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与此同时的阿卡姆
地震引发的大规模停电，对大部分人而言似乎只是一场插曲，毕竟电力很快就恢复供应了。
但对于某些地方而言，任何一次停电都是致命的，因为那里的每一个人时刻都在等待着机会，逃离的机会。
在地震发生后不久，阿卡姆疯人院就爆发了动乱，囚犯们在走廊内打砸抢烧，年轻的看守们被敲破脑袋丢到电刑椅上，蓝色的电流在焦黑血肉上跃动，病房内飘散着奇特的焦味。
“外面那帮垃圾真吵，略略略——噗！”
杀手鳄蹲在角落里，从嘴里拔出牙刷，吐掉口腔内的泡沫。
“你就这么容易满足吗，杀手鳄，一张稍微大点的床，一根卷毛的洗衣刷就能收买你。”
住在杀手鳄隔壁的泥脸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知道发生了地震，也知道外面乱成一锅粥了，眼下就是最好的逃脱时机，只要他的几个小弟能活着从那帮疯子手里抢到守卫的尸体。
特殊病房内是单独供电的，断电影响不了里面，因此普通的疯子都被放出来了，泥脸和杀手鳄这些特殊病人还被关着。
杀手鳄刷完牙后在铁板床上美美躺下，加大加厚的床板在他巨大的身体下发出一阵哀鸣。
“泥脸，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杀手鳄对泥脸的嘲讽表现得并不在意：“反正现在阿卡姆已经处于无人看守的状态，逃出去只是时间问题，再说了，你也不看看谁被关在这。”
泥脸看向那个被合金挡板关得严严实实的病房，脸色阴沉。
杀手鳄说得对，小丑帮里基本都是小丑的狂信徒，在小丑的蛊惑下放弃了自己的人生和过去，画上滑稽的妆容，向痛恨的事物施以报复，这些人会不惜一切代价把小丑救出去
他们都是疯子，而阿卡姆从来不缺少疯子。
“如果出去的前提是和那个疯子合作，我宁愿继续呆在这。”
即使是泥脸这种恶棍，对于小丑也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态度，这家伙是真疯，嘴里谈着合作，上来背刺一刀，至于理由，那是什么？
除了集体针对蝙蝠侠的时候，没有人会邀请小丑加入他们的计划。
“轰隆！”
这时特殊病房的区域隔断大门打开了，几个身上带伤的囚犯走了进来。
他们用血在嘴角涂成笑脸的模样，熟练地在系统面板上操作着，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帮忙越狱了。
合金挡板缓缓上升，小丑一脸困乏地打着哈欠。
“你们动作太慢啦，我都要赶不上狂欢了……不过这样也好，我要重新筹办一个盛大的派对，等小蝙蝠忙完他的事再邀请他参加。”
小丑在手下的搀扶下起身，他回头看了一眼泥脸，脸上露出恒久不变的笑容：“把所有牢房门都打开，哥谭越混乱，给我的准备时间就越长。”
“是。”
小丑帮的人从不提出质疑，小丑说什么就做什么，很快泥脸和杀手鳄都被放了出来。
“你不是说宁愿待在这里吗？”杀手鳄对言行不一的泥脸嘲讽道。
泥脸看了杀手鳄一眼，身体一阵鼓动膨胀，变成杀手鳄的模样，大摇大摆地走出特殊病房区。
杀手鳄见状人都傻了，冲上去就想啃泥脸两口，结果泥脸混入人堆里，一眨眼就消失不见了。
“脸多就是任性。”
杀手鳄没有执着于追杀泥脸，他向自己记忆中的牢房走去，一爪子将压在女囚身上的男人脑袋拍个稀巴烂。
“西比尔，跟我一起走。”
动荡中的阿卡姆，有人在救人，有人在虐杀守卫，而整个特殊病房区只剩下一个人。
毒藤女的病房内长满了绿色植物，经过她的细心打理，昨天还干瘪的植物现在叶大饱满，长势喜人。
将一棵向日葵放在怀里，毒藤女把脸紧贴在上面，嘴巴一张一合，似在跟它说着悄悄话。
“乓乓！”
重重的倒地声之后，毒藤女听见一道冷漠的嗓音。
“都怪那几个废物，还有这场该死的地震，小丑跑了，疗程断掉又要重头来过。”
毒藤女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转身一看，蓝发女医生手里提着张折叠椅，站在小丑的病房之外，白色大褂的边角点缀着些许血点子。
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女医生回首望去，她诧异道：“艾薇你怎么还在这？”
听见这句话，毒藤女终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我留在这自然有我的理由，倒是你……
哈莉，你是怎么回到阿卡姆继续当心理医生的？”
蓝发女医生来到毒藤女的病房前，放下折叠椅，纠正道：“首先，我不是哈莉，我是哈琳，别把我跟那个花钱大手大脚、养狗不管屎尿的疯子相提并论。
其次，我有正规合法的相关从业资格证，我可是通过考试考进来阿卡姆的。”
毒藤女白了哈琳一眼：“别骗我了，哈莉跟我说过，阿卡姆的考核就是走个过场，只要有证书和能背锅，是条狗他们都招。”
一根藤条从早已打开的牢房门伸出，勾住哈琳的红框眼镜一扯而下，毒藤女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素颜美人：“就算你把头发染成蓝色，把夸张的妆容卸掉，我还是能认出来，你就是哈莉。”
哈琳执拗不过，举手投降：“好吧好吧，就算我是那个疯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离开阿卡姆，别告诉我，你真的被那个小警察用几盆花给糊弄了。”
一根枝条伸出，将安抚之铃放到毒藤女的手上，她轻轻摇响铃铛，聆听着悦耳的铃声，艾薇面容恬静。
“那个小警察叫秦苏，别小看他，这个铃铛就是他给我的，可以祛除万物之绿对我造成的精神影响。”
从前，在毒藤女还不是毒藤女，而是艾薇的时候，她也很喜欢植物，但她的性格远没有后来那么极端，从杀死所有不爱护环境的人，到人类就该死，这些都离不开万物之绿对她潜移默化的影响。
“这枚铃铛让我找回了自己，这些花也不只是一个约束，而是秦苏给我的另一个选择。”
秦苏给出的约束是，倘若毒藤女用这些植物越狱，她将失去这一特殊待遇。
但如果毒藤女越狱出来后选择改过自新，她也确实不再需要特殊待遇了。
“真的假的，他用一枚铃铛就治好了你的躁狂症和修正了你的极端环境保护主义思想？”
哈琳关注的是这一点，她眼光不自觉地瞟向艾薇手里的铃铛，如果有这个东西，是不是就能治好小丑呢？
于是她趁艾薇不备伸手就要抢，非但没抢着，还被藤蔓抽了一下手。
“嗷！好疼啊艾薇！”
“谁让你小手不干净的，铃铛的效果只有安抚情绪，你拿去给小丑也不会有用的，他恐怕只会觉得你有病——我现在也觉得哈莉你有病。”
艾薇不知道这个闺中密友身上发生了什么，从小丑的狂热粉丝变成一个执着治好他的医生，但站在闺蜜的角度，艾薇很高兴哈莉不再吊死在一棵树上。
“再说一遍，我叫哈琳.奎泽尔，不是哈莉.奎因。”
哈琳对艾薇认为她是哈莉而十分憋屈：“你就继续在这等你的小男友“召唤”吧，我先走了，外面地震还没停，也不知道我的房子怎么样了……”
“等等，”毒藤女将一株吊兰丢给哈琳，“这是你的那棵，我给里面加了点料，虽然知道那些疯子奈何不了你，但别弄脏了衣服，不好洗。”
哈琳接过花盆，她很喜欢这份礼物。
“谢啦，等你出来到我家玩啊，我新家地址是……”
报上一串地址，哈琳抱着吊兰离开，随即外面传来骨头被捏爆的声响。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艾薇终于感受到，自己给秦苏的种子，发芽了。
……
“你在做什么。”
蝙蝠侠看着秦苏将一颗瓜子埋进土里。
“奥姆说有两支潜行者小队在哥谭安放炸弹，现在他联络不上他们，所以我找个人把炸弹找出来。”
秦苏在地上堆起一个土堆，用不着浇水，种子从发芽到长成只花了十秒钟的时间。
蝙蝠侠猜到秦苏找的是谁，正因如此他保持了沉默。
“咳咳，毒藤女，能听见吗？”
秦苏对着向日葵喊道。
艾薇冷漠的声音从向日葵上传来：“说吧，交易的内容。”
蝙蝠侠知道毒藤女能够利用叶绿素进行远程通讯，整个哥谭的植物都是她的耳目，这曾经让蝙蝠侠非常头疼。
但在通讯接近瘫痪的时候，这个能力显得弥足珍贵。
“哥谭里有两伙穿着潜水服的怪人，找到他们的位置，告诉罗宾和夜翼。”
“我能得到什么？”
秦苏回头看向蝙蝠侠，这事他说了不算，蝙蝠侠这才明白为什么秦苏要在他面前和毒藤女联系。
他沉声道：“一个月的观察期，如果在此期间你表现良好，我不会找你的麻烦。”
“一言为定。”
艾薇伸了个懒腰，与她诱惑身躯一起伸展的，还有那些盆栽里的植物。
砰！
一团植物在阿卡姆的围墙上破开一个洞口。
“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铃铛，还是你喷洒的药剂。”
蝙蝠侠对秦苏和毒藤女的私聊画面熟记于心，而他关注的点和哈琳一样——
“对小丑能够起效吗。”
“想都别想，蝙蝠侠，毒藤女是受到外物影响才会性格暴躁，小丑，小丑是纯粹的疯狂。
想要治好小丑的人都是疯子。”
这时蝙蝠电脑弹出固拉多路线变更的提示，秦苏对蝙蝠侠说道：“蝙蝠侠，让钢骨打开爆鸣通道。”
固拉多的目标是玛纳霏，虽然不知道他对玛纳霏的态度是什么，但任由原始回归下的固拉多在市区走上一遭，哥谭真的可以考虑推倒重建了。
嗡——爆鸣通道打开，秦苏毫不犹豫地跨过去，眼前是一片蔚蓝的海洋。
“结束这一切吧，玛纳霏。”
一直在散发这蓝色荧光的玛纳霏从秦苏怀中飘起，顺着海风飘向尚未褪去的潮水。
接下来只要等玛纳霏蜕变完成，用心灵感应和固拉多对话，这次大事件应该就能落下帷幕了。
秦苏如是想着，突然一个水球将即将落入海洋的玛纳霏包裹住。
裸露的地中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维科伸手接住水球，眼中满是疯狂：“终于找到你了，沧海的王。”
不知是凑巧还是钢骨故意的，爆鸣通道的出口刚好就在维科附近。
“放开你的脏手！”
秦苏眼神森冷，他怎么都没想到，最后关头还能被人截胡。
“维科，奥姆不是把王位还给亚瑟了吗，他已经是海王了，你还要抓走玛纳霏干什么？”
“闭嘴，吾王亚瑟只是拿回了属于他的东西，而他值得更多，有了存在之灵的力量，吾王亚瑟将彻底主宰大海！”
又是“存在之灵”，秦苏不明白，明明维科跟雷霄古没有任何联系，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把固拉多和玛纳霏称为存在之灵。
“存在之灵究竟是什么……算了，我一会再问。”
秦苏耷拉着脑袋，狙击枪跟洞爷湖出现在手中。
“把你手脚打断之后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