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怀鬼胎
裘兰听了她的话，神情又恢复到了先前的模样，无奈的笑了一下，散了众人后，宠溺又疼惜的摸了摸她的头，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聂兄自是不会水，若不是涵儿及时赶到，你叫我该怎么办？”。
裘兰说完，还向聂陌作了个揖，抱歉的说道：“让聂兄受惊了，舍妹的玩性你是知道的，见笑了”。
聂陌正准备搭话时，涵儿却突然说话：“池边只有聂先生和小姐两人，聂先生刚靠近小姐，小姐便跌入池中，这莫不是太巧了。”
听了此话，裘囡凌先是做出一副惊讶是表情，随后又赶紧说道：“刚刚确实是我自己脚下打滑，兄长莫要听涵儿胡说，倒是要冤枉了好人”。
聂陌闻言淡然一笑，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话题：“不如先让二小姐回屋换身衣服再说也不迟，纵使酷暑天气，也要防寒气入体啊。”
裘兰听了，也是一笑，对着涵儿说：“先扶小姐回屋吧，这事待会再议，聂兄的人品我自是相信的。”
书生在一旁听了，悄悄的飘到莫小孽旁边，声音极小的说：“不是恩公做的，我可以作证。”
“我知道”，莫小孽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出戏，冷冷的接了一句，说完正准备离开。
“对，你自是知道的，因为...是姑娘你做的。”书生在身后淡淡的说了一句。
莫小孽闻言身形一顿，聂陌听了，也饶有趣味的看了眼书生，随后又恢复温润的表情，对裘兰回了个礼说：“裘兄谬赞了。”
涵儿听了，刚要再说些什么，裘兰一个眼神打断了她，涵儿见了，也就不再说话，上前扶着裘囡凌离开了池边。
聂陌看的甚是有趣，对着裘兰不紧不慢的说：“裘兄明鉴，刚刚是小凌找我说有些事情，她落水确实是意外”，说罢不等裘兰接话又接着说道：“裘小姐的闺房我自是不便进入，我便在花园中等着小姐了”。
裘兰闻言，轻点下头，淡淡道：“也罢，说到底这裘府本就是聂兄建起来的，聂兄乃是仙人，愿意去哪便去哪？刚刚涵儿那丫头说的话聂兄不要放在心上，那丫头也是关心小凌。”
话音未落，便来了个小厮上前对裘兰耳语一番，裘兰赔笑着对聂陌拱拱手道：“实在抱歉了，府中琐事繁多，否则倒是要和先生聊上一番。”
“裘兄有事离开便可，我一个闲人，不必在意。”聂陌说得真真切切，若不是莫小孽见多了聂陌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险些就相信他也是个翩翩俏公子了。
裘兰走后，莫小孽长呼一口气，内心忍不住翻了几个白眼，嘴上也不留情的说：“这裘大公子怎么像是有两张面孔？”，说完又对着聂陌阴阳道：“大仙，其实你们俩还可以再相互推辞一番的，反正书生已经死了，有的是时间等你。”
说完，转过身，对着书生撇了撇嘴，飘来飘去的，边说还边观察着书生的反应：“看你一个书呆子，还是挺聪明的嘛，对，就是我推她下河的！我见她比我美上几分，便心生嫉妒，想着捉弄一番解解气。”
“姑娘，说笑了，姑娘心底善良，况且刚刚恩公与你耳语一番，怕是恩公的主意，恩公既然想出这个法子，必是有自己的理由的，我只是怕姑娘你对恩公有所误会，才多嘴说了句”。
书生淡淡说了几句，顿了一会儿，又轻轻的说了句“况且小生觉得姑娘和凌儿各有各的美，不可相比。”
“倒是个妙人！”莫小孽听了书生一番话，欣赏的看了眼书生，忍不住感叹一句，“想不到凡间的人这般通透！”，聂陌听了，一向平淡的眼神中也多了些赞许。
聂陌看了看远处的院子，不假思索的对着莫小孽他们袖子一甩，三人立刻变到了花园中，莫小孽倒是无所谓，书生却被吓了一跳，想要说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惊讶，看了看面前淡定的二人，又活活憋了回去。
聂陌走到众多花前，有意无意的摆弄着，似乎不打算解释一下自己之前的做法，莫小孽四处飘了会儿，终是没忍住，飘到了聂陌身边，悠悠的说：“上仙，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小丫环？其实我也觉得那个丫头...”。
莫小孽还未说完，聂陌便转身离开，似是没听见莫小孽的话，莫小孽不死心的跟着，又接着说“那个小丫环竟然能看到我撒在裘囡凌身上的百草须...”。
莫小孽见聂陌仍是不搭理她，坚持不懈的上前继续问道：“上仙，你之前耍酒疯时，一直说我的本体，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还是我的本体有什么不妥？”。
聂陌听了，手上动作微微一愣，又随即恢复正常，继续不说话，莫小孽眼巴巴的等了好久，见聂陌一直没什么反应，觉得没意思，“切”了一声，便飘去书生那儿。
莫小孽走后，聂陌身体微微一动，像是长呼了一口气，倒是可惜莫小孽没有回头看见。
“书生，你在干什么，”莫小孽见书生紧盯着一处花看，打趣道：“莫不是在学你那恩公？”
“姑娘说笑了，只是这簇花是我还在人世时，栽在这花园中的，没想到花犹在，人却不知何时再归。”书生说完，垂下眼帘，叹了声气，便悠悠的飘走了。
莫小孽听了，满脸疑惑的看着书生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吐槽着“真是满满书生的酸臭味，明明就站在花旁边，偏偏要念叨什么何时再归。”
“大仙，我们真要在这儿等裘小姐？要不要我混进裘囡凌的房间去看看有什么线索？”，莫小孽在院中飘来飘去，对着聂陌念叨着。
正在莫小孽无聊的不行的时候，只听见一阵急急的脚步声靠近，抬头看去，裘囡凌正快步的往这走着，换了身粉衣更显得娇俏可爱，不知是刚刚落水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她的脸色竟有些苍白，这样倒又显得些我见犹怜，莫小孽飘到书生旁边，忍不住感叹道“这个小娘子长的真好看”，书生抬头看着莫小孽，似有话要说，又改成了微微一笑。
聂陌也转过身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莫小孽，正欲说些什么，裘囡凌已经拉着聂陌往石桌去，莫小孽见了，一脸震惊，赶紧飘到他们两人之间，手不住的做拉开他俩的动作，却因是虚无状态，只能抓空，气的莫小孽一直瞪着聂陌。
书生在一旁看着好笑，上前准备拉回莫小孽，结果刚靠近她，便被一股力量弹开，书生一惊，看了看聂陌，像是明白了什么，笑了笑，便不再上前。
待聂陌坐下后，莫小孽已经放弃了手上的动作，跟着他俩一起坐了下来，看了看聂陌，又看了看裘囡凌，心中忍不住感叹道：“真好看”。
“聂师父，我知道您神通广大，我有件事想要求您”，裘囡凌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确定了没有别人在后，才开口，说的有些着急，语气也不似平时那娇俏的小姐，莫小孽一听这个认真的口气，停下了一直在穿杯子的手，飘了起来，淡淡的看着她，凡人一旦说“您”，那绝对没好事。
聂陌轻抿一口茶后，放下杯子，说：“不知小姐有何事？”。
“我想见一个人，一个或许已经死去的人”，裘囡凌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心，才说出口，拿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神情紧接着暗了下去，接着说道：“大家都说他被送到了很远的地方，可我知道...我知道他不在了，我想告诉他，我不怪他，还有对不起...”。
莫小孽听了后，不解的看向书生，书生的脸色越发苍白，脸上的神情愈加凝重，眼神顿时暗了下去，似是在消化裘囡凌说的话。
“师父，求您帮我，我只见他一面，”裘囡凌说的激动，竟突然咳了起来，咳完后，裘囡凌快速的收起了手帕，但莫小孽还是瞥见了手帕上的一丝血。
聂陌待她平复了一会儿后，极其冷淡的说：“代生的确已经死去，活人是不可以见死人的，轻者减寿，重者掉魂。”
裘囡凌听了聂陌的话，竟突然笑了起来，随即又猛地甩了甩脑袋，整个人又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眼泪掉着掉着裘囡凌又开始剧烈的咳起来，边咳边说“对不起对不起...”。
莫小孽被裘囡凌的表现吓了一跳，往后飘了飘，看着书生，好奇的问道：“你和裘家这两兄妹熟，他们家不会有什么遗传的疯症吧？”。
不等书生回到，便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小姐，你在哪？小姐...”。
像是涵儿的声音，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裘囡凌像是一下子受到了惊吓，拉着聂陌的手，语无伦次的说道：“师父...师父，你救救哥哥！救救他！我...我不是我，我...”。
话音刚落，就看见涵儿出现在了花园的另一边，看见了裘囡凌，像是看见了救星，立刻跑了过来。
随着涵儿的靠近，裘囡凌似是变了个人，先是看了眼四周，随即擦了擦泪痕，装作什么时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站起身来，略带责备的语气说道：“大呼小叫，成何体统，我正在和聂师父说话，什么事这么急？”
“涵儿知错了，”涵儿行了个礼，低着头弱弱的说了句，随后又偷偷抬头看着裘囡凌说：“公子刚刚去房里看望小姐，发现小姐不在，把奴婢一顿怒斥，让我快些把小姐带回去。”
“知道了，”裘囡凌听了，随意的应了一声，莫小孽在一旁听了，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她，不知为何，竟在她的语气中听出些许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