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过是纯粹的碾压
长亭前,
独孤求败捏紧的双指微微松开,那草芥便如一道匹练般往那长街疾驰而去,没有天地异象,也没有方才那两剑磅礴的气势,却是将周身的剑意强行凝聚挤压在那方寸之间,此时单单凭那草芥上的剑意便完胜天下名剑无数。
老和尚望着那飞来的草芥惊骇欲绝。
不过五十余丈的距离,可谓是转瞬即逝,加上周身已经被那剑气锁定,那老和尚便是想躲也晚了。
眼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手中金刚杵猛然顿地,有波光在脚下荡开,在碎裂的青石上蔓延,隐隐竟是形成一个佛门的小结界,如老树扎根一般盘坐在地,空出的双手往上推出,周身精纯的真气顺着掌心喷涌而出,凝聚成一道形同巨钟的罩子覆盖住四周。
可老和尚还是觉得不够稳妥,
咬了咬牙又从怀中掏出一颗舍利竟是直接捏碎,刹那间无数的佛光涌出,没有丝毫的溢散,而是全部凝聚到了那金钟罩上,无数晦涩的经文在上方流转,端是神异。
凭借那老和尚三品登顶的修为也是堪堪才在那草芥近身之前完成。
“呼……”
老和尚做完一切,望着已经近在咫尺的草芥这才松了一口气。
“特效拉满?”
“这乌龟壳子看起来还真挺硬的。”
骆粥望着那和尚身前层层叠叠的佛光和流转的经文愣了愣,这老和尚行走江湖数十载,其余不谈,可论起保命的功夫倒还真是世间少有。
“可还是夜郎自大了些。”
骆粥念头通达转而笑道。
二品与三品之巅本就是一线只差,差之千里,何况独孤求败还是天下以捉对厮杀为最的剑修,更是二品剑修的巅峰。
两者之间本就是云泥之别!
可笑那些贼寇还以为动手便有几分机会,今日的种种算起来不过是那些贼寇坐井观天罢了。
骆粥的话音还为落下,
那草芥距离那老和尚的金钟罩已经不足一寸,还没有接触,那以伏魔金刚杖为阵眼的小阵便轰然破碎,便是那罩子上流转的光芒便明灭不定起来,那晦涩的经文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无光。
当草芥与那金钟罩相撞的刹那,那滔天的剑气透过草芥而出,仅仅是余波便让以那金钟罩为中心方圆十余丈的房屋轰然倒塌,可剑意仍未有半分消散的意思。
即便是金钟罩上所有的佛光都涌到了与那草芥接触的一点,可还是无济于事,不过一个呼吸的时间,老和尚身前所有的异象也如冰雪般消融。
骆粥抬眼望去只觉得老和尚身前那原本满屏的防御特效,如同被断电拉闸一般,一同消失殆尽。
望着那破开自己万般保命手段仍旧直往眉心而来的草芥,老和尚咬牙舍去大半的血气,抬手将最后一串佛珠打出。
骤然间一百零八颗饱受香火供奉如今又被精纯真气包裹的檀木珠子往那草芥撞去,当最后一颗佛珠化为齑粉后,那草芥最终还是偏了几分,从直指头颅,偏到了下方的胸腹。
骆粥定睛看去,
那老和尚依旧是盘腿打坐的模样,只是胸腹处已经多出了一个人头大小的空洞,心脏自然也是囊括其中,原本的素净的袈裟也被涌出的血液浸染得殷红。
“这便是他的剑道吗?”
老和尚弥留之际回想起放才那一剑的耳边隐隐还能听到在寒冬腊月中飘落的雪花不断被剑尖刺穿极为细微之声,在无量大海边上拔剑压下层层叠叠滔天巨浪的轰鸣澎湃之声,直至最后那拔剑四顾心茫然欲求一败而不得的轻叹之声。
“贫僧到底是自视甚高了……”
老和尚感受着身子中不断流逝的生机喃喃道,依照自己三品登顶的修为,只要不是头颅炸裂,即便是心脏被毁,可周身的充盈的血气也还能支撑十余个呼吸的功夫。
“贫僧今日终归是为自己心中的执念和贪欲搭上了姓命。”老和尚望着那依旧是分毫未损的少年郎惨然一笑道。
“你们佛门不是讲究个因果吗?”
“今日你来了这个因便结下了!”
“想来你这老秃驴一人的姓命是不够还那个果的。”骆粥望着那将死的九戒嗤笑道,若是每个来杀自己的人,都只诛其人,只恐没了后顾之忧,往后络绎不绝。
“施主,白马寺中尚且有上千僧人姓命,库中仍有百万余财,不知这一切,能否,彻底了结了今日这段因果?”
老和尚此刻眼中已经恢复了几分往日的清明,心中同样很是明了自己一死,那白马寺已经难逃覆灭的结果。
可想起幼时的种种,还是不愿意为佛门招惹到这个杀胚,双手合十诚挚道。
“不够!”
骆粥挥袖断然道,书中有言,一人得道,尚且鸡犬升天,上辈子同样是那些秃驴于乱世避祸于山门,偏偏凭借着一寺从龙之功,便让整个教派安享盛世数百年的香火。
可为何到了这方世界,偏偏想着一人作孽,便以一僧,一寺担之?
“本官方才说过,要推平这上京城内的寺庙,便绝无更改的可能,只得先推平他个十座八庙宇,以儆效尤!
“若是他日,但凡在有一个秃驴胆敢与本官为敌,定要让尔等这些这外来念经的和尚全都去西天侍奉那佛祖,顺带推了佛像,焚了经文,让你佛门断了传承!”
骆粥一字一顿道。
“贫僧……”
老和尚强提起最后一口气,扶着那伏魔金刚杖踉跄的起身,凑近一些想要在说些什么,可生机还是随着胸腹那个空洞中不断滴落的血液所流逝,仅仅只是迈出了几步,便再也支撑不住,扶着金刚杖缓缓倒地。
回光返照间,仿佛看到了寺中无数僧侣被开膛破肚倒在屠刀之下,便是那贴满金箔高高在上的菩萨,佛陀,也被掀翻在地跌落尘埃的场景。
“哐当……”
金刚杖摔落在地,那老和尚的身子也直直的往前扑倒,重重的跌进身前那道沟渠,仰面倒在那血水之中,看那睁大的双眸,竟是死不瞑目。
【气运值+200000】
“看样子这老秃驴在上京城中还真有几分名气在。”骆粥看着多出的十万气运值喃喃出声道。
……
长街上,
只余下瓢泼大雨落下的声响,
和骆粥预想中的一样,没有剑客捉对厮杀生死分于方寸间的凶险,没有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惊心动魄的往复,更没有的步步杀机最后险象还生的逆袭。
有的只是境界的碾压,
轻描淡写间便落下了帷幕。
“今日于寒露亭外。”
“晚辈于独孤前辈联手已然世间无敌。”
骆粥望着一片死寂的长街玩笑道。
凉亭外,
孤独求败望着那道身影不禁莞尔。
“前辈,你且回府歇息一番。”
“晚辈,去宰了余下的贼子便来。”
骆粥摆了摆手,随即撑开手中的大黑伞踏着满地的污秽和血水往长街外走去,今日前来围杀贼寇已经尽数死去,可还有很多人等着自己去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