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进厂
“正事？”
祝鹤有些疑惑，“什么正事？”
“还记得我先前说过我在二十九区接了一个长期委托么？”苦艾酒轻声道。
祝鹤稍稍回忆了下，随后点点头，“记得。”
“那你可以猜猜委托内容是什么，友情提示一下，你也接触过委托相关内容。”
“我也接触过……”
祝鹤微微皱起眉头，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光，他霍然看向苦艾酒，“是福克斯……不对，是救济会？！”
“Bingo。”
苦艾酒轻轻打了个响指，“看来你还不算太傻。”
“所以我当初没有说错，你真的是来调查那些失踪工人的？给你委托的是福克斯？”祝鹤像是恍然大悟一般。
“我收回之前的话。”
苦艾酒面无表情道：“你其实就是个傻子。”
“……”
祝鹤顿时也迷糊了，“我有哪里说的不对么？”
“首先，福克斯并不会在乎工业区内工人的失踪，它补充的速度远远快于工人消失的速度；其次，福克斯就算真的要调查此事，也不至于沦落到需要委托外人的程度。”
苦艾酒平静道：“可别忘了，福克斯科技可是在第一区拥有总部的五大公司之一，它拥有的实力和底蕴可绝不是你我这种小人物能随意揣测的。”
“五大公司啊。”
祝鹤跟着感慨了一句，随后摸着脑袋又疑惑道：“可既然不是福克斯交给你的委托，那么你调查救济会是为了什么？摧毁它吗？”
苦艾酒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上次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祝鹤眨巴了两下眼睛，“你上次坐在我旁边的时候不是和我说了么，领罐头啊，德克加工厂的牛肉罐头，30梦之币呢。”
苦艾酒一愣，“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祝鹤老实巴交地点点头，“毕竟我是个穷鬼嘛，拿到传单想都不想就来了。”
苦艾酒有些无语，她轻轻揉了揉眉心，片刻后道：
“其实那晚要不是临时收到来自你身上的定位信号，我是准备跟着他们的车看看他们究竟要把那些人送去哪儿的，至于那个大礼堂已经没有再潜伏下去的必要，因为前面我观察了很多次，流程都一模一样。”
“另外我的委托内容是要查出创立救济会背后的那个人。”
“创立救济会？”
祝鹤一怔，“你是说大礼堂放录音广播的那个？”
“应该就是他。”
苦艾酒点点头，“但到目前为止我所有的消息源中，他都从来没有露过面，甚至没有一点消息，主持救济会内日常事务的只有那些蓝帽子。”
“这样啊。”
祝鹤也点了点头，随后他又看向苦艾酒建议道：“为什么不尝试从其他渠道获得信息呢？”
“你是指什么？”
“老彼得啊。”
祝鹤瞪起眼睛，“我觉得那个老家伙绝对知道很多东西，这样，我们找个机会偷偷敲他一闷棍，然后带走刑讯逼供，说不定就能问出救济会幕后之人的消息。”
苦艾酒毫不犹豫地给祝鹤泼了一盆冷水：
“你就这么笃定那个老彼得手里有我们想知道的东西，万一没有呢，那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
“另外经我留意，每个月济贫大会召开时，老彼得所在的那条街道四周都隐藏有不下于四处眼线，而济贫大会一旦结束，老彼得的身影就会完全消失，没有一丝踪迹，你怎么敲闷棍？”
“这……”
祝鹤一窒。
气氛顿时有些沉默。
“有了！”
蓦然，祝鹤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猛然跳了起来，“我想到了一个人，他说不定能对我们有帮助！”
苦艾酒看着莫名激动起来的祝鹤，皱眉道：“谁？”
祝鹤拍手道：“那晚我进老彼得的门之前，撞上一个工人，他慌慌张张的很奇怪，等我进去和老彼得扯皮中无意提了一嘴，老彼得态度就一下子不对了，那个工人绝对和老彼得有猫腻，说不定就是一个突破口！”
苦艾酒问道：“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么？”
祝鹤想了想道：“要我说我可能不太好形容，但如果看见的话应该能认出来。”
苦艾酒闻言不由沉思了一会，片刻后她抬起头，“那今晚回去稍微休整一下，明天一早出发。”
祝鹤疑惑道：“去哪儿？”
苦艾酒转身干脆利落地丢下一句：
“进厂。”
……
进厂自然是进福克斯工业区的厂。
但找人却不是漫无目的的找。
毕竟一个能容纳近二十万工人的巨型工业区，想进去找一个未录档的工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所以苦艾酒决定将目标范围缩小些。
人既然是群体性动物，那就不可能完全单独脱离集体而存在，工人自然也不会违背这一真理。
二十万人看着虽多，却也可以发现一条明显的规律，那就是工人们都会下意识依据自己所属的街道分为一个个团体。
譬如住在舒克街的工人在工厂里就可叫做舒克帮，至于内部再如何细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
苦艾酒只是根据这条规律进行合理推测祝鹤所说的那个工人应该就在舒克帮里。
而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混入舒克帮这堆工人里进行排查筛选，直到找出那个家伙。
但即使缩小了范围，可要从舒克街近一万的工人里找出某个人依旧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首先他们是会流动的，其次找的人只有祝鹤一个，苦艾酒只不过是负责将他伪装好后带着他混进去而已。
其余都要靠他自己。
……
今天是祝鹤进厂的第七天。
但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快瞎了，而且腰酸背痛，因为他不光是要找人，另外他还是需要站流水线上工作的！
还他娘全是力气活。
看着在不远处和其他几人站在一起聊天打屁的苦艾酒，祝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她进来就能当上监工，而自己就只能撸铁？
这不公平！
似是感受到祝鹤幽怨的视线，苦艾酒淡淡朝他这瞥了一眼，随后便又回头继续谈笑风生去了。
焯！
祝鹤手里使的劲儿顿时大了些，弄出了点动静。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怎么干个活还能带情绪的？中午是不是想少分条能量棒啊？”
这时，他们这条流水线上的监工走过来踹了他一脚，瞪起眼睛神色不善道。
我能量棒你一脸！
知道我过去几个月吃的是什么吗？说出来怕吓死你！
吃的那可都是金子，价值十万的金子！
要能全换成硬币能砸死你丫的！
祝鹤心里骂骂咧咧地，但立刻挤出一张卑躬屈膝的笑脸：
“那啥，监头儿，昨晚肚子没盖好有点着凉了，我能去丢个大包不？有点憋不住了。”
“个懒驴上磨屎尿多的玩意儿！”
监工没好气地又踹了他一脚，“滚滚滚，赶紧的，给你三分钟，晚一秒你今天中午就别想领吃的了！”
他娘的三分钟够干啥，跑过去解个裤腰带吗？
祝鹤内心吐着槽脸上却是仍不住地讨好笑着，“好嘞好嘞，监头儿我保证马上就回来，不耽误工作。”
说完他就闷头冲出了车间。
他当然不是真的想丢大包，纯粹只是找个借口去隔壁车间看能不能碰运气将那家伙找出来罢了。
就这样出了车间来到走廊准备左转，结果无意间瞥了厂房外面一眼，祝鹤神色当即一愣，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