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草原之行

六月的日出一天比一天早，跳出山尖，如同孩子的笑脸，慢慢爬上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相伴，好生自在。碧绿的草原上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骏马奔腾在操场上，牛羊成群结队，这是草原人最爱的季节。

“索雅公主，有一位姓黎的夫人说与您是旧识，希望见您一面。”朗契部落的守门小兵，一句一句的向索雅汇报。“黎夫人？”索雅一时忘了小玥的第二个身份，一直称呼北阁主已经习惯了。倒是正好进来的索朗问道：“小妹在想什么？”

索雅撒娇的抱着索朗的胳膊说：“哥哥，刚才他说有一位黎夫人与我是旧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索朗赶忙问道：“是不是跟索雅公主差不多高，容貌清秀？器宇不凡？”小兵连连点头

索朗兴奋的说“是北阁主，快迎接呀！”索雅也是一拍脑门，“是呀，她可是黎天宫主的夫人啊。我也去。”兴奋地跟着索朗匆匆忙忙的赶去迎接小玥。这让小兵也是摸不着头脑。

小玥还在静静的欣赏着草原的风景，听着马蹄声响，才转过头，看着索家兄妹兴奋地跑过来，向她行了朗契部落的问候礼，又热情的招待她进索朗王子的主账内。

索朗说道：“北阁主亲自来，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和索雅也有个准备，你这一个黎夫人，妹妹都没反应过来。”

索雅不好意思的推了推哥哥，说道：“北阁主，这里草场肥沃，水源丰沛，加上乎延部落投降的牧民，我们朗契部落已经像个大部落了，我们父汗一直想感谢您和云少主呢。”

小玥笑笑说道：“我早就说了，不用谢我，守住这里是你们自己做到的，与我无关啊。”

索朗也是感激的说：“我们朗契人不是忘恩负义之人，若无北阁主夫妇照拂，我和妹妹怕是此生也无法重见天日，又蒙北阁主兄妹将这片土地送给我们朗契部落，我们的家族也不会有眼前的生活。我索朗当日说过不会侵扰中原百姓，我父汗也是绝对支持的。”

“索朗啊，你这高帽子戴的我都不敢说话了。”小玥温和的继续说：“我相信你索朗，不管是草原人还是中原人，都不愿意刀兵相见，到头来两败俱伤。不过我也听说了一些事情，便是图木部落和科沁部落在打乎延部落这块地方的注意，是不是？”

索朗长吸一口气，说道：“不错，不瞒北阁主，图木部落已经交战一些时日，土地虽然守住了，可皆是我们朗契的英雄不畏生死而来，图木部落虽然败退，可损失没有我们惨重。”

“他们的兵器比我们锋利，也配置了弩箭，我们的弓箭再快也比不上。”索雅补充着说。

“索朗，只要朗契部落在这草原上站稳了脚，兑现承诺，不管是对中原北境还是云霄阁都是好事，我就再送你份大礼。”小玥说完，向外喊了一声：“惊雷，搬进来！”

惊雷和惊雨听见了夫人的传唤，两人费力的从马车上抬着一个大箱子进来，打开后，索家兄妹眼前一亮，刀剑锋利无比，弓弩制造尽量，同时发出三只暗箭，暗箭也是短小精致……“这……”索朗看着一箱子的兵器，心中的渴望，溢于言表。

“我亲自前来，带多了也不方便，只带三辆马车前来，后续这批兵器会分几日经过秦家口，陆续送来你这里，你们安排接收吧。”小玥缓缓说着，可索家兄妹的兴奋云璟全部写在了脸上，索朗激动的说道：“北阁主，你真是我们的大救星，每次出现都能帮我们，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啊。”

小玥却是说着：“索朗，我说过，朗契部落扎根在草原上，也是帮我们自己，就算是买卖交易如何，这样你就不必一见我就感激涕零啦，我都不敢再来了。”

索朗心中虽然知道此事是两全其美之事，但对于朗契部落而言，世代久居北部苦寒之地，能迁居草原，还能占据一席之地便是阖族所愿啊。况且索朗亲眼看着乎延部落在云家兄妹手中一夜之间消亡，太过惊骇，有这样的盟友一定比成为敌人对朗契部落有利。从个人而言，云玥的为人处世规则，也让兄妹二人心服口服，早已把她当做真正的朋友。“好！只要北阁主愿意做这桩买卖，我朗契部落愿意高出三成，如何？”索朗也是爽朗的回答。

“三成就不用了，我们中原人可不是都爱占便宜的，明码实价，这运输的成本由朗契部落承担就行。”“日后，会有靖远镖局押送，你们拟定好字据凭证、货品数量、做好清点即可，我也就不管了。”

索雅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说道：“北阁主，请您受我一拜！”索雅向云玥恭敬的行了朗契部落最高的礼仪，继续说道：“与您相识，是索雅此生最大的福气，对北阁主而言，这些兵器不过是平常之物，可对朗契部落就是雪中送炭，又以交易的形式为我们铺了一条兵器运输之路，能够作为朗契兵器供应的储备，索雅不知如何感激您了。”

小玥连忙扶起索雅：“快起来吧，你若再这样，我下面的话可没法再说了。”索雅一听，连忙起身，问道：“北阁主请说”

“秦家口会陆续允许草原部落的商队停驻，便可以增加与中原的贸易往来，以后，不管是粮食、药材、丝绸、器皿……只要公平交易，不恃强凌弱、欺行霸市，都可以在秦家口交易，朗契部落也可以组建商队下江南，也可以将草原上的牛羊、马匹、裘袍运往中原各处。只是长期的交战，中原人也会有警惕之心，但日子长了，一切就顺其自然了，是不是？”

“北阁主果然是女中豪杰，见识广博，如此长远的妙计，我朗契部落求之不得。”小玥说话间，朗契部落的大汗听闻她前来也是急忙赶来，这一席话，也是令他发自肺腑的向往。

索朗向云玥介绍了自己的父汗，小玥恭敬的行了中原的礼节，说道：“大汗屈尊前来，云玥感激不尽。”

朗契部落的大汗不像乎延奇那么傲娇，反而持重亲切的说：“北阁主，索朗许诺之事，就是我朗契部落全族许诺之事，就凭您今日一席话，他日北阁主任何事，我朗契部落愿意阖族相助。”

小玥浅浅一笑，说道：“大汗言重了，我大爷爷云霄子戍守北境数十年，最终也是疲倦了，如今游山玩水，北野的部落与中原激战数十年也只有这十年大战之后相对安定，可还是以战养战，最终受苦的是边境生活的百姓以及不断被征兵入伍的牧民，他们也有家有孩子，有渴望的生活，而无休止的战争不断衍生成家破人亡的境地。大汗应该也不希望这样的画面日日重演吧。”

朗契大汗思索着点头，说道：“不错，我戎马一生，如今在这片草原上，看着我的子民安居乐业便是最大的欣慰。”

小玥继续说：“战场上，即便是胜利也同样付出血的代价，我在修罗古城走了一遭，这手上的血已经数不清了，也不愿这北境战场上继续厮杀下去，所以我所行之事，也是为了我云霄阁、苍梧宫的弟子免于不眠不休的战争之苦，就算与朗契部落互利共赢吧。”

“好一个互利共赢啊，北阁主，分明是我朗契部落占了大便宜啊，哈哈哈……”朗契大汗朗声大笑起来，在云玥的话语中清晰的表达了两个重要信息，第一，帮助朗契而不是利用朗契制约图木部落，这份坦诚他心中感激，第二，互利共赢，就是朗契的盟友，便有着共同的利益，日后不会成为朗契部落的敌人。他一直对这位北阁主心存感激又心存顾虑，担心有朝一日，卸磨杀驴，朗契将成为谋局之人的棋子，如今看来，是自己小人之心了。

“可是……”索朗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北阁主，这批兵器有多少，您给个数吧，此时牛羊牲畜还在饲养季，我需要些时日兑换银两……”没等索朗说完，小玥便制止了他，说道：“索朗，我一进来就说了，这次算我送你的大礼，况且这银子也不是我的，而是从修罗古城带出来鸿雁门、喋血宗的，就物尽其用吧。日后你们再有需要，再明码实价的交易，我就不干涉了。”

朗契的大汗佩服的说道：“北阁主的胸怀好比草原广阔啊，本汗佩服，这笔账我朗契部落记下，他日必会奉上。若非图木部落连日来的进攻，我们损失惨重，科沁部落又是虎视眈眈，也不会如此被动。”

小玥还是浅浅一笑，说道：“大汗，我与索朗兄妹也算是共生死的交情，区区一些兵器不算什么，不必放在心上。科沁部落既然是观望，就暂时没有与图木部落合作的意图，朗契就有机会将这根扎的更稳些，科沁的土地偏干旱，在朗契北部，粮草自然短缺，朗契如今草场丰富，何不走动走动，草原上多一个盟友便是支援，多一个敌人便是制约，云玥言尽于此，就此告辞。”

朗契大汗闻言立刻起身，说道：“北阁主所言，醍醐灌顶，可否在朗契部落用膳，也让我们尽地主之谊。”

小玥却是制止了，说道：“大汗的好意，云玥心领了，索朗兄妹若有什么事可差人去云霄阁找我兄长即可。我还有急事，告辞了。”说完，小玥便移步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朗契大汗感慨的说：“索朗啊，如此奇女子世间难见，若他是个儿郎，在这草原上一定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她的夫君也一定是人中翘楚啊。”

索朗回复道：“不错，苍梧宫宫主黎天，在中原赫赫有名，在草原上也无人敢轻视，就算在修罗古城也是受人尊敬的。”

朗契大汗点点头说道：“难怪啊，对，速速准备些粮草，你和索雅也效仿一次北阁主，拜访科沁的巴彦，这关系都是走动出来的，表明我们态度，儿子，这北阁主是个有谋略之人，之后你和索雅多学学吧。”

索朗点头说道：“父汗，岂止是北阁主，今日未出现的云少主也是运筹帷幄之人啊。”朗契大汗羡慕的说道：“那你们兄妹怎么不学着点，快去准备！”索雅也是听着笑起来，跟着哥哥去准备了。

离开朗契部落，惊雷和惊雨驾车赶回云霄阁，可小玥还是径直回去醒心崖，坐在庭院内研究《八方铸器普》，若是眼睛累了就抬头看看远处山顶的茅屋，仿佛看着他的身影，正凝望着自己，她便有力气继续研究下去。

“夫人，吃药了。”离开苍梧宫，玄机先生准备了不少药，还交代了惊雷、惊雨务必看着夫人吃药的事情，惊雨也是按时送药进来。

“惊雨啊，这玄机先生的药吃到什么时候是头啊”小玥也是头疼，惊雨却说着“玄机先生说，他计算好剂量了，吃没了就不吃，可看着样子还得吃些日子。”

小玥长叹一口气，也是无奈冉玄机那个顽固的老头，“小玥啊，一个冉玄机抵得过整个神医谷，你还这么不知足。”云祖峰夫妇含着笑意，亲切的走来。

云夫人手中端着西瓜，放在桌上，顺手将小玥手中的书放在一边，说道：“整日的看书，眼睛不要了！先吃些水果。”

云祖峰将手中的一盘西瓜给惊雨，示意他拿去与惊雷享用，云祖峰很感谢二人对云玥的守护。两人在云霄阁也是久了，与宋止、宋言也是熟悉，时不时的过过招，云祖峰偶尔也会指导个一招半式，两人也是受益匪浅。

云玥边吃着边说道：“父亲啊，你可知道一种兵器叫千金杵？”然后一手又去摸书册，被云夫人拍在手上，说道“吃个水果也琢磨着，没完没了。”小玥和云祖峰也是相视一笑，不敢再去摸书本了。

云夫人埋怨的说道：“一个这样，两个也这样，你一回来就躲在这研究，你那个兄长整日泡在议事厅处理阁中的事务，布置风雨楼的消息网，一个一个的在外面见不着影，回了家还见不到影。”

小玥放下西瓜皮，顽皮的说道：“母亲啊，你埋怨兄长怎么不敢在兄长面前说呢，我才刚回来一会儿，你就说我，还让不让我回家了。”

“这长阳三天两头的来家里，你兄长整日忙着处理阁中的事务，我都不好意思解释啊，你父亲也没见这么忙碌啊，要知道这样，就不传授你们消息网布局的规划与策略了，到头来一个两个的不见踪影。”云夫人也是一声又一声叹气。

“母亲，这不是我生病，兄长赶着去苍梧宫接我了么，情非得已。”小玥赶忙帮着解释。

“小妹啊，你就跟你兄长一起搪塞我吧，你掐着手指头算，这也就十天八天的事，可一连几个月了，端午节都过去了，你还能天天生病么。这理由能说几日啊。”

“母亲啊，你看我这身子骨，再看看玄机先生那一瓶瓶的药丸，我都如此虚弱了，兄长还不能陪陪我么，或者你下次说我身体不适，不堪苍梧宫的重担，兄长还要为我分忧，自然忙碌些。”

云祖峰看着夫人被小玥顶的说不出话，忍不住朗声笑起来，让云夫人更是生气：“阁主，你还笑呢，那长阳侄女样样都好啊，怎么就非得掉在云璟这课不开花的树上呢。”

云祖峰控制住笑意说道：“夫人啊，云璟可不是不开花的树，只是过了花开时节，不愿意再招蜂引蝶了。”

“父亲说的有理！”小玥在一旁竖起大拇指。气的云夫人也是一跺脚。但看着女儿的状态比之前好些了，心里也是暗暗的欣喜，“小妹啊，你在家待几日吧，母亲去给你准备爱吃的东西。”

小玥点点头，说道：“能待机日，这书我还没研究明白，待我想通了，再去川南铁家吧。”

云夫人点点小玥的鼻尖说道：“跟你兄长一样，总有研究不完的，真是欠了你们兄妹俩的。”说完便去了厨房忙活起来。

小玥趁着云夫人不注意，又是将《八方铸器普》摸过来，打开给云祖峰看，书中记载千金杵的图样，形似一杆铁枪，可长可短伸缩，又可撬动千斤以上的重物。“父亲，这兵器你可见过？”

云祖峰看着样子，恍惚间有些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说道：“好像见过，得让父亲想想，这记性不行喽。”一不小心西瓜籽掉在书册上，云祖峰赶忙说道：“快快，擦干净，这可是黎天母亲的遗物，弄藏了可不好！”

“没事儿，父亲，这是我抄的，这个兵器若能撬动千金之物是不是也能撬动千金重的石门，可能卡主么？”小玥看着书册说道，可看着恰好落下的西瓜籽，小玥突发奇想，“父亲，这千金杵是不是应该有机关，例如你西瓜籽落下的主杆上，按动即会卡住呢，还是可以重力越大越稳固？不会断了吧。”

云祖峰怎么看都觉得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跟小玥一起分析着千金杵。这是小玥仔细研究过《八方铸器普》后，觉得最有用的兵器，可没见过实物，对于材质的记录也不详细，疑点颇多，离开苍梧宫时，凌悦心也将兵器典籍的书册精选了一些给惊雨带上，小玥是一本又一本的查阅，内容几乎印在她的脑海中，转眼间几日过去，小玥在醒心崖昼夜不停的研究，也还是收获有限。

云夫人看着心疼，可想着黎天的事情，心里也是担心，“阁主啊，你说这两个孩子可怎么办啊？那个整日在阁中忙着，就快睡在议事厅了，这个在醒心崖不眠不休的寻找着救黎天的办法。”

云祖峰将夫人搂在怀里，说道：“夫人啊，小玥这样总比昏迷不醒，了无生意的样子好吧，我也希望黎天能回来，云璟自小就成熟稳重，他认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何时他自己想通了就放下了。”

云祖峰想起千金杵的图案与云夫人说起来，“怎么听着像天山老人的赤银枪？”云祖峰恍然大悟，“对，就是赤银枪，我得赶快告诉小玥去，这上了年纪，怎么也想不起来，还是夫人记性好哦。”说话间云祖峰匆匆向小玥走去，云夫人也是紧随其后。

云玥将千金杵的资料给云夫人看后，云夫人很肯定的说：“形状与天山老人的赤银枪很相似，那赤银枪也是可长可短，短枪出手灵活，长枪攻击凶猛，可随意切换，是一把利器。”

小玥继续问道：“那可是能撬动千金巨石？”

云夫人摇摇头，说道：“应该不能，这赤银枪是纯银打造，坚韧程度啊应该不行。”让小玥又是叹了一口气，“那若是换成精铁呢？”云祖峰夫妇二人琢磨了一下，说道：“丫头啊，你说的也未必不可。”

“总算是有些头绪了，母亲，吃饭不用带我了，小玥要去趟川南铁家。”说着就抱起桌面上的一堆图纸，向门外喊着：“惊雨，准备走了。”

“哎……”惊雨正与宋言下棋，“不下了，夫人说走就走的脾气，回来再下吧。”

云夫人也只能站在原地无奈的看着小玥抱着一堆图纸往外走，“大小姐，你也带我去吧，我有些日子没出去了”宋言抱怨道。

“你呢，好好看家，好好陪我兄长，下次再说！”小玥一边走一边整理着杂乱无章的图纸。

宋言紧跟在后面，说道“大小姐是不知道，宋姑娘最近来的越来越频繁了，对少主那是关心备至啊，可少主整日在议事厅也不出来，已经有两日没出来了。”

小玥也是摇摇头，无可奈何，宋言又说“对了，刚才夫人让我去告诉少主在花厅吃饭，故意安排宋姑娘在那里等少主呢，这会儿少主应该也快到了。”

小玥停住脚步，“母亲也是糊涂，以兄长的性子，怎会坐下吃饭啊，岂不是让长阳姐姐更加难堪么。”

宋言想想说道“那怎么办？大小姐？”

“快去拦住兄长，就说我旧伤发作，身体不适了，让他陪我去川南铁家一趟，说的紧急一些，长阳姐兴许就不会多想了。”

“是，大小姐，我这就去。”宋言使出全身的力气，匆匆忙忙的赶到花厅，正巧云璟刚刚赶到，与宋长阳正尴尬的寒暄着，宋言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少主…少主……”

宋长阳也误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紧忙站起来，云璟说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宋言急忙说道“大小姐，大小姐旧伤复发，身体虚弱，又要赶去川南的铁家，夫人和阁主怎么也拦不住，已经要走了，小姐说，少主能不能陪他走一趟。”

云璟明知道昨晚吃饭时小玥还好好的，怎么睡一晚起来就变成旧伤复发了，分明是宋言的托词，也是心中窃喜，假装紧张的说道：“小妹呀，真是胡闹”，可转身看着满是希望的宋长阳，又有些不好开口，“长阳，小玥回来后身体一直不好，前几日感染风寒，我刚从苍梧宫把她接回来，这不旧伤也没好利索，又要跑出去。”

宋长阳也是担心小玥，体贴的说道：“没事，你去吧，小玥思念黎宫主心切，照顾好小玥。”

云璟愧疚的向宋长阳辞行，便速速离去了。宋长阳看着云璟远去的身影，忍不住落下泪水，心里想着，若自己能陪他一起去该有多好。

当云夫人知晓此事的时候，兄妹俩的马车已经跑出十几里了。气的云夫人直按着脑袋，“一定是那死丫头，除了她，谁还能把云璟拉走啊，苦了长阳了。”

云祖峰一边安慰着夫人一边说：“夫人啊，我看你得感谢小玥。”

云夫人问道：“为什么？”

“夫人糊涂了么，云璟那犟脾气你不知道么，那哥俩一个比一个犟，你哄骗云璟过去，云璟若是索性当面划清楚河汉界的事，必然能做出来的，你让长阳如何是好啊。云璟一直不接受长阳，已经立场很明确了，长阳难道看不出来么，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那长阳侄女能不能一下承受的住。”云祖峰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也没想这么多”云夫人也有些后悔了，云祖峰继续说道：“云璟离开一些日子，让长阳冷静冷静也好。并非我云家不接受长阳，只是咱们俩这辈子就这一双儿女，又一个比一个有主见，管不了哦。”

云夫人也是听着道理都对，无奈的说着：“管不了喽，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远去的马车上，云璟两日没有出议事厅，胡子也是很明显了，与往日的英俊潇洒相比，颓废些，手中拿着小玥画的图纸，细细的研究着。

小玥忍不住笑出了声“兄长啊，你怎么弄得这么颓废？”

“也不知道是谁，说我不要命的处理苍梧宫事务，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小妹，少说几句吧，兄长觉得你这图纸画的不错。”云璟试图扯开话题。

可小玥还是说着“我骗你出来啊，真是有些对不起长阳姐姐了。”

云璟不耐烦的说：“有完没完了，若不是你让宋言谎报军情，我已经跟长阳说清楚了。”

“兄长，长阳姐姐对你也是用情深厚，你别这么不知好歹”

云璟放下手中的图纸说道：“所以更应该说清，长痛不如短痛，也别耽误了长阳。”

小玥摇摇头，“兄长，当日在清心雅会上，我跟长阳姐姐说过，你心里只有婉儿。”小玥看着云璟的手不自觉的握了起来，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只是她还希望你会给她一点机会。”

“若是花祖之希望你给他一点机会，小妹会么？”小玥摇摇头，云璟继续说“小妹，有些事放下比重新开始更困难不是么？”

“兄长啊，我早就说过，这感情呢如同杯中之水，水满则溢，便是再好的也容不下了，那索家兄妹是高高兴兴，咱们俩呢是一个伤心欲绝，一个痛哭流涕，也难怪母亲一肚子抱怨了。”小玥自嘲的一席话，也是说的云璟有些无奈了。

川南铁家的大公子铁岩收到消息说云家兄妹赶来，计算着日子，早早就在门口迎接，在兵器制造厅内，当小玥将千金杵的设计图以及图案拿出来的时候，铁家一众人也是陷入头脑风暴中，铁家主说道，“云少主、大小姐啊，这图纸形状虽说明确，可若是能参考一下赤银枪就更好了，这机关的位置一定是有讲究的。”

云璟说道“铁家主，赤银枪是纯银打造，我和小妹觉难以抵住千金巨石，若是换成精铁可能抵住么？”

铁家主琢磨着，然后说道：“精铁也未必，不过我铁家曾收藏过纯度与坚韧程度俱佳的百年精铁，愿意拿出来。”

“这……”云璟与小玥相视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云璟继续说道“多谢铁家主，那价钱随便铁家主开。包括工艺打造的费用。”

铁家主没等云璟讲话说完，便说“云少主，大小姐，我铁家可没脸提钱的事儿，再高的价格也抵不上人命啊，一年前冬猎场上，大小姐出手救了我两个儿子，修罗古城内，大小姐又出手相助我二弟，黎宫主舍弃自己，我二弟才有重见天日的机会，这恩情，我铁家何时能够报完，若能助黎宫主脱离险境，铁家绝对倾尽全力。”

云家兄妹两人也是极为感动，云玥将《八方铸器普》中的铸造篇交给了铁家主，然后一同研究着千金杵的打造，最重遇到两重困难，一是典籍的记载不详细，若有实物研究就更精确了，二是百年精铁的重量不足以打造两柄千金杵，而石门若要开启，必然需要两柄。于是铁家主说道：“少主、大小姐，我铁家可以先按照这图纸推演，试着锻造出样品，我们再继续改良如何？”

云玥点点头说道：“辛苦铁家主了，赤银枪我想办法去趟天山寻找天山老人。可赤精铁还有哪里能寻来，还需要铁家主帮忙。”

“大小姐放心，这方面我铁家更熟悉，赤精铁多出现在火山喷发之处，我们找到线索后通知二位。”

“那便多谢铁家主了。”云璟与小玥郑重的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