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日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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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死局

福缘斋。

武秋竹挂了电话,对着大家道:“还是关机呀。”

“看来卖你这房子也是个圈套。”金峰说。

武秋竹说:“老枯松飞走说明是不想让李志柏,也就是元坤得到。能拿在他甘伯的手中应该不是个巧合。”

金峰略有所思的说:“那天我们可都在,这甘伯也挺厉害,差一点儿就收了玉姐姐。你得意思这不是巧合,而是这剑就是飞向他的?”

兰少魁开口道:“那是玉姐为了小鼠仙消耗过大,不然单凭甘伯一把老枯松未必能保住自身小命儿。如果算上甘伯,加上李志柏和摩达丹,还有那个女孩儿,这四个人联系比较大,不过现在的异人村我们是去不了了。”

老陈说:“还有善德寺,不过去了也没用,毕竟那地方是人家的地盘儿。这真是马蹄瓢里切菜,滴水不漏哇!”说着,老陈又看了看犬谦儿,“犬老弟,云中飞也回去复命了,你不回去看看?”

“我们堂主……”

犬谦儿话没说完,门被推开,独臂的林安民引着个女人进了屋。

林安民是在兰少魁去异人村的路上到的福缘斋。见兰少魁不在,却也不愿离开,直到等大家回来。

本来在刚才众人商量事情,让金峰给轰了出去。

这会儿的林安民显然不知来者何人,只顾献着媚笑说:“里边请啦,里边请啦~”便也跟了进来。

这女人却一副不习惯的样子。

兰少魁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不就是土围寨子村里的小鼠仙嘛。

“豆豆!”犬谦儿迎了上去。

灰豆豆向犬千儿挥了挥手,叫了声:“谦儿哥。”又对着兰少魁眨了眨眼笑了笑,就像孩子一样。

兰少魁忙说:“快请坐吧。”

灰豆豆也不坐,继续笑着说:“兰少,你走这几天一切正常。”

兰少魁客气道:“有劳土围寨子村的众仙家了。”

“不必客气,我们堂主说了,福缘斋的事就是我们寨子的事。不过~你得谢谢我。”

“怎么呢?”

“这几天闲着无聊,我和几个同门在善德寺外向寺内挖了个两人宽的地道。我又在回到寨子里复命时见到了云中飞,从他那得知你们的经历后,堂主便让我过来与你们说明情况。

“啥!”兰少魁感到吃惊。

黄琳也忙说:“那得挖出来多少土呀?”

兰少魁赞同道:“对呀,别把电视台的给招来了!”

“放心吧,没有多出来的土。”

“怎么可能呢?”

金峰却站在灰豆豆一边说:“怎么不可能,你们谁见过耗子洞旁边儿有多出来土的?”

这话反倒气的灰豆豆叫了一声:“你!”

老陈忙接过话来,连连叫好道:“妙妙妙~兰少,还真得谢谢人家豆豆。正好俺可以陪你一同去看看。”

灰豆豆说:“地道直接通向元坤卧室的床下,我们是在白天元坤与众僧打坐时挖的。你们走到尽头后上方有一个把手,以兰少的手劲肯定能把地面给拉下来。动静应该会有,但也没有再好的办法了。”

兰少魁对着老陈说:“我走正门儿就能进去,只是你一个老鬼不方便吧?”

“方便,方便。”老陈又对灰豆豆说:“别走了,一会儿吃点好的,晚上还请豆豆带咱们认识认识门儿呢。”

灰豆豆说:“陈碑王客气了。”

兰少魁又说:“要么我们白天在他们念经时过去,然后躲在床下?”

老陈说:“叫花子守夜,多余的,咱们就一鼓作气把他拿下便是。”

深夜。

“就是这里。”灰豆豆指着公厕房后的墙根儿说。

兰少魁闭上眼,叹了一声道:“你没把粑粑给挖出来吧?”

灰豆豆故意装作没听出来话里话,只是笑着说:“现在都是用水冲的,只要不挖到管道就没有屎。”

老陈说:“这地道挖的真是掉了毛的刷子,有板有眼儿啊,兰少,人家豆豆选的地方绝妙啊。你看正面三面儿都是墙,唯一能进来的地方还被一棵棵柳树和绿化给挡住了。”

兰少魁说:“一个个都是高手。行了,咱们下去吧。”

灰豆豆说:“我的修为不够,就和谦哥他们在外边儿等你们吧。”

从外面看,地道口到善德寺的直线距离得有个百八十米,但地下各种管道和电缆错综复杂,给人的感觉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不过宽窄和高低却让人觉得没有不适感。

“我觉得李志柏分饰两角,再与惠真和老爷子的事联系起来不像是针对玉姐呢?但我从摩达丹的记忆中却看到了他与灰家确实有仇。”

老陈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眼看就要走到善德寺下方时停了下来说:“凡事都有巧合。当然,未知的事情也并不能单凭探究就可以找到答案的,也需要一定的运气。”

两个人再次沉默。

对于兰少魁来说,这一年发生的事情让他陷入了迷茫,他好比一只无头苍蝇般乱撞。

老陈也是一头雾水,但与兰少魁不同的是,它现在所做的这些更多的是一种义务,只要兰少魁做了选择,它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去做。

来到地道的尽头,老陈指了指上方。

兰少魁向上看去,笑道:“这灰豆豆还给我们做了个凹槽让我们当把手。

老陈说:“你用力把它拉下来,俺冲上去一鼓作气把李志柏给带下来,咱们速战速决。”

“那个老东西身手可不一般呐!”

“没事儿,今非昔比了。”

兰少魁也不多说,一伸手便将头上拉出个大洞来。

老陈直接从李志柏的床下穿出。

兰少魁还没缓过神儿来,老陈已经返了回来,神色匆匆的道:“快走,李志柏死了!”

“死啦?”兰少魁说着就要往上爬。

老陈忙拉住兰少魁劝道:“快走,已经没人气了,人命关天对你不利!”

兰少魁心中也是一沉,便与老陈向回跑去。

地道入口的犬谦儿与灰豆豆见兰少魁和老陈这么快就返了回来,都是一脸疑问。

灰豆豆问:“怎么,他追上来了?”

兰少魁擦着额头上的汗说:“他死了。”

“死了!”灰豆豆与犬谦儿也是满脸惊讶。

老陈说:“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再说。”

犬谦儿忙说:“那快,我先看看周围情况!”说着,他化成了一只长毛狗跑了出去。

老陈又说:“豆豆,你能把这个地道和善德寺的入口恢复原样吗?”

灰豆豆这会儿也明白了个大概,忙说:“陈碑王放心,小事一桩。”

“那有劳了。”

兰少魁与老陈前脚一走,灰豆豆便唤来许多小老鼠忙叨了起来。

次日上午。

犬谦儿急匆匆走进福缘斋道:“死了,李志柏真的死了。”

兰少魁拍案而起道:“玉姐和老爷子他们还没下落,这老东西又死了,越来越复杂了。”

金峰一改常态,一本正经的说:“我说兰少,有些话我说了你别不爱听啊。这件事儿我也算是个参与者,但更多的是旁观者,现在看来好像一个死局,你越往里钻越没有回头路,你得想想以后了。如果这件事儿还有阴谋,那肯定会自找上门儿来的,只要大家做好准备,就不怕他们再来。如果到此为止了,我们也得恢复元气……”说着又看了看老陈,“我看老陈遇事儿对你百依百顺,遇理对你又倍加维护,有些话它只能放在心里,俩从小到大,我也不怕你不爱听……”说着又轻咳了几声道:“都这么久了,活着的不会死,要是死了的也活不到现在,这福缘斋也算是你们的工作单位,你要做就应该把它经营好,你要不做最后也只能散伙了。”

林安民插嘴道:“小英雄说的对啦。”

兰少魁看了一眼林安民,又对老陈说:“走,咱们去拜访拜访善德寺吧。”

老陈说:“僧人圆寂后都是当日入棺,三日后才盖棺。然后在法堂点烛上香不绝,大多都是七日后才举行火葬,只有在火葬当日才接受登门拜祭。

“对的呀,兰少你现在过去也是没有用的啦。”

兰少魁一把抓住林安民。

“兰少兰少我是好意的啦。”

“操!这里这么多人用你卖好?你他妈的是不是来我们这里当卧底来了!”金峰也迎了上来。

兰少魁看了看林安民剩下的一只手臂,把他往沙发上一扔,对着金峰说:“你也回学校去吧……”

此时福缘斋的门又被推开。

众人齐齐望去。

兰少魁一个箭步迎了上去,一把抓住走进来的人叫道:“小明,你去哪啦!”

“师父他……”

“老爷子他怎么了?”显然,兰少魁不想听到那个答案。

老陈也迎了上来。

冯小明拿出葫芦放出阿香。

阿香来到老陈面前抽泣起来,虽然它不会流泪,但它传达出来的信息让大家都懂了。

后面的大虎没忍住也哭了出来,大叫道:“老爷子他,老爷子他死了!”

“怎么会,老爷子不是应该登真的吗?”兰少魁嘟囔着。

冯小明淡淡地说:“师父本来是有机会登真的。”

兰少魁只觉得头脑发晕,后退了几步被犬谦儿双手托住:“都怪我,都怪我!”

“兰哥,你也不必自责。师父说这些都是天数,他老人家没能躲过去。对了,师父临终前告诉我,在他的床头柜里留给我们四封信。”

兰少魁对伍秋竹叫道:“快!”

武秋竹飞一般的向楼上跑去。

老陈拉着冯小明同时示意大虎也坐下来。

林安民见状起身让到一边。

老陈问:“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发当晚。

伴随着敲门声,大虎叫道:“这么晚了明天再来吧!”

玉敬子示意,让冯小明去看看什么情况。

冯小明下了楼,看到两个道士打扮的人。

冯小明抱拳问:“请问两位有何贵干?”

其中一位中年的道士也不作答,自顾自的问:“请问玉敬子道长在吗?”

“师父年岁已高,休息的早,如果有事,可以明日再来。”

“还请玉敬子道长与家师见上一面。

冯小明却没有请两个人进屋的意思,只是向中年道士的师父看去,此人七十多岁的模样。

中年道士并非善类作势要闯。

冯小明也不示弱,立刻拉开了架势。

那老道士嗔怪道:“诶,不要胡来,玉敬子道长这就要下来了。”

老道士话音刚落,就听见电梯门在一楼打开。

玉敬子道:“两位同修如此无礼,有失我道家风范呐。”

那老道士也不回话,同样自顾自的说:“恐怕道长您得与我们走一趟了。”

坐在轮椅中的玉敬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人,开口道:“你是……”随即又扫了一眼冯小明,轻声叹道:“你是志柏吧?”

李志柏一愣。

冯小明好奇地看了看师父心想:原来师父与他认识。

玉敬子停了片刻又说:“上次见你也有些年头了,那时你还是个孩子。”

李志柏缓过神来道:“请道长与我们走一趟吧。”

“小明,那我们就与他走一趟。”

中年道士不怀好意的望向大虎说:“那个人也得一起。”

“你!”

“小明,那就让大虎子一起吧。”

三个人上了车,躲在角落里的阿香见势不妙,便急匆匆的向兰少魁家中奔去。

下了车,冯小明第一时间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与地貌,这是一个废弃的工厂,在这里等着的还有另外两个人和三个不知名的鬼。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师父与这个志柏有什么过节,但是能确定今晚要出大事。

都下了车,李志柏开口道:“让你们先走一步,我们在等那个女鬼。”

冯小明看了看师父。

玉敬子坐在轮椅中闭目不语。

大虎叫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我们福缘斋的厉害!”

李志柏一个眼神,三个道士上前将玉敬子三人围住,不由分说的动起手来。

冯小明护住玉敬子抵挡着那三个道士。

而玉敬子也是宝刀不老,一张张道符与法术击向那三个不知名的恶鬼。

但玉敬子毕竟年事已高,况且之前受过重伤,时间一久,体力就开始跟不上了。

而那三个恶鬼却越来越凶猛。

冯小明看在眼里,但一时也无法脱身。

玉敬子一招打空,露出破绽。

那三个恶鬼也嗅出玉敬子的疲惫,便默契的冲向玉敬子。

玉敬子见状也知道大势已去,没等做出反应,被三个恶鬼以最快的速度从胸前穿过。

冯小明大叫了一声:“师父!”也被三个道士打翻在地。

李志柏不耐烦的叫道:“都躲开,我来!”

一声惨叫,发自两个人的喉咙。

只见灰莲玉一手拎着一个脑袋。

“哈哈,你,给我杀了她!”李志柏激动地大叫。

灰莲玉与剩下的一人三鬼缠斗在一起。

冯小明扑向师父。

玉敬子捯着气说:“快,快~”

冯小明会意,直冲向那一人三鬼。

李志柏拦在冯小明面前,掌心随着口诀打在冯小明的肩头。

灰莲玉看准时机,一爪抓在李志柏的腰眼,只听咔嚓一声,李志柏应声倒地。

此时的灰莲玉已经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对手。

那一人三鬼抓住时机齐齐击向灰莲玉。

灰莲玉却不慌张,转身从容与其缠斗起来。

冯小明一个箭步向前,却被灰莲玉推开道:“小明,这里有我应对你不必担心,快带上老爷子你们都走。”

冯小明却不做声,摆出生死与共的样子。

“这里由我来处理,老爷子伤的不轻,你快带上他们先走!”

冯小明看了看地上昏迷的师父,一咬牙背了起来,又拉着跪在一旁哭泣的大虎叫道:“阿香跟上。”

而灰莲玉则挡在一人三鬼前,使其无法追击。

市外某处山区。

虽然师父并没与自己说明,但冯小明也看得出这些人和鬼都想置师父于死地。于是他留了私心并没有回福缘斋,也没有回七星山,带着大虎和阿香一路来到市外某处山区。

此时的玉敬子身受重伤,内脏出血,多处骨折。冯小明在山中采些草药为师父疗伤,又与大虎和阿香轮流照看着。

本想回福缘斋报信,但自己又不能擅自离开,又怕大虎和阿香独自回来会遭遇不测。

“师父,那些人到底……”

没等冯小明说完,玉敬子开口道:“这些都是为师的债,以后莫要再提。”

冯小明只好不再作声。在他看来,只要与师父的命比起来什么都不重要了。

冯小明的心中盼望着奇迹,可玉敬子心中却有了定论,自己已经行将朽木,离归位的日子也不远了。

昨日夜里。

玉敬子离世之前告诉冯小明,在福缘斋中给大家留了四封信,是他下楼之前写的。

冯小明按照师父生前的吩咐,就地下葬不可立碑,然后就带着大虎和阿香回到了福缘斋。

“老爷子在哪?”兰少魁急切的问道。

“师父说不可以与其他人说。”

兰少魁一把抓住冯小明叫道:“我他妈的是其他人吗?”

冯小明不语。

老陈忙上前边拉边劝道:“先让小明好好休息一下,过些日子咱们在一同祭拜。”

兰少魁瞪了一眼老陈说:“老爷子得厚葬!”

老陈意味深长的说:“立碑是要火化的……”

兰少魁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中,闭上眼睛无力的问道:“为什么不给我们打电话?”

冯小明回道:“进山没多久,手机就没电了。”

老陈说:“以俺看,老爷子没提出下山,而是选择在山中仙逝,就是不想把少魁你也牵扯进来。”

“那他为啥要跟田诗萌说这些呢?”

冯小明却未做答,老陈也默不作语。

“这么看玉姐也……”武秋竹话未说完,老陈用手向下压了压。

老陈说:“看来上次去善德寺时李志柏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被玉姐打成了重伤。但玉姐现在了无音讯,难道玉姐……”

兰少魁骂道:“放屁!你的意思是他一个人换了老爷子和玉姐的两条命?”

“你看你,俺是说现在知道大概原委了,只是玉姐现在还了无音讯确实说不通,按实力来说玉姐不致于无法脱身,况且当时还占据上风。正如小金说的,咱们还得振作精神伺机而动啊。”

武秋竹忙把手中的信递向大家。

四封信上分别写着;少魁亲启、陈清风亲启、小玉亲启、小明亲启。

老陈接过信封,又把写给灰莲玉的那封信递给兰少魁说:“玉姐的这封信你拿着吧。”

兰少魁接过信说:“既然是亲启,我就不看了。”

老陈点了点头说:“嗯,先留着吧,咱们都等她回来。”

老陈第一个打开了信封,信上只写了一个“義”字。

老陈叹道:“见义不为,无勇也!”

兰少魁的信上写道:小明从此托付于你,莫要亏他。

之前玉敬子也提到过小明是五弊三缺中的;财缺,所以单凭小明自己过的会很清贫。

冯小明看完师父的信后泪眼模糊,显然信中字数是最多的。

突然,冯小明向兰少魁拜道:“拜见七星观第三代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