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只会心疼姐姐
轻则农夫与蛇,中则家破人亡,重则阖族全灭。
只是这个中细节,鲜少有人知晓。
后来也不知为何,盛景和与郑淑妃的庶长姐并没有下文。
荥阳城中的风雨波澜也止于荥阳。
就好似,未曾有妇人伸出援手,也好似从不曾有人在那六年中隐秘的动心。
那段剪不断理还乱的往事就成了秘密。
以至于,长安城中,盛景和还是无数闺阁女子的梦中人。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风评甚加,也是梁少渊的重点提拔对象之一。
她之所以知晓这些世家官宦之间的家长里短隐秘私事,得益于先帝爷。
先帝爷和皇太后对她偏爱至极,她虽是清河崔氏女,但每年也有将近一半的时间生活在长安城。
每当这时,她就是皇太后宫中的常客。
她也看的分明,先帝爷和皇太后一心想让她做储妃。
所以,太子之位尚未有定论时,先帝爷和太后娘娘有心为诸皇子选侧妃时,她在侧。
那些所谓的各家秘辛,先帝爷一出手,强撸灰飞烟灭。
一来二去,她就成了这世上知晓秘密最多的年轻人。
有一说一,见识过先帝爷的圣明英武,再看梁少渊,就真的有些不堪入目了。
崔灿雯叹了口气,难怪朝堂的风气,真真是大不如前了。
曾经晓誉天下的名臣能人,如今要么揽权要么摆烂。
郑淑妃的眸子中满是疑惑,她有些看不懂陛下的心思了。
注意到郑淑妃的目光,崔灿雯收敛好发散的越发远的思绪,淡然道“朕今日来,只是想提醒你一声,不要庸人自扰,深陷两难之境。”
如此凌厉张扬的美,不应折于阴霾之中。
“晚膳呢?”
郑淑妃:还真是为了晚膳来的?
“小厨房备好了。”郑淑妃睁眼说瞎话。
御膳房默默承受了一切。
膳还是那个膳,但崔灿雯深深觉得变得更加美味了。
这是,这晚膳,崔灿雯发现郑淑妃明显心不在焉。
是担忧,还是快意?
崔灿雯一时分不清楚。
不过,她刚才好心好意说的宽慰之举,都被当作耳旁风了?
“郑淑妃,莫要让你母亲的死变得毫无意义。”
“无论是荥阳郑氏还是盛景和,都与你再没有半分关系。”
郑母以一死,护住了郑淑妃的嫡女名分,也换来了郑淑妃一生的平安富贵。
郑淑妃向来凌厉霸气的眸子闪过痛楚和惊慌。
犹豫半晌,咬牙,郑淑妃起身,腿一弯就要跪在地上。
崔灿雯眼疾手快,将坐垫准确无误的扔在郑淑妃膝下。
扑通一跪,声音终于没那么响了。
美人儿肤白如雪,膝盖若是伤了,怪可怜的。
她可不像梁少渊那么薄情寡义,她只会怜香惜玉,心疼美人儿。
如同木头一般站在后面的王福:终究是错付了!
在长生殿,他跪的不比这个实诚响亮?
他与陛下十六年相依相伴的情分,浅了!
“陛下,妾有罪。”
郑淑妃看着膝盖下的软垫,心中一怔。
“别叩头。”崔灿雯俯身,接住了郑淑妃即将与地面接触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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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头,也很滑!
郑淑妃只觉得额间一暖,心中的恐惧一点点缓下来。
也许,这数年侍寝,陛下对她也是有几分心软的。
没错,是侍寝,不是相处。
崔灿雯收回手,瞥了眼王福“朕与郑淑妃的闺房之乐春色恼人,天香汗漫游你也好奇?”
王福和郑淑妃不约而同羞红了脸。
这话说的还真是露骨又刺激!
王福再一次沉默的转身,退出,关门。
谁家的闺房之乐,是跪在地上磕头求饶的。
玩的是越来越花了,也不知是谁给陛下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毕竟,陛下以前没这么变态的。
林才人?
想来应该是的。
林才人能荣宠两朝,让陛下心心念念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再迎入宫,想来是有秘诀的。
王福咂咂嘴,再次感叹一声,还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紧接着,王福从袖子中掏出了两坨棉花塞入了耳中。
他只是不能传宗接代了,又不是不会情动了。
时常随侍陛下左右,实在废命。
“说吧,何罪之有?”
崔灿雯看着门外一动不动的影子,轻声道。
“妾对陛下有隐瞒之罪。”郑淑妃闭上眼睛,一鼓作气说出了口。
既然陛下知晓母亲之死的真相,那难保不清楚其他。
与其等陛下翻旧账,倒不如她自行坦白。
好歹,还能给她一个哭诉解释的机会,求一个宽大处理。
崔灿雯挑挑眉,换了个位置,坐在了软塌上“继续。”
吃饱喝足,斜靠着躺会儿很是恣意。
别跟她谈健康不健康,就说舒服不舒服吧?
她都女变男了,还怕什么!
“妾曾与盛景和有婚约。”
郑淑妃语不惊人死不休。
崔灿雯:她单知道郑淑妃与盛景和有情,却不知道竟还有名正言顺的婚约。
嗯,先帝爷也不知道。
淡定,淡定。
郑淑妃观察着上首之人的神色,有惊讶,但不多。
至于被戴绿帽子的愤怒,半点儿没有。
倒是那藏在袖子里的鬼怪志异掉出来了。
崔灿雯:郑淑妃认错一点儿都不走心!
“那与你那位庶长姐算什么?”
崔灿雯不耻下问。
想要掌握第一手的八卦资料,就要抓住机会。
“算恬不知耻?”
“还是算真爱至上?”
郑淑妃也不太确定。
盛景和长她几岁,被母亲收养的那六年,似兄也非兄。
长得俊逸,学问又好,对她又耐心温柔。
情窦初开的年纪,茫然无措间就芳心暗许了。
当年,她深知父亲不会允许荥阳郑氏的嫡女心动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郎,所以也不曾宣之于口。
唯有母亲,婚约知晓她的少女心事。
谁知,后来出现了转机。
京城盛家找到了盛景和,临别前,母亲私下曾问盛景和可愿立下婚约,盛景和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只是留下了随身佩戴的玉佩。
她以为,不久之后,就会迎来她倾慕了整个少年时光的人前来求亲。
只可惜,等来等去,等到了母亲的死,等来了姨娘的扶正,等来了大姐姐那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