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这个世界很危险
大黄没进来，门外趴着。
屋里摆设简洁。
客厅中间摆着张方木桌，右边靠墙一排粗制橱柜，上面放着些瓷质的瓶瓶罐罐。
左边是壁炉，往壁炉旁边些有套壁柜。
地板木头的，踩上去嘎吱嘎吱响。
波特领着他坐到木桌前。
把两桶泡面放在桌面，他眼含期待地盯着自己右手边的波特。
波特表现却有些异常，满脸纠结。
过了阵，他终于开口：“其实我很奇怪，你是怎么来到莱克王国的。”
“运气比较好。”张牧不太明白对方具体指什么，含糊其词应对，随后转移话题，“波特先生，
我已经习会冥想法，什么时候正式学习魔法？”
波特脸色更纠结了，还带着点困惑：“你的家乡究竟在哪？居然……连关于大陆的常识都没有？”
“很偏僻，具体位于大陆什么区域，抱歉，我也不知道。”
这个说辞波特倒没怀疑，缺少地图本就不可能清楚说出某个城市在大陆上的具体位置，即使是自己的家乡。
想了会，波特问：“波塞帝国听说过吗？”
他摇头。
“弗朗帝国呢？”
继续摇头。
接着报了几个帝国名，他只是闭口摇头。
波特上身后仰，语气惊叹：“还真是够远的，难怪你一无所知。”
折腾半天，张牧回过味，“教授魔法有困难，是吗？”
“我可以缴纳学费。”他伸手把泡面向波特那边推。
眼神落在泡面桶上小会，波特叹口气：“冥想法获得神明恩允，人类自己研究出的，所以金钱可以购买，但，魔法不同。”
他心里感到尴尬。
昨天答应交易，是根本没想过张牧能习会冥想法，后续教导魔法的事情自然空谈。
可谁想到，张牧拥有如此恐怖的天赋。
大陆虽大，但波特自问也游历过不少地方，一天掌握魔法师的基础三项能力，这种人他闻所未闻。
只是，收学生不仅仅看天赋。
凝视张牧片刻，波特给他普及大陆的常识：“神明恩赐魔法，生灵贪婪，掌握魔法后妄图弑神以获取更加强大的力量，
神明愤怒，赐予被贪欲蒙蔽心灵的凡人以死亡，
神明仁慈，没有收回魔法，但降下了惩罚，
从此往后，魔法不再予取予求。”
波特眼中凝滞沉重：“这段历史的真假因为时间久远，已经无法查证，
可大陆所有用来记载信息的媒介，羊皮纸、石板、木板等等，确实无法书写魔法文字。”
“锻造的武器法杖也不能附上魔力。”
张牧望着他手里的法杖：“那现在的魔法是从哪来的？”
“神明怜悯，大地偶尔现世迷宫。”他抚摸着法杖，“从迷宫里得到的魔法书，书中内容会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失。”
“这些历史由教会的圣经记录。”
魔法获取难度极高，数量稀缺。
这会本能的导致垄断，强大的魔法师不顾一切夺取魔法书，严格控制流出。
但双拳难敌四手，也需要高效庞大的信息收集能力，终归是要找一些帮手。
无法否认有些时候陌生人比亲人来的更为可靠，但毕竟是少数。于是自然而然形成以自己为中心，汇聚亲人的势力组织——魔法家族。
怀璧其罪。
一旦魔法家族式微，面临的结果不言而喻。
杀戮，似乎是这块大陆的主旋律。
抬起来头，张牧看着波特，眼神透着询问。
大概是看出了他眼神里的意味，波特点点头：“你确实非常幸运。”
“在索尔大陆，冒险团一般只有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冒险者会组建，就算这样，遇见稀有魔法书或者武器，
仍然会发生背叛。”
“这种情况即使魔法家族也不能避免，为了一本珍稀魔法书，父亲与孩子生死相搏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你能活着到达莱克王国，我甚至怀疑神明是否赐予了你祝福。”
张牧不解：“我只是个普通人，身上又没魔法书，别人找我麻烦做什么？有好处吗？”
“任何事情只要经历多了，就会变得麻木，不在意，甚至迷恋上。”波特唇角有笑，讥笑，“哪怕是剥夺生命。
你说好处，你摁死一只爬到手指边的蚂蚁会考虑有没有好处吗？
心情坏直接摁死，好的话，大概会弹飞，至于弱小的蚂蚁会不会被弹死，谁在乎？”
张牧默然。
当父子亲友之间都得为了宝物互相提防时，波特不太愿意教授自己魔法，倒不难理解。
而杀戮变成吃饭喝水般的平常事，也难怪面板给了自己复活功能。
转瞬他又感到奇怪：“我看小镇里很祥和，没有见到街道有被打斗破坏的痕迹。”
“教会规定人类聚集地禁止武力冲突，没人有胆量忤逆教会。”
本以为索尔大陆的教会也是表面光鲜内里龌龊的组织，看来是自己刻板印象了。
摇摇头撇开这些事，张牧关心起自己的问题：“波特先生，我有必须要学习魔法的原因。”
“复仇？”
“拯救。”他捂着自己胸口，“拯救自己。
我患上了很严重的疾病，魔法是我现在唯一的希望。”
张牧没有因为索尔大陆的血腥放弃希望。
事物总是有例外的，就凭明显是魔法师的波特付金币购买泡面，他觉得可以尝试拜托。
否则对方完全可以隐瞒他这些常识，把他骗出小镇，然后劫杀。
波特没说答不答应，伸手搭着他的肩头，魔力涌动。
过了几秒收回，表情沉凝：“的确很严重……”
沉默一阵，他起身：“是否教授你魔法，我需要一些时间考虑。”
“你先跟着我慢慢了解魔法，你的疾病，我可以帮你延缓恶化。”
“好的，波特先生。”张牧欣然站起。
波特似乎是雷厉风行的性子，暂时答应下来就没再墨迹别的，径直到壁柜前拉开门：
“你的学费，一个礼拜一桶泡面怎么样？”
“没有问题。”
看着他在柜子里扒拉，一会功夫好不了，张牧思索起刚刚获得的信息。
这个世界的物品不能书写魔法文字，那蓝星的呢？
抓出空得试试。
还有教会，按理说教会肯定掌握治愈类魔法，不知道波特为什么没提出让自己去教会试试。
“来这边。”
波特怀里抱着大堆粗制的瓷质瓶罐，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
“就来。”张牧忙跟去。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
二楼有两个房间，左右对门。
进左边屋。
张牧打量一圈。
很空旷，门对面有一扇紧闭的木窗，右边一排矮柜，是操作台，上面摆着土陶炉和一些石碗。
走进看，碗里装着颜色各异的浓稠溶液。
波特把怀里的瓶罐在操作台上摆好：“魔法师不能没有魔力药剂。”
“你的魔法师之路，从学习调配药剂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