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把火:点心王国
三天前的养殖基地的聚会活动,在京的小伙伴们来了近一半。
在吃完饭后有人提出想要通宵玩游戏。一群富二代不缺容纳二十人打牌娱乐的房子,却偏要去首都最大的酒店开房。江晓蕾是入群以来第一次参加群内组织的线下聚会,浪哥大洋一早就艾特她,说要看她的庐山真面目。
江晓蕾想着这三年和大家相处的不错,就壮了胆子去赴约。
浪哥和大洋真人跟网上出入不大,有他俩在,加上苏岠,场子基本就没有冷过,每个人都放的开。
只有她不行,平时在群里那种说天说地的劲到了现实中就蔫了,社交生硬,接话也是开头卡顿。江晓蕾索性缩到角落里看着别人玩。
后来感觉自己彻底淡出众人的视线,也颇适应不了这里热闹,她跟最熟的苏岠说了声有点醉想回房休息,以此逃了出来。
房门隔着两个世界,关上门,就像把播放音乐的手机闷进了被子里。江晓蕾猛舒一口气,抠抠耳孔走到电梯前,按下上行,等待的功夫她看了会电子小说。
电梯从下上来,门往两道划开。
江晓蕾关上手机,准备迈进去,心脏倏然一窒,空气中如同有一面透明的墙,猝不及防地将她撞的大脑空白,肢体生出颤栗的热意。
因为里面的人,一个熟人。
对方仅笔直站在轿厢的中央,就让人有种误入奢侈品专柜,而他是身材堪比男模的人形衣架,只不过该穿在身上展出的西装外套,搭在了男人手臂上。
两人四目相视。
但说相视也不准确。
因为他很高,需要迁就比他矮了一个头的她。男人下视的目光就那么安静的停在她脸上,看上去有种散漫的冷与疏离。
也说不上熟,因为她单方面的认识对方。
他很快移开了目光,可江晓蕾脑袋里却像是被强搋入一把跳跳糖,每一粒的爆炸都蹦出一朵花儿来。
电梯门要合,江晓蕾赶紧上去,目光瞄准男人的身旁,眼神丝毫不敢乱飘,她站去男人身后的半步远。
擦身间,流动的风将他衣服上的浅香送来鼻间。
那是温暖沉厚的树脂味,糅杂辛辣的烟草香、微甜上头的朗姆酒,还有股不是很厚重的咸奶油质感的皮革味道,无一不搔在江晓蕾的心头,并且差点把她惊喜地尖叫出来。
江晓蕾曾陪朋友逛专柜为她男友买香水,闻到过BVLGARI这款绅士系列的香水。当导购将香蹭在她手腕上时,她脑海里就有了一个与之匹配的模样。
晚上睡觉江晓蕾也舍不得洗掉,带着羞耻的心思躲进被子里,脑补自己正枕在顾辞的胳膊上,幻想到甜丝丝的地方她时不时扬唇偷乐一下,直至心底有了晦秘的渴望。
后来她在官方下单了一瓶,但再也没好意思喷过。
她盯住男人手臂上的外套,心脏一下一下用力的搏动。
分神间,头顶淡淡的声音传来:“几楼。”
江晓蕾惊然抬头,跟只卡在洞口里的地鼠,被一锤子砸懵了,圆溜溜瞪着眼,在男人眼神等待下虚巴巴吐出:“和你…一样。”
对方再次看了她一眼,眼神却比刚才多了内容,那是久泡成年世界的衡量,放在别人身上可能稍有冒犯,他却将这种目光净化,感觉不到一丝轻佻。
这大概就是帅哥的buff,让人心房轻易失守,也情愿为他洗白。
楼层停在28楼,叮得一声,让江晓蕾心脏也跟着漏了一拍。眼见男人在电梯滑开后阔步迈出,江晓蕾深提一口气让自己心跳稳住,但出电梯后心跳才是真正的失速。
她就装假和人聊天,捧着手机不远不近坠在后面,又深恐自己跟丢偷拿余光虚虚瞄一眼。
这一瞄不得了,前方走廊空无一人了。
江晓蕾站定,急急地拿目光去寻找,就见到右前方的第二间门开了半条缝。她走到门前,仅看到走廊陷进去的一隙光照亮了内室的家具虚影,却空无一人。
江晓蕾后脑勺乍麻,猛回头。
那消失不见的人正倚立在大开的房门上环胸盯着她。
他的房间也没有插卡,站在半暗中连他的眼神都幽暗了些,里面揣了什么深不可测的内容,当捉住她惊慌失措的目光后,内容有了高深的意味,但没有明确的狎昵。仅仅是随地拔了根毛毛草,顺手逗弄一下她这只不知道打哪跑出来的小猫崽那么随意。
可这一逗,就逗进了酒店房间。
江晓蕾也从来不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个这么大胆的人,就凭着两杯低度数酒精就主动撩上一个男人。
但他真的跟给人的形象那样,是一个极致的高质量生活追求者,套房里带了一间小而精致的办公室,吧台上放着全套的咖啡机,一瓶还没来得及开瓶的红酒就放在玄关柜。
江晓蕾只在进门时晃一眼,随后就无暇再细赏,很快在男人带来的热潮下迷失自我。
被压到床上时,他两次询问她是否后悔,并确认她的年龄。
江晓蕾无法诉求出一句完整的话。背后的裙链被拉了下去,裸露的皮肤压在酒店雪白的被单上,似卧于冰天雪地,她牙齿打颤,说不清是冷还是兴奋,每个毛孔都因热源的靠近而颤粟。
他中途坐起身脱去多余的衣服。
近距离的香水味有了更清晰的辨认。高级、绅士是他这个人一眼可观的前调,而此时此刻,中调的晚香玉和鸢尾花让他释放的每个动作都性感的无以复加。
皮带扣磕响,在静谧的夜里,似野兽狩猎前的嘶吼。
江晓蕾盯着天花板频率略快的喘息,心底却涌出羞赧又憧憬的笑意。
怎么会有一个男人,全部照着她心底男主建模的样子长呢。
……
结束后,江晓蕾枕着男人的胳膊背对着他。床头的夜灯晕黄,男人的手掌放平在她面前。江晓蕾瞧了个清楚,果然骨节细长分明。
身后的人似是感觉到她的偷窥,一收手臂将她捞了过去,撑起身亲亲她白嫩的肩头,问:“怎么变老实了。”
接着他自己轻笑:“这事之前你要是这么乖,我都不会被你扑到床上。”
江晓蕾转个面,柔顺的长发刷过他的手臂,拿话去回敬他:“你要是老实,也不会跟我躺在这里。”
他笑着未答,将她一绺发勾到耳后,然后垂眸与她对视,慵懒的姿态多少让笑容带了丝痞气:“叫什么名字。”
“高晓蕾。”
他回:“我叫顾辞。”
我知道啊。
她还想跟他说更多,比如她随母姓,但这个姓估计也冠不了多久,因为父亲一直考虑着将她的户口迁过去,所以她以后也许会姓江。
但顾辞已经坐起,靠了个枕头接起电话,手仍虚虚握在她肩头上。
江晓蕾立即噤声,顶头的嗓音像鼓槌在牛皮空鼓上打节拍,但真正敲击的是她的心脏。因为极致的兴奋过后,伴随而来的是彼此陌生的后遗症。
该说什么。
要不什么不说再翻个二场,累极了直接把眼一闭吧。
这个万难的问题纠结在江晓蕾心口,她不敢去看顾辞的脸,只让目光垂直的放在一个地方,呼吸专注的一下比一下轻。
忽然察觉到旁边的声音已经停了很久,江晓蕾意识回拢,忙扬目去看。
顾辞目不转睛地在盯着她,他的眼神幽深,里面明目张胆的欲念像着了火,炙烫又放肆,但没有下一步的实质性行为。
她吞了下口水,刚平复的心率又乱了,在这种眼神下体内也升起难以自抑的空虚感。
她咬了下下嘴唇的内肉:“你打完电话了。”
心知自己这个话题扯的很没深度与延续性,但她大脑已经挤不出一点清醒的思维。
顾辞嗯了一声,视线瞥了眼她床位的那边:“你的手机响很多次了。”
江晓蕾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出来很久,她缩进被里翻了个身,一手死揪胸前的被,再探出手臂将地上的手机捞回来。
顾辞全程注视着她迟来的害羞行为,嘴角挂着浅笑。
江晓蕾被他看的语言出现障碍,索性做起摇手机的小动作:“我得走了,我朋友在找我。”
顾辞未置一词,从床上坐直身体,望着她穿好衣服,再目送她光脚踩着地毯往外走。
也只走到了门口,手将将搭上门把手,江晓蕾一股作气地返回来:“我能不能留你的联系方式。”
男人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反应,早有预料一般,目光幽静地盯住她。
江晓蕾脸逐渐的升温。
捱到顾辞终于大发慈悲地递出一张名片,她低头过去捏住一角,名片却像生了根一样扎在他两根手指间,使力也抽不走。
她不解望过去。
他眼里漾着恰如其分的坏意,好心地往她脚上点点手指:“你的鞋子没带走Cinderella。”
江晓蕾逃回所开的房间,与她所住同一间的朋友正焦急的跟谁通电话。看到江晓蕾回来,她松了口气地告知对方说:“她回来了。”
然后把手机伸到她面前,嘴型动了两下“苏岠”
江晓蕾接过手机,好友的数落随即而至,她却仿若把魂丢在了迷宫点心王国,天空是粉色的,房子是饼干,云朵是棉花糖,蛋糕做的奇形怪状的树冠,荔枝汽泡水味道的小溪在耳际汩汩淌流。
她抿住唇,无意识地轻溢出甜乎乎的笑,出声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