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冰池
“他这是发烧了？”
伏特加吃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发现手掌通红，像是刚刚抓了把烙铁！
见鬼，这小子体内是藏着一座火山吗？
见状其他人也立马围了上来。
“怎么回事？”白兰地神色严肃。
“你自己摸，这小子身上烫得离谱！”
苦艾酒蹲下来，仔细端详了祝鹤的面色，发现除了有点红之外其他一切如常，也没有露出什么挣扎之色。
她思索了下，伸出手轻轻碰了下祝鹤的脸颊。
“嘶~”
下一刻她条件反射地将手收回。
伏特加没有说错。
她像是摸上了一座正在喷发的火山，仿佛此刻祝鹤体内流动的不是血，而是岩浆！
她皱起眉头。
这种情况完全不符合人体医学，人类的体温怎么可能达到这么高？
那他的器官不应该都衰竭甚至烧熟了吗？
白兰地也蹲了下来，“有什么发现？”
苦艾酒摇摇头：
“他只是个自然人，没有植入脑机和搭载生物芯片，无法通过数据连接进行神经漫游从而获得他的生命体征。”
“你将他带来之前他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
苦艾酒认真回想了下，“除了他的眼睛。”
“眼睛？”
“对，他的眼睛很红，像是被血浸过一样，尽管他很努力隐藏，但我还是发现了。”
白兰地当即用右手掀开祝鹤的眼皮。
果不其然，眼皮下，一颗红得惊心的眼珠跳出。
“好家伙，红眼病也没这么红吧，这小子怕是半年都没睡过觉了。”伏特加在一旁惊诧道。
“肯定有问题。”
白兰地收回手，“结合之前山崎留下的信息，如果不出意外，这小家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遗产。”
“那么在此基础上我们可以进行合理推测，山崎一定是对他做了什么，这才导致这小家伙体内正在进行一些我们所不能理解的变化，比如他的双瞳以及他的体温。”
“同时这种变化的导向也是未知的，所以山崎才说他也不知道，那我们不妨做出这样一个假设。”
白兰地冷静分析道：
“山崎通过某种渠道获得了一件大公司的东西，而这件东西的价值相当高，同时也相当危险，否则在这之前他完全没必要不向我们透露哪怕一丁点，甚至就连那个大公司的名字都没提。”
“因此我个人推测这件东西也正是山崎欺骗并支开苦艾酒的重要原因，因为很明显他不想牵连整个涂鸦。”
“那么这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白兰地的眼神落在祝鹤的身上：
“大公司最新研制出来的AI芯片？义体？抑或是某种新型特殊药物？我们不清楚，但我们只需要清楚一点，山崎将它用在了这个小家伙身上。”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这个小家伙能安全醒来，那样我们才有可能得知一些重要信息。”
“但前提是他脑子别烧坏了。”一旁的苦艾酒接过话头，淡淡补充一句。
“没错。”
白兰地站起身，环视一眼在场众人，“至于之后的事，之后再说，反正是按涂鸦的规矩来，没意见吧？”
“没有。”
众人齐齐摇头。
“很好。”
白兰地点点头，随后将视线重新移到昏迷不醒的祝鹤身上：
“我想，除了刚才的两个特征，那件东西在他身上一定还有其他体现，说不定我们还能提供一点帮助。”
说完他便开始检查起祝鹤的身体，他伸手解开外套，结果下一刻却看到手臂上的那十几个针孔。
“呦呵，还是个喜欢‘打点滴’的小伙子，不错，有前途。”
伏特加吹了个口哨，只不过眼神却有些鄙夷。
在梦之城，他最厌恶的就是那些沉溺于毒品或者黑超梦的瘾君子，在他看来，只有懦夫才会将一切寄托于这些上面。
白兰地面色如常，他手中动作不停，很快便将祝鹤的上半身给扒了个精光。
只是他遗憾地发现，除了那十几个针孔，并没有发现其余有用的东西。
“把他翻过来看看。”
苦艾酒神色忽然一动，建议道。
白兰地耸耸肩，依言将祝鹤翻了个身，但下一刻众人面色皆是微变。
只见祝鹤的脊柱处，一块像是血块般的东西，正在他皮肤表层的下面蠕动着，配合上那个血红色的孢子图案，显得格外诡异。
白兰地面色凝重，“这东西……”
“别盯着看。”
苍白少年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面色冷漠道：“这东西来自黑海，至少一部分是。”
听到黑海两个字，众人下意识都避开视线，眼神里明显都多出了点忌惮。
白兰地看向苍白少年，“百加得，你还有什么信息？”
“不出意外，应该是大公司拿黑海里的那些东西做出来的试验品。”
被叫做百加得的苍白少年眼神冰冷：
“难怪山崎不和我们透露半个字，这要是走漏风声，呵，大公司只怕是又要来一轮‘清道夫计划’了，不过也不意外就是，毕竟他们一向如此。”
闻言，白兰地顿时眉头紧锁。
“那你觉得他能醒过来的概率有多少？”
苦艾酒忽然开口道：“你知道的，我们的确很需要从他口中得知一些信息，从而确定一些事情。”
“不好说。”
百加得瞥了一眼地上的祝鹤：
“他和我的情况不太一样，因为他的体内应该还存在有大公司最新型的科技植入，所以我无法给出太多有效的建议。”
“那手术剥离呢？”
苦艾酒追问道：“它目前的状态应该还只是属于初级阶段吧，强行手术剥离有没有可能？”
百加得摇了摇头，神色平静，“一旦沾染上这东西，无非就两条路，被寄生和被吞噬，除此之外没有第三条。”
“而即便是这两条路，也只有等它完全榨干你的生命潜能后，它才会主动脱离，然后寻找下一任宿主。”
苦艾酒的脸色瞬间有些阴沉。
就在这时，祝鹤的身体陡然发生起异变。
只见以那团蠕动的血块为中心，几根像是蛛腿一样的黑红色骨状物骤然从皮肤下凸起。
紧接着越来越多，这些骨状物沿着脊柱开始上下蔓延。
不出几分钟的功夫，整条脊柱便全部长出了“腿”，远远一看，像是一条黑红色的无头蜈蚣，显得格外狰狞。
但异变尚未结束。
伴随着“无头蜈蚣”最后一根腿长出，霎那间，无数的的水蒸气自祝鹤的整条脊柱蒸腾而起。
而祝鹤的皮肤也肉眼可见的迅速红了起来，甚至开始泛起水泡。
紧接着祝鹤突然像是犯起癫痫，整个人开始在地上抽搐起来，伴随着身上不断蒸腾而出的水蒸气，活像是一个丧尸单独在蒸桑拿。
众人显然都被祝鹤突如其来的“才艺”给惊住了，一时都愣在原地。
直到白兰地猛然起身从吧台下翻出一个冰桶哗啦啦给祝鹤身上浇上冰水，众人这才清醒，旋即也都下意识地去吧台下找冰桶。
“别找冰桶了，伏特加，你直接去后面放一池子水，然后我们把酒吧储备着的冰全都倒下去！”
白兰地喝止道。
“好！”
伏特加也是果断扭头奔向酒吧后面。
“物理降温有用吗？”
苦艾酒看着祝鹤身上飞速融化的冰块，不由皱了皱眉。
“死马当作活马医，除非你有更好的办法。”
白兰地接过龙舌兰手中的冰桶又哗啦一声倒在祝鹤身上，紧接着沉下身子用衣服被包裹着冰块按住祝鹤疯狂抽搐的手：
“来，搭把手，我们把这家伙搬到后面池子里去，给他好好降降温！”
……
酒吧后面有一块室内泳池，不算大，偶尔拿出来当噱头宰一些冤大头用的，所以在突发情况下只能临时注水。
等到几个人搬着祝鹤来到后面，伏特加已经动作麻利地放入了小半池子水。
白兰地点点头，示意众人将祝鹤放入池子。
哧~
入池的一瞬间，祝鹤的身上便顿时冒起更为夸张的水汽，像是水壶开了。
“倒冰块。”
白兰地吩咐道。
“哗啦啦~”
苦艾酒几人顿时提着冰桶将所有的冰都倾倒进池子里。
望着池子里仍旧癫痫不止的祝鹤，白兰地想了想，开口道：
“再去‘黑库’拿几支抑制剂来。”
苦艾酒一怔，但并未多问便转身离开，不一会后就又回来，手里则是多了几支压力注射器。
如果祝鹤此刻醒来，就发现苦艾酒手里的抑制剂和那天那个男人给自己看的一样。
都是紫罗兰色的。
白兰地接过一支，随后二话不说，扭头照着祝鹤的肩膀便是狠狠扎了下去。
紫罗兰色的药剂迅速下降。
与此同时，祝鹤癫痫的症状似乎也在减轻，伴随着抑制剂的全部注入，祝鹤竟是神奇的不再如丧尸一般抽搐了，只是偶尔看着还会痉挛一下。
“果然，总归对神经起作用的，那么殊途同归，针对这种发癫症状，抑制剂的效果还是有的。”
白兰地笑了笑，一屁股在泳池边坐下，而后从怀里抽出烟盒叼起一根烟点上。
“能做的我们已经做了，至于这小家伙最后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