章后，剧情回归正常，质量可保证！请坚持坚持，您看不了吃亏。实在不行，直接从第三十章开始看也行。）
【祁山常现虎君，人为其所食，化为伥鬼，品行卑劣，诱人为虎君所食，令使人心惶惶；常言：宁绕千里路，不过一寸山。】
常州，大泽郡。
祁山县，府衙，一间屋内。
写完卷宗，宁昌臣放下手中的笔，叹了口气。
“自古百姓多舛，尤为农民！贞武三年至今，四岁有余，天子不理朝政，奸臣当道，竟让如今的天下，令妖魔占了去……”
自贞武三年，国事开始糜烂，诸侯异心纷呈，大汉似没了皇道气息，神州大地邪崇四起，外加朝堂奸臣整日搜刮民膏，这天下，便再没了安宁。
宁昌臣刚想到这里，突然县衙外面一阵纷乱。宁昌臣忙走出正堂，隔着很远就听见了百姓们的尖叫。
“伥鬼！伥鬼！又是那虎君来催食祭了！”
路过衙门口的老百姓一个个面色苍白，倒退着，目光惊恐地盯着前面一头斑纹相间的大块头老虎。
这老虎长得诡异，竟有一副人的面孔，虎的躯干，让人看了不禁头皮发麻，退避三舍。它目光凶狠，张开巨口咆哮，吓得一众人转身就跑。
宁昌臣出来一看，脸色大变，忙唤道：“元方在哪里？”
这时，衙门里冲出一道身影，快似闪电，腰间朴刀锵啷啷一声拔出，只见一道光影浮现，下一刻，那人兽虎身的伥鬼一声痛嚎，化作虚影消失。
街道上人们见状，纷纷拍手叫好：“元方大人好刀法！”
“可不是，那害人的伥鬼，心肠歹毒，为虎作伥，在元方大人面前不过一合之将！”
“多亏有你。”宁昌臣看向元方。
元方是县衙里的一名捕头，为人性格淡漠，不善多言：“分内之事。”
然后便回了衙门。
街道上的百姓见此，也纷纷散伙，好似前一刻的伥鬼不存在一般，心中惊吓少了几许。
“咿呀咿呀！”
这时，人群中走过一少年与一孩童。
少年手提一野兔，背后挎着长弓，眉清目秀，走起路来风姿非凡。
他身旁的孩童两只手掌拍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头上两根小辫一晃一晃，叫人喜欢。
宁昌臣看着两孩子，忽地想起什么，唤住那提兔少年：“楚文兴，你去野地了？”
少年姓楚名安，字文兴，听见县令大人叫住自己，忙见礼作揖。
“不兴。”宁昌臣挥了挥手，眉头紧拧着，“文兴，你可知今天是什么日子？”
少年郎闻言，下意识看了一眼在自己腿边玩耍的孩童，脸色黯然道：“回大人，今天是食祭。”
犹豫了一下，楚安又补充道：“祭拜山上虎君的日子。”
宁昌臣也看向旁边的小男孩，叹了口气：“今年，轮到你家了吧？”
“是的，大人。”楚安目光下垂。
宁昌臣摇了摇头，脸上浮现深深的愧疚：“是本县令无能啊。”
“大人，你别这么说。没有大人与那山上虎君达成食祭意见，咱祁山县每个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在祁山县，每年以童男或童女作为交换，可保祁山县百姓一年，还有献出童男童女家庭的一生平安。
这是一笔交易，和精怪的交易。也叫食祭。
就没有人能降住那虎君吗？
十里八乡的奇人异士请遍了，可听说山上的一众伥鬼中有五成曾是那些奇人异士。
乱世之初，成了气候的妖魔现身作乱，平日里被各地百姓供着养着的能降妖除魔的奇人异士却在关键时刻不是逃跑就是被妖魔吃了。
听起来很讽刺。
没办法，这个世道就是如此。
上有朝廷欺压；下有妖魔横行；被逼急的人做强盗打劫；一些小人到处招摇撞骗。
在这样的乱世，活着，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你回去吧，代我向楚修缘问候。”宁昌臣叹息道。
楚修缘是楚安的父亲。
“好。”楚安作揖，然后领着身边无忧无虑的孩童离开。
目送着楚家兄弟俩的远去，宁昌臣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世道，可真是……乱糟糟的。”
......
县里，楚家。
屋里设施很简陋，只有一张大炕，一张擦得光亮的桌子，还有四张椅子。
楚老汉蹲在门口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爹爹儿！”
这时，院子外跑来一个孩童，扎着羊角辫儿，小孩儿身后还跟着一少年郎。
少年郎左手拿弓，右手提着一只脑袋大小的野兔，正是方才在衙门口与县令谈话的楚安。
“安儿回来了，这还打了一只兔！”楚王氏从厨房里走出来，眼睛一亮，“这可是稀罕物呀！”
“去，把兔宰洗了，中午让你娘做顿好饭。”楚老汉起身说了一句。
“行。”楚安点点头，离开了。
走向溪边的路上，楚安回头看不远处的建筑。
那是祠堂，此刻香火不断飘起，袅袅娜娜，云蒸雾腾。
祁山县虽然名字里带了个县字，其实还是乡。在乡下，每个月的前三天，百姓们都要到祠堂去拜神祈福。
“啪嗒！啪嗒！”
大路上一阵马蹄声传来，声势浩荡，引得人心惶惶。
随即滚滚浓烟起，这天霎时变成了黄昏色，仿佛邪崇犯乱。
“我说老爹今天怎么看起来满脸愁绪的样子。差点忘了，今天是四月一号，大汉的收税日子。”
楚安忽然想起什么，忙在旁边寻一处草堆扎进去。
不一会，一大批官兵从大路尽头出现，手持冰冷铁戈，一个个面色凶恶。
楚安在草堆里看着，不敢发出动静。
明明是守护百姓平安的官员，让人面对时，却如见蛇蝎，避之还来不及。
这时，祠堂上方的云烟消失了。
百姓们心中慌促，匆匆撤了香火，提前回家做好准备交税。
祠堂里那些青面獠牙的神像竟在此时睁开了眼，泥脸上带着愠色。
香火还没有享受够，它们心里自然不舒服。
可看见了大路上的官兵，尤其是那些马上坐着的黑袍中年人，神像们的鼻孔纷纷喷出一股气，只得冷哼一声，作罢。
楚安的心微微提着，担忧家里的税能否交齐，实在不行，野兔便不吃了，连当税一起交上。
“万一再被路过的官兵看见，怕是会直接充公，还不如当税的好。”
待到路上的官兵纷纷走过，楚安才敢出来。
“这世道，可真乱啊......”
楚安望着尘烟消失的地方，忍不住低语，有些怀念前世的社会。
是的，楚安是一名穿越者。
这是一个乱世，妖魔并起，盗贼无数，朝廷腐败，伪神遍地，百姓们夹在中间，每天都过得水深火热，好不痛苦。
这和楚安想象的不一样，根本没有所谓的修仙，没有所谓的风光，只有苟且偷生的生活。
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一名侠者，这才有了和那些妖魔抗衡的资本。
方才那些马匹上坐着的黑袍中年人，便是传说中实力强大的侠者，可力敌妖魔，对抗邪崇。
便是祁山的虎君，只要朝廷愿意，损失一些侠者，还是可以铲除的。
想到这里，楚安笑了，笑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
“朝廷会为民除害？”
“不可能的。”
县里，是有侠者的，元方大人。可惜，只有一位，不是虎君的对手。
“在这般乱世，想要带领一家人平安活下去，只安分守己的话等若等死，我必须足够小心谨慎......”
不过“四面楚歌”，一名普通人想要活下去，哪怕再小心、再谨慎，大抵也是不可能的，楚安也曾为此苦恼了一段时间。
好在。
他发现了一块田。
一块有可能让自己翻身的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