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洛的旅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44章 旅伴

贤小心地烤着兔子,时不时地将兔子翻面。随着烤的时间增加,兔肉表面逐渐泛黄,一股肉香传入两人的鼻内,饥肠辘辘的赶路人终于可以饱腹一顿。

“贤兄的武艺可谓精绝,能把一群山贼都打的落花流水。”阿洛恭维道。

“洛兄弟,你也不差。那帮人估计要骂我们大半年。”贤说着,然后大笑。阿洛跟着大笑。

过了一阵,兔肉表面开始焦黄,已经熟透。贤取下兔肉,用小刀麻利的切一半给阿洛。

“贤兄,你烤的兔肉味道很好,口感也很到位,熟而不柴,还有一股特殊的香味。”阿洛边吃边赞。

“这个特殊的香味是我从西域带过来的一种香料,加了这种香料,一些膻臊之味被消弭,那些平时味道大的野兽也变得适口。”贤道,“这种香料还有一种好处是可以帮人祛除体内的湿气。”说着,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罐,递给阿洛。

阿洛凑近一闻,一股强烈的辛香气味让他顿时感到脑门似受一击,然后连续打了两个喷嚏。贤笑一笑道:“香料量少可成为香料,若是量大,味道反而让人难受。就像火一般,适度则令人温暖,太多则烫伤烧伤。”

“万事须有度。”阿洛赞同道,口里吃着兔肉,品味着异域的香料。

——————

在三天前,阿洛发现有一个人总是或前或后的与他在路途或食肆相遇。

正当他的疑惑时,那个人过来和他打招呼聊天。经过一番攀谈,原来两人同路,于是,两人一同结为旅伴北上。

其名贤,阿洛对他以贤兄相称。

贤精壮白皙,两眉之间英气十足,不似一般在外奔波之人。贤为人豪气,智慧过人,行事侠义,一路与阿洛兄弟相称。阿洛也甚是高兴能够交到一位意气相投的新友。

贤到过国内很多地方,一路向阿洛介绍国内不同地域的风俗与轶事。

“在国家的东边是无尽的大海。太阳便是从大海深处升起。海大而广,有时风平浪静,坐在海边安静地享受着海风的吹拂,一切烦恼都烟消云散;有时又是狂风巨浪,就像暴躁的怪物欲将大地撕裂,令人胆寒。”

“去年夏季,我过去时,正好有神物鲲出现。我有幸近距目睹鲲的英姿,有十几丈之大,喷沫为雨,吐浪为雷。短瞬之后,沉入海底,化作神龙。”

“听海边渔民所述,海中有鱼能飞似鸟翱翔空中,待力疲欲睡复化作鱼入海。”

“传闻海的中央有一座神祗山,山上有神祗。若上山的人得到神祗的祝福,则能获得永生。有这样的传说,而实际得到永生的人,在世间还未曾见到,或许这只是人们美好的愿望。”

阿洛听着贤讲着有趣的故事,同时也讲着自己一路有趣的见闻。

“我的一位师兄,受到一种诅咒。”阿洛道,“他曾经打猎时,在山里碰见一个女尸。一把黑色的匕首插在女尸胸口,师兄拔出匕首后,怪异的事情出现了。女尸燃起火焰,貌似要所有打猎的人性命。师兄奋不顾身与女尸同归于尽,虽最后救得性命。人却被不可思议的诅咒了,人变得年轻,须发变白,夜里衣物床褥等无缘无故燃烧。好像还有冤魂纠缠着他。”

贤听着,觉得稀奇,道:“此事还真是第一次听说,有时间我要到孤城去拜访贵师兄。”

“若贤兄到了孤城,务必代我向师兄问安!”阿洛道。

——————

两日前,阿洛与贤走在山路上,欣赏着山里初春光景。

不料一支暗箭向贤射来,被贤巧妙地闪躲开。四个蒙面人从草丛中跳出,拿着刀不由分地就向阿洛与贤砍过来。

阿洛连忙拔出锏应对左边的两人,贤从袖中抽出短棒对付右边两人。

阿洛用锏抵挡砍来的刀,并同时踢向右边那个防守较弱的人。右边的人来不及闪躲,连用小腿抵挡,生受阿洛一脚。不想,右边的人竟没有倒下,然后直勾勾的看着阿洛。阿洛没有时间犹豫,看见左边的人出现破绽,顺势用锏从破绽处向他刺去。却不想,左边的人武艺极高,见阿洛的锏刺过来,身体连连向后急退。阿洛的锏由是刺空。

右边的人见阿洛刺同伴,其右侧无防卫,见机挥刀向阿洛砍去。阿洛见有刀砍来,连忙收回锏,同时向左急闪,反手用锏格挡;其左手迅速替换右手握锏,从右至左来一个横扫千军。

对手连连闪避,大惊不已,如此用锏手法还是第一次见到;正当他迟疑之时,阿洛的连踢已至,“砰砰”两声,左右两肩已各受一击。他连退几步,然后仰倒在地。阿洛在踢出连踢同时,挥出青瞳锏如虹一钩,另一人连用刀护身。

此时剩下的对手下盘空虚,阿洛用锏在上虚招一击,同时用脚一扫。对手“噗”地一声倒地。

阿洛向贤看去,贤已经将对手击倒。

阿洛与贤相视一笑,静待对手爬起。

蒙面人爬起后,也不进攻,似乎知道自己不是阿洛与贤的对手。

只见为首的一人向两人拱拱手,道:“谢两位手下留情,以后我们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但是受两位之惠,无以为报。在下向公子禀报,以后找公子麻烦的人必定会源源不断,务必慎重,在下告退!”

贤拱拱手道:“谢通报,往后在下必定小心!”

四人迅速窜入草丛离开;隐藏在草丛的另一人也跟在后面离开。看着最后一人的背影,阿洛感觉眼熟,似乎与阿眉相像。

——————

一日前,两人来到靠近蒙登的一个村庄;两人的水都已经喝完,准备进村装些水喝。

村口的树上挂着喜事的灯笼,应该是嫁娶喜事;而整个村都静悄悄的丝毫感受不到喜庆气息。两人往村里走,只见在村里一块空地上站满了人,大家静悄悄地看着圈内的人。阿洛问站在外圈的一个年长妇人具体发生之事。

老妇人摇摇头道:“阿颠去年赌博将家里的牛输了,被父母骂了,妻子责备一番,好了一段时间。前几日,又去赌博,这次他将他的妻子作赌注,输了。昨天,赢家过来将喜事的各什物都送过来了,还逼阿颠写休书。今早那几个嬉皮脸还把阿颠家至村口都挂上喜事灯笼。阿颠妻子一看,悲愤不已,这不上吊了。还好,发现早,要不最后一口气都没有了。”

阿洛透过缝隙,看见一个男人正抱着一个女人在痛哭。

老妇人又道:“阿颠自己也不争气,说了不要去赌,却偏偏又去赌。那几个泼皮也是混蛋,专门做些缺德害天理的事情。”

贤道:“请您细说?”

随后,老妇人将赢了阿颠妻子的几个泼皮做的无赖之事一一道与两人听。

阿颠的妻子逐渐转醒,然后就是哭哭啼啼,羞愤欲死;在众人的安慰下逐渐平复情绪。阿洛两人向老妇人要了一些井水饮用并将水囊装满,便告辞。

——————

两人缓缓而行,商量着如何将阿颠妻子的事妥善解决。

傍晚,两人来到赢了阿颠妻子的那几个泼皮的村庄。这个村庄在通往云城的大道上,大道将村庄一分为二;沿着大道有食肆,酒楼,客栈,还有粮铺,铁匠铺等,比一般村庄要热闹许多。他们向人打听泼皮的住处,想不到一问便知,那几个泼皮在酒楼庆祝他们中的一个光棍明天就要娶妻。

阿洛与贤先到客栈安顿下来,然后两人到酒楼去吃晚餐。

村庄的酒楼相比城里的酒楼寒酸许多,却在这一带是上好的地方。酒楼只有两层,一楼是柜台和几个小桌,柜台后面是后厨,柜台的右边是上楼的楼梯。后厨时不时传来勺与锅的碰撞声,传菜的小二不停地跑上跑下。酒楼里灯火通明,楼下已经客满。客人们或絮絮地借着酒劲大声的聊着,或小声地交谈着举杯小酌。

楼上的欢笑呼喝声一阵又一阵地传来。没心没肺的笑声肆意毫无忌惮,呼喝声劝酒声行酒令声如雷声一般时不时的爆发出来。

不用任何人明说,阿洛和贤已经知道那些泼皮在楼上。

小二带着两人来到楼上。

在楼上最大的饭桌旁,围着十几个人,桌上堆满了菜,桌旁放了许多酒壶。他们喝的满脸通红,每人都兴奋地或坐或站,手里拿着酒杯准备随时一饮而尽。其中一个应该是明天要娶妻的那位,他坐在主位,正在和对面的人划着拳。

只听他大声道:“啊哈,我又赢了!喝,加满!”

输了的人也不客气,二话没说一口气将一大杯酒一饮而尽。

小二将阿洛与贤安坐在离他们最远的一桌,他们两人随意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

两人一边慢吃着菜,细酌着美酒;一边观察着泼皮们的动静。

闹腾了许久,泼皮们酒足饭饱;让小二过来收拾,小二一边收拾着,一边被他们揶揄着。小二收拾好后,他们便开始赌钱消遣。

听着楼上有人赌钱,楼下的食客也陆陆续续上来几个参与赌钱。没过多久,又从其他地方来了许多喜欢赌博的人。黑压压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赌桌。在赌桌旁最里面的赌钱人坐着,后面的人站着,接着后面的人站在矮凳上,后面的人又搬来高凳站着,最后竟有人搬桌子来站着。

庄是轮流坐庄,闲是坐在桌旁的人;而站在桌旁好赌的人通过在感觉手气好的闲那里下注。参与赌钱的人,大声喊着喝着,或兴奋或愤怒。

贤看着那边顿时有了主意,便告诉阿洛,待会儿他也去赌一赌,运气好或许会都很久。

阿洛明白他的想法。

贤装作被赌博吸引,还没有吃完就过去围观;留下阿洛一人在那里吃。

阿洛吃完后,也不喊贤回客栈,独自一人在酒楼及村庄附近走走后,回到客栈。阿洛做一番洗漱,便合门安睡。他换上黑衣,头系上黑布,躺在床上稍坐歇息。待夜渐深,他轻开窗,从窗户出房;来到酒楼后院,沿着房柱上到屋顶,在房顶叠拱处轻推一块瓦片,通过缝隙观察着里面的动静。

贤刚开始和其他好赌的人一样,时不时地在闲那里下几注。时不时的和别的赌客一样,赢大时,随意发一些吃红给在场的人。

里面热闹程度没有一丝的减少,阿洛安静地坐着,暗自佩服着赌客们的亢奋。贤有输有赢,和其他赌客毫无二致。

一个闲因输光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离开闲位,继续站在旁边观赌。其他人不愿上位,于是贤坐上去作闲。

——————

贤由刚开始时有输有赢,渐渐地变得赢多输少。旁观观赌的人纷纷到贤这里押注,贤一一应承来者不拒。在贤这里押注赢钱的人,不停地称赞贤是大财神。在贤这里押注输的人也不好意思抱怨,因为别人都赢,偏偏自己押的时候就输,能怪别人吗;还是怪自己吧!

随着时间的推移,贤的钱逐渐增多。贤也坐了几回庄,也都坐倒了。赢了阿颠妻子的泼皮面前的钱也越来越多,整个赌桌的钱似乎被他们两人吸过去了。在吵闹中,阿洛知道赢了阿颠妻子的人叫阿揭。

又轮到贤坐庄,这一回贤的手气出奇的好,钱没有输半分却一直在增加。

整个赌桌似乎变成贤与阿揭的对赌。慢慢地其他人都不下注,专心看他们两人的对赌。

他们一局又一局的来来往往,旁边观看的人给各自一边的人叫牌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似乎不再是赌博,而是信念在搏击,打倒对方才是最大的荣耀。

贤的手气逐渐盖过阿揭的手气,阿揭面前的钱慢慢地变少。阿揭额头开始流汗,本来亢奋而红晕的脸颊变得通红。

“我全押!”阿揭气愤地用手指重敲桌子道。骰子抛下,在桌面打转后停下,开始分牌。

“开牌!”旁人兴奋地喊道。阿揭赢了。

“我再全押!”阿揭用手指重敲桌子道。骰子抛下,出点数,分牌。

“开牌!”旁人兴奋地喊道。阿揭又赢了。旁人兴奋起来!

“我又全押!”阿揭将所有的钱往前一推道。骰子抛下,定点数后,分牌。

“开牌!”旁人兴奋地喊道。“哇,又赢了!”阿揭又赢了。旁人开始手舞足蹈,兴奋不已!

贤将阿揭赢的钱推到阿揭面前,阿揭的钱变得和贤一样多,两人变得势均力敌,平分秋色。

众人看着阿揭,看着阿揭下一步的押注,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或许是期待着英雄,或许只是眷恋着流星瞬间的绚丽。

阿揭跳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喊道:“全押!”

众人一阵欢呼,此刻在他们心中阿揭就是一个英雄!

骰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投下,不停地在桌面旋转,仿佛停不下来,旋转的时间是那么长,最后骰子还是停下来了。

开始分牌,分牌完毕。

阿揭用手按着牌将牌拖到自己面前,贤也按着牌将牌拖到自己面前。

贤按着自己的牌没动,等着作为闲的阿揭开牌。

“啪”阿揭翻开一张牌,往桌上重重地一拍。

“十!”众人叫道。

“好牌!”众人又叫道。

阿揭颤抖着手将另一张未开的牌压在已开的牌上,然后拿起两张牌握在手心,开始一点点地将未开牌逐渐推上。

阿揭后面的人一起喊着:“九!十!九!十!”

那张未开的牌逐渐显露出来,叫的声音越来越大。在他们眼里,那张牌已经是心里眼里的全部。

“啊!八!是八!”众人叫着。

“好牌!好牌!”众人又叫嚷起来。

接着,众人看向贤。众人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似乎希望贤的牌小,又似乎希望贤的牌大;因此大家开始变的静默。

阿揭的牌已经够大了,贤要赢的可能不高,除非更大。

“啪”贤翻开一张牌,轻拍在桌面上。

“十!”众人惊呼,“好牌!”

很快空气凝固了,接下来的牌,决定着赌局谁输谁赢!

贤看看大家,又看看阿揭。阿揭正焦灼地等待着贤开出另一张牌。

贤拿起另一张牌,“啪”地一声,手从牌面挪开。

“九!”众人用尽力气嘶喊着,然后雷动一般欢呼着。

贤微笑着看着阿揭和众人。

阿揭像干瘪的水囊一般瘫坐着,靠在后面人身上。

旁人将阿揭的钱银推到贤面前,贤没有动阿揭的钱。众人一边笑着向贤道贺,一边讨论着今天的赌局,今天的赌局在近几个月都会成为在场亲眼目睹整个过程赌徒们的骄傲谈资。

阿洛在屋顶握紧青瞳锏,仔细地观察着那几个泼皮和贤身边的人;随时准备着跳进去。

“开始吃红啰!”人群中有人提议。

贤笑着大声道:“托大家的福,在场的每人都有!”

阿揭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喝一声:“等一等,我还有钱!”众人一阵错愕,等着阿揭拿出钱来继续赌。

“等等,我去去就回!”阿揭对着贤说。

贤微笑着对阿揭说:“兄台勿急,小弟无事在身!”

话刚说完,阿揭带着几个泼皮转身下楼,消失在夜色里。其余的泼皮在原地等待着阿揭,众人也在原地等待着阿揭。

沉默,房内由喧闹变得沉默!

等待,每人都在等待未知的将来!

在安静中,传来几个人上楼的脚步声。阿揭从怀里掏出一些钱银和一张纸。

“这是我和兄弟们的所有底货!”阿揭道,“这张纸是我未进门的女人,我现在也抵上了!”

贤看着阿揭的赌注,内心很是满意,今夜的鱼露头了。贤佯作不知的问:“请问兄台想抵多少赌注?”

阿揭看看贤,又看看众人,犹豫地道:“桌上的钱一把定输赢如何?”

众人想说话,却又没说,话到喉咙又咽下去,只发出“嗯嗯”地清喉声。在众人心里,阿揭的赌注似乎不能和贤的赌注对等。阿揭的话,也在语气上没有那么有力。

“好!”贤想了一阵,坚定地说。

房内沸腾了!今夜不仅仅看到一次赌桌上的传奇,而且再看到一次,变成两次。

“洗牌!”众人的目光随着一张张牌在桌上的流动而心动,接着叠牌。

骰子抛下,停下定点数,分牌。

阿揭颤抖着手压着自己的牌,拖滑着到自己面前,在他手底下的牌已经不仅仅是牌,仿佛是他人生的命运。

贤将牌按着拖到面前,并一直按着,等着阿揭开牌。

“兄弟,你先开牌!”阿揭冒出一句。

贤一听,顿时一怔,还没有听说庄家先开牌的;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众人顿时低声嘀咕着阿揭没有道理。

阿揭用另一只手摸一摸头上的汗水。

“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贤道,“按理来说,闲家先开。”

阿揭又擦一擦额头的汗,本来黑胖的额头变得黑红油亮更胖。

“牌又不会变,谁先开还都不一样!庄还是你的庄,只是先开牌而已!”阿揭为自己找理由辩解。

贤笑一笑,然后“啪”开出一张牌。

“十!”众人道。

“啪”另一张牌也开出。

“哎呀!红一!”众人哀叹道,“竟然是个一点!”

阿揭大笑起来,“哈哈...”这是他一辈子笑的最开心的时刻。他在脑海中快速的想着,始终想不起有比此时更开心的时候。

阿揭笑了很长一阵。他的朋友也跟着笑起来。阿揭翻开一张牌,一张红九赫然在桌上。

此局胜负似乎没有悬念,剩下的牌中随便一张牌都比贤大。阿揭的同伴用布将贤面前的钱银收起,准备拿走。

“等等!还有一张牌要开!”贤道。

阿揭一阵狂笑,随手将剩下的牌翻开;笑声突然中止,笑容霎时凝固。

贤看着阿揭。

众人拍手叫绝!阿揭第二张牌竟千不该万不该地开出一张二,不是冤家不碰头,剩下的牌中,任何一张都是阿揭赢。

阿揭的脸上红润没有了,黑皮下面只剩煞白,灼热的汗变成冰凉的水,一只高傲的斗鸡变成落败的落汤鸡。阿揭脸上阴晴反复转变几回,突然站起来,怒目看着贤。其他的泼皮也站到阿揭身后。

众人见势不妙,悄悄地向后挪步,赌桌旁只剩坐着的贤和站着的阿揭和他的兄弟们。房内沉闷,就如夏季闷热的午后,但凡有一声雷,天地间都会有狂风暴雨。

阿洛将青瞳锏握得更紧。

良久,很久。

在阿揭的脑海中不知过了多少狂风暴雨,心里不知经历多少惊涛骇浪。阿揭想选择体面,如果没有体面,他们的最后一块遮羞布都没有了,在这里不如上吊来的痛快;虽然胸中气愤欲炸,虽然心痛如绞,但他的脑海中还剩一丝理智。那一丝仅存的理智,在黑暗中拉着他,他难受,他挣扎,理智却像蛛丝一般束缚着他、缠绕着他。他似乎快要窒息,他想逃离,离开这里;对,立刻离开这里。

“走!”阿揭一声令下,带着泼皮们走了。

阿揭等人走后,房内开始变得欢乐。

贤松口气,阿洛也松口气!

东方逐现鱼肚白,新的一天来了。

——————

阿洛先回到房内,接着贤回到客栈。

两人回到阿颠的村庄,将夜里赢来的契约给阿颠。阿颠全家跪谢不已。

贤将昨夜赢来的钱交给阿颠,并嘱咐将这些钱资助与泼皮赌钱而困窘的人。

——————

阿揭等人因不甘心而怀恨在心,暗中跟踪阿洛与贤,企图在无人处加害两人,不料被阿洛与贤好好的教训一通,直到跪地求饶。

黄昏时分,两人到达蒙登。贤将阿洛送至客栈后,便随着等候已久的老仆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