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告别

亚伯眼中闪过一抹锋利的光芒，心中警铃大作，感受到敌人气势的压迫。那股杀气似乎化作一道无形的浪潮，冲击着他的每一根神经。他的心跳骤然加快，整个人的意识迅速进入了战斗的高度集中状态，思维清晰如刀，身体本能地准备迎接每一个瞬息万变的攻击。

没有一丝犹豫，亚伯迅速后撤，身体微微弯曲，避开敌人扑来的匕首。与此同时，他猛地举起左轮，枪口再次精准地对准了敌人的身体。此刻，他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限，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这关键的一刻——敌人必死无疑。

砰！

枪声如雷霆般炸响，子弹带着毁灭性的破空之势疾射而出，直击敌人的目标。那一刻，亚伯的思绪也达到极限，瞬间意识到自己所遗忘的关键——敌人身上的异样气息，那个他一直未曾注意的细节。脚下，他的灵性迅速扩张，仿佛在与这片夜空融为一体，仪式魔法在瞬间成型，力量在空气中凝聚。

然而，随着枪声划破夜空，子弹疾射而出，亚伯的瞳孔猛地收缩——子弹准确命中敌人的手腕，血液四溅，但在仪式魔法的影响下，亚伯却能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波动。他的灵性被瞬间激发，感知到敌人的手腕如同虚空一般，子弹穿透了他的身体，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仿佛穿过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果然，不是真的！”亚伯心中猛然一震，意识到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敌人的幻术或某种特殊能力的表现。

就在这一瞬间，亚伯那被仪式魔法刺激并扩展的灵性感应到一股微弱而异常的波动，迅速从他灵性最薄弱的方向传来。那种波动像是潜藏的威胁，令亚伯的警觉瞬间达到极限。

他的身体本能地朝着那个方向开枪，虽然视线尚未完全转向，但心底已经清楚，眼前敌人的真正威胁并非他所见的一切，而是隐藏在那股波动背后的更大危险。

枪声几乎同时响起，但随着他扣动扳机的瞬间，亚伯感到手臂上传来一阵刺痛——匕首的锋刃划破皮肤的剧烈疼痛。没有一丝喘息的机会，亚伯迅速调整方向，毫不犹豫地连开三枪。

在密集的枪声中，一声不同寻常的声音传入耳中——那是子弹击穿肉体的沉闷回响，带着血肉撕裂的痛感，瞬间击碎了空气的寂静，回荡在夜空中。

“哈哈哈，这种灵性波动，是你，格莱林特。”敌人的笑声充满了嘲讽和自信，仿佛对亚伯的反应早有预料。然而，随着敌人中枪倒地，他的帽子被震落，露出了一张亚伯熟悉的面孔——一个曾在东区听过演讲的男人。他在台上曾极力宣传工业化下的不公，主张平等和公正，话语激昂，言辞犀利，似乎在鼓动人群反抗现状。

“你骗过了所有人，哈哈哈……”敌人的笑声变得越来越虚弱，但其中依旧带着一丝嘲弄和解脱，仿佛在自己即将死去之际，终于揭开了某个惊天的秘密。

隐约间，亚伯听到他最后的话语：“格莱林特，帮助他们……”那句话带着深深的意味，一丝未曾消逝的悲凉，仿佛在最后的瞬间，他的思绪依然未曾离开那片贫瘠的东区，未曾放下那些被自己抛弃的人。

亚伯低下头，长长叹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或许是装得太久了，或者说，能装得这么久，也正是他心底的渴望。

不过，思绪只在一瞬间闪过。亚伯没有多做停留，感受到肩膀传来的剧烈疼痛，他默默脱下帽子，向倒地的敌人行了一个简短的礼。那一刻，仿佛为所有的算计、背叛和死亡做了一个完结，虽然短暂，却又无比沉重。

然后，亚伯快步离开，脚步沉稳而果断，似乎连空气都在为他让路。

不久后，亚伯来到东区的一条僻静街巷，在一栋毫不起眼的普通房屋前停下了脚步。尽管这座建筑看似普通，但却是他与贝尔纳黛秘密约定的住所。贸易行的暴露风险太高，尤其是贝尔纳黛那极具标志性的样貌，早已被许多人所熟知，这里成了他们最好的隐秘选择。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亚伯走进了昏暗的房间。室内陈设简单，透着些许潮湿的气息。他坐在桌边，开始独自处理身上的伤口。肩膀上的枪伤和手臂的刀伤交织着疼痛，让他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艰难。他解开血迹斑斑的外套，露出被撕裂的皮肤，简单清理后，忍着疼痛用绷带将伤口包扎好。

整个过程中，亚伯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他的动作迅速而熟练，但每一次触及伤口时，脸上仍然闪过一丝痛苦的扭曲。他很清楚，这些伤口至少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而眼下，自己似乎也该放慢脚步了。

突然，亚伯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而来。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空洞地凝视着眼前的桌面，心中有些难以言喻的沉重。一直以来，他都是冷静而坚韧的，似乎从未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但此刻，疲倦突然袭来，像是从骨髓深处蔓延出来，令他无力抵挡。

亚伯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将那股令人窒息的疲惫感压下去。然而，那种无形的重量依旧如影随形，笼罩在他心头，仿佛没有任何力气能将它驱散。

清晨，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地板上时，亚伯缓缓睁开了眼睛。头脑昏沉，他发现自己仍然坐在昨晚处理伤口的位置。身上被一条毛毯覆盖，温暖的触感让他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侧头望去，看到贝尔纳黛正坐在沙发上，优雅地举起茶杯，轻轻啜饮着茶。她的目光并未看向他，而是安静地注视着窗外的阳光，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那一瞬间，亚伯感到一丝陌生的宁静，仿佛整个世界都慢了下来，唯有她的存在和那杯茶，显得尤为安逸。

贝尔纳黛似乎感应到了他的视线，微微转头，目光与亚伯的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关切。“你醒了。”她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伤口怎么样？需要再处理一下吗？”

亚伯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皱眉，感受着肩膀传来的刺痛。他慢慢站起身，却发现身体的疲惫并没有因为一夜的休息而完全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沉重。伤口的痛感在清晨的静谧中格外清晰，而那种无法言喻的疲倦感却更加难以驱散。“我没事，贝尔纳黛。”他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坚决，尽管他心底依然压抑着某种情绪。

贝尔纳黛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她似乎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轻轻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走近他。“好好休息一下吧，”她说道，语气温柔，却也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关切，“接下来，皇室与灵教团的对决，别把自己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