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梳妆楼
燃烧的壁炉旁,人坐在摇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毛毯,毛毯上睡着一只如猫般大的白毛老鼠,一只如狗大的黄鼠狼靠在这人的腿边似睡非睡的眯着眼,耳朵不时的动着,好像在窥听被火焰所掩盖的声音。昏黄的灯光衬托着窗外的大雪,当视角从壁炉、摇椅、腿上的老鼠、戒备的黄鼠狼慢慢拉远,倒退着移向门口时......突然!大黄鼠狼抬起头双耳直直的挺立着,大白老鼠也慵懒的向门口看去。
“咔哒”门被轻声地打开,兰少魁走了进来。大黄鼠狼直立的站起身来兴奋地看着兰少魁,大白老鼠也跑过来抬头对着兰少魁吱吱的叫着。兰少魁看了看摇椅上的自己,惨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那干裂的嘴唇,不停的说着胡话,浑身颤抖着的他刹那间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随着“啊...”的一声,兰少魁睁开双眼,燥热的身体和晕胀的脑袋让他觉得口渴难耐,只不过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哦...”兰少魁心里松了口气:原来是个梦,是个噩梦。
对于很多年没生过病的兰少魁来讲,发高烧是极其不适应的。
这时电话忽然响起:大圣爷爷,你要是能随着手机铃音一起出现来帮我一把多好啊。
兰少魁边想着边缓缓拿起手机有气无力的问:“喂,谁啊?”
“喂……兰少魁吗?你怎么了?”电话那边是一个女孩儿柔柔的声音。
兴奋的感觉瞬间被大脑中的晕胀感给打垮,兰少魁再次感觉自己口渴的越发越烈,但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水好像是已经到了嘴边一般兴奋:“你...是?”
“我是黄琳,我想跟你说一声谢谢,你这是怎么了?要是不方便我先不打扰了。”黄琳轻声说道。
兰少魁显得有些着急:“不不,没有...我好像是发烧了,我浑身无力,我感觉......”
当兰少魁第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身体轻松了不少,昏沉的的大脑尽量的支配着耳朵听着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心里想着:谢天谢地肯定是奶奶过来了。
兰少魁坐起身来看到床头柜上放着退烧口服液和消炎药,刚一下地就听到有手机铃声在响,但又不是自己的。
“到楼下了就上来呀,不用买吃的了,我都做好饭了。还卖酒!都烧昏迷了还买酒!你不管金峰我可替你管了啊。”停顿了一小会儿又轻柔的笑了笑说:“退烧了,就是还睡着呢。哎呀!糊了,糊了!,赶紧上来吧不说了啊。”
兰少魁拉开窗帘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又觉得不可思议的看了看手机,已经睡了二十个小时了。他好奇地走出卧室,看到厨房里扎着黄色辫子的女孩儿在忙着。
“黄琳...”兰少魁惊讶中带着莫名的兴奋。
黄琳回过头来带着笑说:“呀!醒啦。快去坐着等会儿,饭菜马上就好了。”
原来那天黄琳回到寝室后就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兰少魁,就向金峰要来了电话号码说是要表达谢意。那金峰是何等人也,二话没说就把电话号码给了黄琳,这边也想着给兰少魁一个惊喜,也就没告诉他。经过几天的纠结,就在今天早上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不料兰少魁发起了高烧,情急之下又向金峰要了地址。来到兰少魁家敲门时无人应答,却把隔壁兰少魁的奶奶叫了出来,之后的事就不用多说了。
伴着咣咣的敲门声:“兰少,开门。”
兰少魁就知道是金峰到了,门一开金峰使劲儿的抽了抽鼻子说:“进屋就吃现成的多不好意思。”
兰少魁一改往日尖酸刻薄的风格只是尴尬的笑了笑。
黄琳将菜放在桌子上看了看金峰说:“不是说不能喝酒吗?”说着就去掐金峰的胳膊,“薇薇说话不好使咋地?今天我要替薇薇管管你。”说着追的金峰满屋乱跑。
“我跟你说啊今日不同往日了,我为了表示对兰少的尊敬我也得让着你,媳妇儿快救我呀。”金峰向张薇身后躲去。
张薇无奈的笑了笑说:“好了好了别闹了,你俩快看看兰少。”
三双眼睛齐刷刷的向兰少魁看去。
红着脸的兰少魁挠挠油腻的分头说:“嘿嘿,咱们吃饭吧。”
“不是,你能不往我碗里夹菜了不?”金峰看着黄琳不情愿的说。
“多吃菜,少喝酒!”黄琳狠狠地说。
“那你也不能一个劲儿地给我夹糊了的菜呀!”金峰又看了看来兰少魁。
兰少魁笑而不语的又看了看张薇。
张薇嗔声道:“好了好了,你俩别闹了。”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是金峰帮着缓解气氛呢。
饭桌上的交流让每个人都开始慢慢放下尴尬。
先是黄琳说了为什么会在这里的缘由,当然对兰少魁的喜欢她并没有说,但也不用说大家都明白了。
而后兰少魁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和在家人那里得知的事儿也都说了个遍。
金峰又对黄琳说:“今天你替兰少喝的这酒我可不领情啊。”
“谁要你领情,我就是解解渴。”黄琳说着干了一杯啤酒。
“少喝点吧,一会儿还得回寝室呢!”张薇推了推黄琳说道。
“这都几点了?回啥回,就在这儿住下了。”金峰对着张薇使了个眼色。
兰少魁也忙说:“行,住这吧,也是有点晚了。你俩老规矩住书房。”又看了看黄琳指了指客卧,“你睡那个屋吧。”
“嗯...那个,我还是回去吧”黄琳轻声说。
“今天你喝的酒我领情。”说完兰少魁抬起低着的头看着黄琳又说:“你别走了,明天武秋竹早上过来。咱们一起去棋盘山动物园玩儿去。”
“好好好,过个难忘有意义的周末。”金峰故作兴奋。
张薇一拳锤在金峰的大腿上对黄琳笑了笑,黄琳也笑着喝了口酒表示默许。
“诶!我给你们讲讲我是怎么以豪侠身份,惩恶扬善怒打老骗的子的吧。”
四个人在金峰的带领下说说笑笑的畅所欲言起来。
次日清晨。
五个人早早向像动物园出发,在欢声笑语的一个小时后来到动物园的大门,买完票后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三只大象。
“带个相机好了。”张薇挽着金峰的胳膊说。
金峰愤愤中夹杂着遗憾道:“是啊,失误了。你说好好的小河沿动物园儿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太不方便了。”
武秋竹分析说:“以前门票两块钱,现在五十。还卖你胡萝卜喂大象,喂牛喂羊的。还卖活鸡生肉让你喂狮子、老虎、狼。饭店、玩具、纪念品与市里一比翻了好几倍,这就是刺激你消费。”
“靠!生肉活鸡!我吃了也不给它们吃。”金峰骂道。
“说多少次了,别总说脏话。”张薇嗔怪道。
黄琳凑近过来问:“兰少你说,这大象成了仙儿那得无敌了吧?”
兰少魁先是一愣,然后看着黄琳说:“听着就挺吓人的,一定能挺厉害。”
武秋竹继续分析着:“那也得野生的动物呀,不得有个洞府啥的么,西游记里不就有个大象二哥么。”
只见金峰捡到一根别人掉在地上的胡萝卜,边递给大象边说:“大象爷爷你可别怪罪我口无遮拦啊!我还是学生啊,等我挣大钱了给你买一筐让你老人家吃。”
吃了午饭,下午两点多大家就开始往回赶,一行人把黄琳,张薇送回学校。临走时黄琳还不停的嘱咐兰少魁别喝酒,在吃些药。
来到兰少魁家楼下金峰好奇的说:“来来,快看招聘广告。”说着一把揭下递给身后的武秋竹,“你和兰少都没工作,你俩看看人家罗文森天天忙着做假牙,周六都不休息。”
武秋竹说:“是,仅剩的业余时间还都作诗了!”
进屋后,兰少魁和武秋竹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广告。
上面写着:招聘司机若干,要求;男,年龄;20-30岁之间,新手优先,不会开车者优先,可带薪培训,拿到驾驶证后上岗,无需缴纳任何费用与保证金,工作时间为24小时轮岗制,有意者面谈,面试时间;周一到周五,地址;和平区梳妆楼,电话;xxxxxxxxxxx。
“这工作挺有趣儿啊,你俩去看看。尤其兰少,你都没有过工作经验,就当练练手了。”金峰劝导着。
“算了,要是遇到像电视里说的那种传销集团就没个跑了。”兰少魁边说边看向武秋竹说。
武秋竹也怀疑道:“是呢,这样的活儿是个人都能干,还用发广告?”
“怕啥呀!梳妆楼,梳妆楼你俩不认识?沈阳那么大的珠宝金店还能要你俩小命啊?你俩兜比脸都干净,要是怕割腰子就保持电话接通,让兰少先进,等兰少出来后武秋竹你在进去。最多就是被打击一下不丢人,就当找经验了。”金峰说的这么严肃也是少有。
最后兰少魁和武秋竹决定应该去试试,看看这么优待的条件到底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泯灭。
第二天早上。
兰少魁被手机铃声吵醒,他不情愿地拿起了手机,当看到屏幕上显示黄琳两个字,顿时犹如闻鸡起舞般来了精神。
“喂”兰少魁打了鸡血似的兴奋。
“喂,今天有时间吗?”黄琳用那悦耳的声音问。
“有有有!”兰少魁赶忙回答着。
“我...我想去把头发染回原来的样子。”黄琳说。
“怎么了?不是挺好看吗?”兰少魁不解地问。
“嗯,金峰说你奶奶对这些一向很反感。”黄琳小声地说。
这时只要智商负的不太多,基本上就懂得知道黄琳的意思了。
兰少魁打了个哈欠说:“没事儿,她老人家还说让我把头发剪短了,我不也没剪么。”
“我挺羡慕你的,有这么一个大家族人。嗯...还是听老人的吧,有长辈在身边就是陪伴就是福气。”黄琳若有所思的说。
这时兰少魁也听出了黄琳话里多少少夹杂着失落,就问道:“那啥,我问你你别生气啊,你家不是沈阳本地的吧?”
“不是...”黄琳像是很纠结的又说:“嗯...我算是孤儿吧。”
据黄琳说,他是哈尔滨人。在不到一岁时的那年家里进了贼,父母双双被杀害。警察只是说了现场有过打斗的痕迹,可是案子一直没有告破。
从那以后奶奶就一个人带着她,直到去年奶奶也去世了。她现在每个周二,周四晚上都会给小学生做家教,收入挺可观的。
听到这里后兰少魁不好意思的说:“我现在还没有工作呢,不过我会努力找工作的。”
“嗯,工作慢慢会有的,我这边你放心没有任何人能给我压力。倒是你,我觉得你得让家人满意。”黄琳说完话锋一转,“来我学校吧,咱俩都把头发弄一弄去。”
当兰少魁来到学校门口时,黄琳早已经等了很久。
黄琳跑过来一把挽住兰少魁说:“咱俩谁先弄完头发谁就先去对面的公园等对方,然后就是代表我们俩新的开始怎么样?”
兰少魁看着笑容甜甜的黄琳表示赞同,便一同向理发店走去。
在理发师的一翻忙碌过后,兰少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赞叹:剪短发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再付了他与黄琳弄头发的钱后,便向公园而走去。
等了良久,一双纤细柔软的手轻轻地捂住兰少魁的眼睛轻声道:“你慢慢地站起来”
兰少魁知道这个人就是黄琳,于是便慢慢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你在慢慢的转过来,不许睁眼。”黄琳那甜柔的声音让兰少魁无法拒绝。
转过身来的兰少魁心急的问:“可以睁眼了吧?”
“还是短发精神,像极了樱木花道。”黄琳又不急不慢的说:“看看我吧。”
兰少魁一眼看去,一句书里看到过的话映入脑海,“新月清晖,花树堆雪。”
之后,兰少魁带着黄琳回家吃晚饭,同时也叫来了金峰和张薇。
兰少魁的奶奶看到黑头给发的黄琳是喜上眉梢,欢入心头。
兰少魁的父亲和爷爷也是一直在嘱咐要好好对待人家黄琳。
饭后,黄琳与金峰,张薇打算早点回到学校。
临走时兰少魁的父亲拍着金峰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少魁能有你这么好的同学是他的幸运,福气。”
而金峰出乎意料的回敬道:“叔,我结婚时您一定得到位嗷。”
顿时让在场的人忍俊不止......
梳妆楼外,面试的人好比超市儿打特价似的。
“你先上!”兰少魁对武秋竹说。
“你就先去呗。”武秋竹回了一句。
“我没经验,你打个样。”兰少魁辩解道。
“没经验就不娶媳妇了咋的?再说了,你工作没经验面试不是挺有经验的么。你想想,黄琳都开始挣钱啦!”武秋竹反驳着。
兰少魁抿着嘴指着武秋竹说:“行,算你狠。”便回过头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
武秋竹在外边等了良久,时不时地走出一两个人来,正有些按耐不住时,就看兰少魁满面春风的走了出来。
据兰少魁描述,里边面试还得排队,但他这么久才出来不是因为排队,而是一直在谈条件。最尴尬的是之前去的那些私人诊所面试也没填过入职申请表,兰少魁进去后看到有很多人,他也没管那么多,溜溜达达的来到经理办公室门前直接开门说要面试,之后追上来的文员请兰少魁离开时却被面试的经理拉了下来。
兰少魁看到那经理,戴着黑框眼镜,粉妆玉砌般的皮肤,精致的鼻梁下那红红的嘴唇衬托着那张杏脸桃腮。身穿职业黑色西服,那白色的衬衫可能是因为丰满的缘故有两个扣子没有扣上,那卷的不明显的乌黑长发有一部分随着沟伸向深处,黑色短裙下那双修长的美腿穿着肉色丝袜,让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白皙。
兰少魁在处男本质瞬间暴无疑的情况下介绍了自己。
那经理也介绍了工作的时间,一共分五个班次,每个班次是六个小时,是24小时制。工作内容是开车将珠宝运送到金库或指定地点,工作时间内有任务随时随时听从指挥,无任务时刻待命。由于此工作的重要性与私密性的高要求,所以公司决定统选拔优秀的年轻人从头培训,带薪培训期为三个月。
说完,那经理还特意的挺了挺傲人的双峰。
兰少魁听完后,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砸在了头上,眼睛从那双峰移向那张娇美的脸庞上。信口开河的表达了自己的种种优点,还表明自己的朋友也想来工作,没想到美女经理出人意料的同意了。兰少魁还得寸进尺的提出想上八点到十四点那个班和休大礼拜,让兰少魁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经理竟然也同意了。
就这么恍恍惚惚的带着对经理依依不舍,开挂般的完成了史无前例的面试。
武秋竹听完转头就走。
“你干啥去啊?”兰少魁喊着问。
武秋竹转身回应道:“回家呗,你觉得那个经理会真同意你这么不要脸的要求?”
“我靠,说好的还能是假的啊!”兰少魁不耐烦的喊着。
“你是没工作经验,而不是没社会经验,你说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吗?”
“我信啊!真的,老真诚了。还要我电话号,还问我你叫啥呢?”兰少魁非常认真的说。
“晕了,我还打算明天自己来呢,这下真不用再来了。二哥,你咋越来越二了呢?人家要是能给你打电话我都是你儿子,走吧!”武秋竹边招手边没好气儿的说。
“忽然!西游记开头曲响起,就看兰少魁接通电话:“嗯,啊,好,好的。”
挂了电话的兰少魁坏笑着说:“好兄弟就是好兄弟,以后别总扯上父子关系。去吧,大美妞在楼上等着你呢。”
武秋竹瞬间只感到自己的价值观不是被颠覆了,而是被炮给轰了。
顷刻,满脸春光的武秋竹走了出来:“二哥,这经理太漂亮了。”
“是吧?你说她会不会是看上我了呢?”兰少魁道。
“咋的?你要移别情恋啊?”
“哪能呀!我就是不太会处理这种事儿。”兰少魁满脸无辜的样子说。
“你可拉倒吧。”
二人都知道是玩笑,边说边向饭店走去。
接下来的三个多月里,公司每天包场练车,闲着的时候就学习一些规章制度和职业忠诚度的洗脑,扣除保险拿到手的工资有一千八百块钱,算是不少了。
兰少魁分别给家里人和黄琳都买了礼物,这让他更加憧憬美好的未来了。
一天,兰少魁正要下班离开时,只见人事小刘跑着追过来说:“兰少魁,经理让你去趟办公室。”
“啥事儿啊?”兰少魁不耐烦的问。
“你去了不就知道了吗。”说完小刘转身就离开了。
“经理,你有事找我呀?”兰少魁嬉皮笑脸的问。
“坐吧,我有事求你。”经理轻声细语的说。
兰少魁一眼看去,今天经理没穿丝袜,雪白的大长腿让短裙显得更加短小。
“不会吧!我能有啥本事能帮经理的?”
“你先做吧。”说着经理有意无意的摆弄着书架上的书。
坐下的兰少魁心神不定的看着经理的芊芊细腰心想:天生尤物啊。
“你真的没认出我来?”经理并未回头的问。
兰少魁一愣,看了看经理,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要你能帮我,我不会再害你也不会再害你身边的人,你看怎么样?”经理转过身来看着兰少魁慢条斯理的说。
兰少魁猛的站起身来,正要向门口跑去时就被一句话至止。
“武秋竹正在去往本溪的路上,那里可是山多、坡多、弯多,你不想他有事吧?”经理带着祈求的目光看着兰少魁。
“灰莲玉!你为了害我设了好大的一个局!”兰少魁大叫道。
“你别怕,你只要肯帮我,一切都会完全恢复正常。”灰莲玉用柔柔的目光看着兰少魁。
兰少魁打了个冷战,一屁股坐回在椅子上说:“我不明白我能帮你什么?”
灰莲玉无奈的苦笑着说:“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吧。”
“需要我怎么帮你?你直说吧。”兰少魁面无表情的低声问道。
“帮我回家。”灰莲玉答道。
兰少魁一听,显得很惊讶的说:“回家?我可没有黄震江那个本事!”
“可你有他三分之二的仙骨,那至少是一千五百年的修为。”灰玉莲十分坚定的说。
“那这里的工作是怎么回事儿?”兰少魁又问。
“你知道袁鹏吧?”灰莲玉反问道。
“他怎么了?”兰少魁反问道。
原来,袁鹏家里世代都是以道术占卜为生,他的父亲袁万清是最后一代。因为凡是窥探天机者都逃不过五弊三缺之命,所以袁万清决定不在让他的儿子也走上这条不归路。
说到这五弊三缺,指的是一个命理。所谓五弊为:鳏、寡、孤、独、残。而三缺则是:钱、命、权。
这个世界运行有他自己的法则,凡是窥探天机改变事物运行规则的都要遭到上天惩罚。事物发展有着自己的因果,强行插手改变因果那就会招来无妄之灾。
道家大多用易经结合手相算命其实就算是窥探了天机,实际上是要遭到上天的责罚,而且这种算命很费时费力,熬血伤精。
道家讲因果造化,正所谓:“有因必有果,成果必有因。天道昭昭,因果循环。”
修道本身就是在改变自己原有的生命轨迹,擅自插手而改变因果,那么被改变的那部分因果造化之力就要被插手之人承担。反馈来的结果大多会以五弊三缺的形式来体现。
袁万清二十来岁时偷偷给自己卜了一挂,发现自己的寿命截止在六十岁那年便再也算不下去了,才知道与父亲一样都是命缺。
起初他是接受的,后来却看到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跟着改革开放的步伐富了起来,而自己却还是给别人算命。要说真正的算命是指点迷津,指引被算命者前因却不可直接告知后果,所以总是被人怀疑误解。而那些江湖骗子大多都是胡圆乱周,连蒙带唬,也不乏歪打正着的。
所以愤愤不平的袁万清凭着自己的卜算之法做起了生意。不料生意越做越大,之后成立了“袁氏集团”有房产、食品、这梳妆楼也是后来袁万清收购到手的。
袁万清慢慢的发现,由于自己在生意场上多次窥探天机,投机取巧,从五十五岁岁开始就没了命格。
说来也巧,灰莲玉多年前在兰少魁家楼下被兰少魁身上的仙骨所伤,当时神志不清的她逃跑时被有道术的袁万清发现。袁万清知道鼠仙有改命转运的神通法术,便开始好吃好喝的供奉起来。
但万物皆不可能完全违背天道,灰莲玉只是用自己修为先暂时给袁万清续了几年的性命,可这短短五年的性命对袁万清来说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对灰莲玉言听计从,只为多活几年。
那天公园发生的事情就是因为袁鹏在家议论金峰过生日定亲的这个事时,灰莲玉才知道袁鹏和金峰是同学。因为灰莲玉知道金峰和兰少魁的关系,便生一计先静观其变。
后来得知他们要去公园玩时,便编了个理由要求袁万清吩咐司机只要说棋盘山修路,在劝说不知情的袁鹏去市内的公园即可。
在公园灰莲玉与甘伯斗法时再次受伤,加上黄震江和兰少魁体内仙骨对她的伤害,为袁万清续命消耗的仙气,仙体大不如前的她自知如此下去只能两害而无一利,所以只想着让兰少魁帮她离开沈阳回到关里老家。
兰少魁听完带有戒备的问:“你打算落叶归根?”
“屁话!你以为我都到了风烛残年的地步了?”灰莲玉平息了心情接着道:“时代不同了,如今天下太平,是华夏大地五千多年以来从未有过的繁荣昌盛,政通人和的年月。罢了,罢了。”说着,灰莲玉坐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
那年灰莲玉看着自己的母亲被兰少魁的奶奶打死,本想当天夜里报仇。可刚一进院儿,就发现兰家也供着家仙。这画中人自己认得,乃是黄家第二代中的佼佼者黄震江。
人乃万物之灵之首,从物件到动物不管修的是妖还是仙,都要先修成人形在用人形来修炼,必定事半功倍。所以仙家从修炼开始,一直到有足够的修为可以幻化成人形,他们会认定第一次所参照的外貌就是自己一世的人形。所以在这世上除了孪生胎儿外,偶尔会被发现非亲非故的人却长得一模一样。
无论以后修为多高怎么变化,平时在修炼或与人相处时都会一直使用第一次幻化人时所参照的样子。
灰莲玉看着兰光里站在黄震江画像前背对着自己,正想上前取其性命。忽然,就感到一股强大的气出现,自己便幻化原形一路逃回。再见到外公后便与家人娓娓道来,直到后来黄大太爷出面才平息此事。
由于那时也是年轻气盛心中恶气难除,没有听从外公劝阻一路追随引来了这一段恶业。
兰少魁听后也是心生怜悯问道:“前几次与你一起害我的也是鼠仙儿。”
“都是我在本地寻到的一些稍有慧根的本家,并未修成气候,还在心智不全灵智不达的阶段。”灰莲玉回答道。
“那你想回家可以找你的本家来帮你呀,还有那个胡三太爷名盖五洲为何不去求他?”兰少魁又问。
“此事曾受到胡三太爷过问,我的母亲有错在先,你的奶奶出手也是过重,但是黄震江提出来的所谓驱逐两抵实在高明。本来事情就应该这么平息下来,而我从一开始就错上加错的直到现在。他老人家的意思是凡事难逃因果,天地人神鬼都在因果中,凡在劫中能逃脱者不出一二。”灰莲玉平静的答道。
突然得知对面儿这个绝色美人是个鼠仙,兰少魁开始还觉得浑身不舒服,但在交谈中又慢慢的放下了恐惧:“那我体内的仙骨是怎么回事儿?这仙骨会使我变得像黄震江那么强大?”
“仙骨就是世间万物成仙的资质和力量的来源。我们仙家偶尔也会把自己千年百年的修为拿出个十年八年的赠予人类朋友,恩人或者徒弟。但黄震江能为了你们兰家把所有的修为转化为仙骨丹,想必他对你们兰家的感情是真真切切的。短短几十年就让一个修炼几千年的仙家变成如此,这可见你们人类是真的可怕。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也打算让我像黄老爷子那样帮你打头阵?”兰少魁急切的问。
灰莲玉哼了一声道:“黄家本身是迷术高手,你四,五岁那年我占你窍后浑身不自在了好久。多年前你受惊吓后体内黄震江的仙股被瞬间唤醒,当时就让我神志不清,痛苦不绝。不过你现在好比一是台电脑机箱,里边是高配置的,但是你的电源基本承担不起你那高额度的功率。所我可以助你学会使用仙骨之法,不过你得答应帮我离开沈阳。”
兰少魁无奈的看着灰莲玉说:“我也知道这里其中缘由,恐怕只有修炼千年以上的仙家能帮助了你,再说我变强了你不怕我?”
“就算胡三太爷他老人家从没过问过此事,恐怕也没人愿意趟这浑水。灰家也不会因为我这么个晚辈而犯险与天道因果作对。你若反而加害与我就又是一段新劫,我想你不会那么傻吧?”灰莲玉弯腰从脚下拿起一个黑色手提箱接着说:“你可以去善德寺,住持惠真大师可能会通晓此事。别考虑钱财,只要你张得开口便不会少你,这箱子里有十万元你先拿去打点。只要你答应帮我,你身边的人我保证不会再受到任何侵扰。明天起来我的办公室当助理,我会安排人给你在这屋加张桌子的。”
兰少魁显得蒙头转向的问:“仙家还懂电脑?”
“那有什么!胡三太爷是商朝修的大成,那奚琴始于唐朝,那不也是后学的么!”灰莲玉向看个白痴似的看着兰少魁。
兰少魁心想:也是,说不一定胡三太爷还会弹个吉它啥的呢,这五大仙家扛把子能组个乐队了。想着想着却情不自禁的呆然一笑。
灰莲玉站起身来看着兰少魁的样子也觉得可笑,抿了抿嘴哼了一声说:“好了,你可以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