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青蛇释疑厚待因 始知身处小世界
“这么看来，天地神人鬼五仙当中，应是天仙最贵，余者都不成大道？”
“大差不差。不过其实这五仙道的起点一样，如果能修行到最后，终点也是一样的。”青蛇娘娘回道。
“照那位创出地仙道的大能说法，五仙道看似有高低贵贱之别，但只是各自中途风景不同、神通各异而已。如果修行者天纵奇才，什么样的道途不能得见大道？”
这话说完，青蛇娘娘却又话头一转，又似质疑道:“不过这话对于我等普通的芸芸众生来说，简直太过高远了。”
“元神之后的仙道境界从低到高，分为散仙、元仙、真仙不等。是，这五仙道途在一定程度上确实是殊途同归。
鬼仙修行到最后炼就的阳神，人仙成就的纯阳宝身，天仙、地仙得成的纯阳真仙，确实是相同级数的存在。可真仙之后还有那寿元无尽的金仙，金仙之上还有境界。鬼仙道、人仙道、乃至神仙道的修行者要再往上更进一步何等艰难？
除了我们妖族中那些贪求一时肉身强大的蠢货，又有多少修士会放着通天大道不走，专走羊肠小道呢？”
听到这里，方龙野甚至注意到青蛇娘娘暗自瞥了自己一眼。
“无论哪种道途，娘娘先前都说到成就阴神之后的阴神出窍。我修行至今，一直有一个疑惑，我内丹不知吞吐了多少次，也没见和天地有什么交感啊？”
听到方龙野的疑问，青蛇娘娘咯咯直笑，“你那哪里算得上什么阴神出窍？我等妖族的内丹与人族成丹期似虚似实的金丹不同，根本不需要什么法门，冥冥中本能下就能结成，它就好似我们身体中长成的一个器官。”
“你虽然在修行时将之吞吐在外，但你的阴神雏形在自己的『器官』内丹中和在自己的躯体内又有什么区别？不然你又怎么能在内丹出体时还能控制自己的身躯？”
“真正的阴神出窍，是要离开内丹才算的，等你成就阴神之后就明白了。”
“我这里并不是没有元神之上的具体修行法诀。”
不过，要等你在听完我对你先前疑虑的答疑后，做出选择，再看是否传授了。”青蛇停下笑声，面色一正道。
方龙野回过神来，心中一凛。
“你先前是否是因我对你如此看重而心生忧虑？”
“这~”方龙野听闻此言，沉默了一下，随即咬了咬牙，起身躬身一礼。
“娘娘，龙野不过一点化之身，哪怕血脉有了些许变化，灵慧也得以清明。可说到底现在还是一潜力有限，前途未明之辈，哪里能得身为妖仙的娘娘如此看重？”
“底下的那些小妖，为了些许灵草，微末法术都能生死搏斗。我自问娘娘待我之厚已超出我所应受的，故此惶惶不安。”
“到底是龙裔之身，灵慧清明后，与先前那般愚鲁截然不同。”青蛇没有生怒，相反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之色。
青蛇娘娘起身，随手一挥，方龙野眼前一花，再反应过来，竟已出了洞府。立于长空之上，足下是一团数丈大小的厚重云雾。
放眼望去，妖山恶水也不再那么凶恶惹眼，反而透着一股别样的壮阔美感。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川秀景尽在脚下，直让人生出一股豪情壮志。
“这山河锦绣，好看吗？”清越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龙野不由转身看向驾驭云头的青蛇娘娘。
只见她也不再人身蛇尾，而是彻底化作人形，不见一丝妖怪形态。
一袭青衣，柳眉横远岫，檀口破樱唇；钗头翘翡翠，金莲闪绛裙。
仙姿绰约下，竟让方龙野心中有种错觉：她本应是天界的仙女，只因谪尘时投错了蛇胎。
“好看~”方龙野喃喃回道。不知是在说这山川秀景，还是在说别的。
“可惜再好看，也不过是一个方圆数万里的小世界。”
“小世界？”方龙野顿时惊醒过来，“娘娘，你不是说什么北俱芦洲，什么西牛贺洲？”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青蛇娘娘摇摇头，一指自身眉心，一道清光闪现，轻飘飘的来到了方龙野面前。
方龙野用金手指『等价天平』试探，并无危害，接着神念触动，清光消散，大量的信息涌入心中。
“原来如此~”方龙野长叹一声。
这确实是西游世界，只不过他们现在身处西游世界北俱芦洲的一个小世界当中。
地仙界不知边境，广袤无垠，地仙界四洲、四海内部，俱是有大能开辟诸多世界、洞天、福地、秘境。
常有修士前辈坐化遗留的洞府，大能争斗破碎的时空碎片在岁月的洗礼下，逐渐演化为一方或遗迹，或秘境，或洞天小世界的存在。成为无数后来者眼中的机缘造化!
北俱芦洲虽然妖族横行，争杀斗恶，却也有不少上古时期大能争斗遗留下的时空碎片，修行开辟的各类洞府秘境。
他们现在所处的正是这类演化而来的小世界。
回过神来，方龙野发觉已经重新回到了洞府厅室内。
“我本是北俱芦洲的一妖修，无意间进入了这个小世界，也得了一些机缘。不过想要从这个小世界出去，就没那么容易了，必须得到一件关键的『秘钥』。”
“据此五千多里远的葫芦山下镇压着一对妖修，而能从这个小世界出去的关键『秘钥』就作为一件宝物在那对妖仙手中。”
“但这对妖仙道侣都是真仙境界，远比我的修为高深。”
“所以，想要出去，关键就在于此。为此我还特意认了那对妖仙中的同族作姐姐，想要得到她手中的法宝，可惜未能如愿。”
“软的手段不行，自然只有硬抢了。只是我的实力不够，只能选择培养帮手。”
“所以，你无需忧虑我对你的关照。基本上所有能够步入成丹境的妖怪我都会试着培养。”
“你只是因为灵慧能够摆脱点化术的影响，体内的龙族血脉又得以晋升，比其他妖修更有可能帮助到我，而得到了更多的馈赠而已。”
“好了，说了这么多。你需要做出选择了。要么选择助我拿下那对妖仙，得到他们手中的那件宝物，要么选择拒绝。”
“选择拒绝，我也不会对你出手，不过元神往后的修行你就要自己摸索了。”
“选择助我，我会传授你直达仙境的仙经宝典，更多的神通术法。你之前因为点化术影响而受损的缺陷我也会帮你进行弥补，自此之后你我道友相称。”青蛇娘娘说完，目光灼灼的看向方龙野。
方龙野肃容行礼，道:“娘娘，于情，您对我有生造之恩，龙野对此感恩戴德，自当以身报之；于义，得知了外面天地的广大，谁又能不心向往之？于利，仙经宝典、神通术法，这样的厚爱，龙野又有何理由拒绝？”
话语间内容婉转，态度却干脆利索，铿锵有声，发金石之音。
只听声音，就可见忠心耿耿，不容置疑。
“好！”青蛇娘娘抚掌大笑。
随即，两人拟定契约，以天道见证，立下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