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妖族，人族
“你也觉得，血脉复苏，即将妖化的动物都应该送去城署？”
许清伶脸上的笑意收敛了起来，一双眼睛装作不经意地看着陈易。
“这自然，不送去城署还能送去哪里？”
陈易说道：“这些动物一旦血脉完全复苏，散发出妖气，又不懂得修行收敛气息。
没经过城署的教导，它们什么都不懂，很容易盲目杀生走上不归路。
没有城署颁发的身份证，它们哪怕复苏妖化，诞生智慧了，在人域也是寸步难行。”
血脉复苏，妖化，这是每一个动物乃至植物都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一旦复苏妖化，这些动植物就有了威胁人族的能力。
但人族又不像妖族，不可能把自己疆域内全部的动植物都清理干净。
毕竟人族还需要考虑环境，还需要吃肉，吃青菜。
所以为了避免复苏妖化的动植物伤害人类，避免内部也发生人和妖的种族冲突，同时也为了增加人族的力量。
人族总署特地颁发了妖类保护法和妖类同权法。
法律规定，人族不得捕杀复苏妖化，但没有一丝修行痕迹的妖类。
动植物一旦复苏妖化，皆需要送去当地城署，接受妖类的教导和考核。
城署会先通过因果术法，验证这些新生妖类在妖化之后有没有杀生犯罪。
因果验证通过，城署就会开始传授这些新生妖类，在人族内部的生存技巧和基础的功法。
通过血脉之法，整个传授教导时间，一般维持三个月到一年。
等传授结束，城署会统一安排考核。
考核通过就可以颁发身份证，成为人域内部一个合法的妖族，享有和人族基本同等的权利，可以学习，可以高考，可以经商考公，可以结婚生子等等。
当然，合法妖族在磐石城这样的普通中等城市还比较少见，不刻意去找都难以发现。
但陈易听说，在一些大的城市，合法妖族在接上已经随处可见，甚至很多新婚夫妻都是人妖结合。
正因为妖族可以合法同权性，许多铲屎官的第一梦想就是哪天自己的宠物也能血脉复苏，诞生智慧，然后领个证，从此过上成双入队，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美好生活。
这样从灵智未开时期就一直饲养陪伴的妖类，哪怕血脉复苏诞生智慧，忠诚度也是至死不渝，为此还有人依据这一点，玩起了宠兽流。
“班长你好像对这个事情很介意？”
把狸花放回地上，陈易有些奇怪看着许清伶。
他不是没有警觉性的傻子，相反，混迹矿渣区，最重要的就是警觉和察觉别人的情绪变化，如此才能躲掉矿渣区无处不在的危险，还有随时可能发生的暗算人祸。
刚刚许清伶情绪的变化，陈易第一时间就发现而来。
“我只是觉得，妖族的天性就是自由，这样通过教导和考核，融入人族的方式，违背了妖族的天性。”许清伶想了想，说出自己的看法。
“妖族的天性就是自由？”
陈易脸色有些古怪，这句话，他好像听过。
前世某个国度就是这么的自由。
自由到各种美式居合，零元购每天都在上演，自由到全球第一GDP，人均收入是其他国家的几倍，但大街还是一堆的流浪汉。
“你觉得妖族的自由很好吗，就像妖域现在那样。”陈易没有回答，而是问起许清伶对自由的看法。
“难道不好吗？”
“我觉得不好。”
陈易摇头：“自由，这是顶层的狂欢，中层的陷阱，底层的梦。
你对自由的看法如何，取决于你代入的是哪个阶层。
如果代入顶层，自由毫无疑问就是梦想的灯塔，是世界的曙光。
如果代入中层，自由也是美好的向往，但美好，往往是要付出代价。
如果代入底层，那自由就是一个梦，一个世世代代都难以摆脱的梦，看似美好实则比地狱还要恐怖的梦。
我就是一介普通学生，换成妖族，我就是妖域最底层的小妖喽啰。
这样自由，对我来说就是噩梦。
我可不想哪天赚点钱，然后就被更强大的大妖抢了，哪天修炼有成，然后就成为某个大妖的血食。
我也做不出，身为最底层的一员，却幻想代入自由顶层的生活，然后吹嘘自由是有多么的美好。”
“对自由的看法，取决于代入是哪个阶层......”
许清伶若有所思的点头：“这么说来，以前我都是以偏概全，没有把各方面的事情综合起来看？”
“可能吧，班长怎么对妖族的事情怎么感兴趣？”陈易有些好奇问。
虽然在人族内部，对于没有杀害人族，沾染人族因果的妖类没有抱太大的偏见，但对妖族感兴趣的终究是少数。
哪怕感兴趣，更多也是对妖丹要怎么炼成药剂丹药，什么妖族有哪些材料可以使用等等比较感兴趣。
“很奇怪吗？”
许清伶看了陈易一眼：“因为我也是妖族啊。”
啥？
班长是妖族？
陈易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但等许清伶拿出身份证，上面的种族清晰明了写着「妖」一字，陈易又不得不相信了。
看着皮肤瓷白，气质淡然，眉宇间一丝灵动彰显少女的青春与活力的许清伶，陈易的心里有些反应不过来。
好家伙，女妖都是长这样的吗？
惊讶过后，陈易就忍不住苦笑：“班长，你这瞒的也太厉害了。
我混迹矿渣区也算见识过妖族的手段，但同班三年，都没能发现你的身份。
怪不得上次丢给你一份血煞药剂，你反应这么大。”
“你还好意思说，当时磐石城最贵也就卖5万，你却卖我6万，还说什么同学情谊。”
看到陈易虽然惊叹苦笑，但也没有什么排斥厌恶的情绪，许清伶也感觉放松下来。
“我修炼了藏逸气息的神通，不到圣胎境看不出我的身份，你没发现很正常。
初中的时候，我跟几个比较好的朋友说了妖族的身份，但没多久就疏远了，其中一个还到处说我的谣言。
等转学过来这里，我就没透露过自己的身份了，你差不多算是第一个。”
“这么说的话，我应该说一句荣幸？”陈易开玩笑道。
“你要说我也不介意。”许清伶开着玩笑回复。
“那算了，平时学校你的舔狗已经够多了，不差我这个。”陈易摇摇头，说完似乎想到什么，目光灼灼看着许清伶。
“你想干嘛？”
察觉到陈易的目光变化，许清伶忍不住后退两步。
“班长，既然你是妖，这样应该懂妖文吧？我想翻译一些妖文。”
陈易想起自己获得的那份羊皮卷，神色期待的询问。
“我给你拿一份妖文和人族文字的对照资料，但一些远古妖文和先天妖文蕴含天地奥秘，普通资料无法翻译，需要你自己感悟才行。”
许清伶干脆利索的回答，也没问陈易为什么要翻译妖文。
“多谢班长！”
陈易拱拱手，一脸诚恳的感谢：“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刀山火海地狱都随远古崩塌了，还上刀山下火海。”
许清伶瘪瘪嘴，但对陈易的态度却很受用，笑着道：“明天我把资料拿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