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难以理解
“兰迪斯，兰迪斯·桑切斯。”
弗里曼双手撑着桌子，对着桑托罗报出一个名字，“我要他的情报。我要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最近去过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有走动。”
“兰迪斯？”
听到弗里曼嘴里的名字，桑托罗连还没打完的游戏也不管了，推开键盘鼠标，扫了眼站在弗里曼身后的四个人后，目光落在弗里曼身上，“你们这次来里约是为了兰迪斯？他跟南苏丹那件事情有关系？”
“你知道？”
“彭博新闻社头版头条，我想不知道都不可能。”
桑托罗双手十指交错着，向后靠在椅子中，歪了歪头，回答说道：“我可以把兰迪斯的详细情报给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桑托罗向站在弗里曼身后的张锐、乔纳森、汤姆和牧师四人努了努嘴。
乔纳森走到桑托罗的桌子边，拿起桌子上属于自己的那只双肩背包，转身向货柜房门口走去，经过张锐身边的时候，伸手在张锐肩膀上拍了拍，示意张锐出去等候。
张锐拎起自己的背包，随着乔纳森走出货柜房等候。
货柜房外，那名戴着黑色巴拉克拉法帽的武装人员，还在持枪警戒着，对从货柜房中走出来，靠站在自己对面的四个人，目不斜视，完全没有要搭理的意思。
在货柜房外等了有十分钟左右，弗里曼左手拿着一个牛皮纸文件袋，拉开货柜房的门，也是走了出来。
站在货柜门边的武装人员，收到从降噪拾音耳机中传来的命令，立刻转身，带着五个人，向外走去。
在被带着离开的途中，张锐注意到，跟进来的时候，并不是同一条路。
手中握着AUG自动步枪的武装人员，带着弗里曼、张锐、汤姆、牧师、乔纳森五人在货柜走廊中东拐西转，走了有近十分钟，来到一扇白色的货柜门前，推开门，示意五个人从这扇货柜门离开。
张锐跟着弗里曼穿过货柜门，走进货柜场的停车场。
刺眼的阳光，照的张锐眼睛有些睁不开，隔了有几秒钟，才是慢慢适应过来。
张锐扭头往自己身后看去，印证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自己去见桑托罗的时候，走进的是一个深蓝色的货柜，而出来的时候却是从一个白色的货柜中出来。
这个用成百上千个集装箱货柜堆叠、拼连、打通而成的地下市场，并不止一个出入口。
站在货柜门边的武装人员，从迷彩裤裤袋里摸出一把车钥匙扔给弗里曼后，便是关上货柜门，消失在张锐的视野中。
弗里曼伸手接住扔向自己的钥匙，转身对着自己面前的停车场按了下车钥匙，一辆白色的老款三菱Express车灯闪了两下。
弗里曼和乔纳森分别坐上汽车的正副驾驶，张锐、汤姆和牧师则是从汽车右侧的移动车门，钻进车厢中。
“队长，这个桑托罗，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在里约热内卢经营这样一个地下市场？”
等到车门关上，张锐向弗里曼问出从见到桑托罗起，就一直憋在心里的疑惑。
“瞧，蝙蝠侠变成好奇宝宝了。”
弗里曼对着汽车内的其他三个人开了句玩笑后，把车钥匙插进钥匙孔，拧动钥匙，把汽车发动，“桑托罗是里约热内卢军事警察局局长，上校军衔。
这个货柜场名义上归里约热内卢港务局管理，但实际是归里约热内卢军事警察局所有，也就是桑托罗所有。
他售卖的这些军火，全部是里约热内卢贩毒集团的东西。他将这个货柜场改造成地下市场，将收缴来的军火，进行售卖。
他的客户主要来自于哥伦比亚、墨西哥，这些南美洲除巴西以外的国家。
在巴西境内，他只跟自己熟悉，而且与贩毒集团没有关联的人进行交易。”
“军事警察局局长把从贩毒集团收缴来的军火，私下进行售卖，这……”
张锐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你想说，他是在知法犯法？”
弗里曼猜出了张锐的想法，替张锐说出了被咽回去的话。
张锐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非常难以理解这种情况，觉得桑托罗这样做，违背了作为一个警察的原则，可是不要忘了，这里是巴西，是里约热内卢。”
弗里曼开口向张锐解释巴西警察体制内情况，“里约热内卢普通军事警察的工资是789雷亚尔，少尉是1830雷亚尔，上尉也就4620雷亚尔。
而贩毒集团中最底层的打手，一个月就能领到5000雷亚尔的工资。
所以，在里约热内卢，或者说在整个巴西，被贩毒集团收买腐败的军警、州警、政府官员，并不在少数。
桑托罗把销售军火所得的钱，分发给手下的军警，哪怕清楚，自己这样做并不对，但至少可以保证，自己手下的人，不会被贩毒集团收买。”
“所以，这个货柜场里的武装人员也都是里约军警？”
“货柜场中巡逻的那些是军警。市场中的那几个戴巴拉克拉法帽的，是BOPE（巴西特种警察部队）。”
弗里曼打了一把方向，驾驶着汽车，驶出货柜场。
乔纳森打开弗里曼最后带出来的文件袋，翻阅起里面的文件。
“兰迪斯竟然成了塔利亚集团在阿莱芒的销售主管，上次遇到他的时候，这家伙还被塔利亚集团追的满街跑呢。”
乔纳森把手中的文件递给坐在后排的汤姆进行传阅，对弗里曼说道：“桑托罗提出了什么要求？”
“人，我们可以带走，但是，兰迪斯别墅里的东西，我们不能动，要让他来接管，他会为我们的行动提供便利。”弗里曼回答道。
“他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我就是在科西嘉岛都能听见他的算盘声。”
乔纳森冷哼一声，说道：“整个里约的军事警察都是他的人，他开口说一句话，让警察不要行动，就想让我们给他免费打工？”
“所以，我没有答应他。”
弗里曼回答道，“在控制兰迪斯的别墅后，我们可以带走别墅中的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