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丫环多情
叶婉云十分感动。
此时蔺氏能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极大的善意了,这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难。
投桃报李,利人利己,叶婉云主动提起了想处置产业一事,蔺氏大喜。
除了田庄和绸缎庄两处杜家祖产不能卖,其余都很快商谈好了。
蔺氏特别给力,没几天就办妥了所有交接手续和官府备案,两人也多了一些心照不宣。
灵卉心里也很高兴,如果不是祖产不能轻易出售,最好全部卖光。
银子攥在手里才放心,如果那个不要脸的吕庆娘生了什么坏心思,随时都能跑路,留下产业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别人。
娘亲有此想法,估计心里也不太踏实,说不定也做好了随时带着银子跑路的打算。
她心里有预感,根据万年不变的穿越定律,她绝不会在这个偏僻荒凉的云州生活一辈子的。
而且最后一定会去大周的京城,躲都躲不过去。
而且一定会与渣爹、吕庆娘和他们的孩子发生十分密切的你死我活的深度纠缠争斗。
她这一生,若没有这些人来助兴,该怎么进行下去?
不是她不懂避让,而是对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她,否则怎么做名正言顺的原配和嫡长?
敌人强大到捏死她们像捏死小鸡崽一样,一定要早做打算,千万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
产业基本处置完,叶婉云忽然就没那么难过了,象是有什么放下了。
蔺氏也按她的意思,催着族里准备起过继之事,林妈十分难过气愤。
“这是人做的事吗?有这么欺负人的吗?那个什么十一老太爷,是庶支庶出的不说,还生下来就病病殃殃痴痴呆呆的,不到十岁就病故了。
还有那个什么十一老夫人,是佃户的女儿死后配的阴婚,殁年才三岁!
且不说出身了,这两个人一个生下来又痴又病,一个配阴婚时才放了奴籍,还都是幼年早夭,老爷也不嫌晦气!
把夫人过继给他们做儿媳,以后叫爹喊娘,磕头祭拜、四时上香,实在太埋汰人了!
就连小姐以后都成了庶脉,将来说亲肯定受影响!
老奴也知道越是这么做越是不碍那女人的眼,夫人和小姐的日子越安稳,可就是心里难受的慌!
族中明明还有更合适的,偏偏挑了这么一个!”
林妈说着眼泪都流了出来,男人若变了心,简直不像个人!
叶婉云神色淡然:“无论如何,我们暂时都得靠这个身份庇护,身份越低,越能作贱我,别人越称心,也越肯放过我们娘俩。
他认下这样的爹都不嫌埋汰,我还嫌什么?奶娘不用难受,等过继事了,我们的生活要重新安排了。
老爷留下的用品衣物都归置一下,还有古玩摆件和书本字画什么的,值钱的都卖了,不值钱的都送人吧,送不了的都烧了,一件都不用再留了。
家中的空屋子都清理干净锁起来,除了大件家俱,其余的尽量处理完。
估计老爷只有等百年之后葬入祖坟时才会进云州,那时还不知我还在不在?还留着他的物品做什么?
呵呵,不会的,他位列庙堂又皇恩浩荡,恐怕将来要陪葬皇陵,还要与那个女人合葬,哪里还会再回云州?
以后我们关起门来过日子,除了非去不可的大事,尽量不与外人往来。
家里以后也用不上那么多人,估计早就人心浮动了,能打发的都打发了。
走的人全部无偿销了奴籍,安身银子也按照别家三倍给,卖不了又不想要的东西归置一下,给他们分了。
总之能用银子解决的,就尽量不要留下什么后患,至少要让他们生活有着落。
王嫂母女也都留下,她们忠心能干,也没有地方可去,以后王嫂和青草专门照顾灵儿,小兰跟着我就行。
壮年男丁只留下福田哥和阿寄,阿寄武功高强又忠诚可靠,我们孤儿寡母更需要可靠的护卫。
让林伯有空寻摸两只小狼犬养着,将来也能看家护院。
凡是留下的人都涨三成月钱,奶娘不要推托,你们拿的多付出的更多,一个人当几个人用的。
以后除了采买轻易不许出门,若要出门必须经奶娘或林伯同意。”
林妈叹了一口气点点头:
“那老奴就不说客气的话了,人少了也好,心思已经不安了,不如早打发了,反正也用不上那么多人。
夫人身边只留小兰一个行吗?她才十一岁,还一团孩子气,只会收拾屋子跑腿干啥的。
要不把小琴先留下吧,以后我多敲打敲打些。”
杜家虽然家业不薄,夫人却不爱排场,贴身丫头一直就小琴一个。
去年才让王嫂的女儿小兰也跟着学规矩,若立时打发了小琴,确实再没人可用,那丫头虽然有些不安份,服侍夫人却很用心。
小琴本姓徐,家就在几十里外的小村子,因为家里出了点事被父母卖了。
她十岁就来到杜家,不但天生丽质,还聪明能干悟性很高,就一直在叶婉云身边服侍。
在杜家养的精细,她也聪明好学,不但有一手好梳妆手艺,还十分会沏茶做点心,琴棋书画也很拿得出手。
如今正值妙龄,不但越发爱打扮,去年还被林妈发现偷看话本子。
叶婉云当时就说先用着,等找到合适的人代替,就放了籍送回家嫁人,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林妈觉得能用的丫环还真不好找,不如先留着,以后管严些就行。
叶婉云摇摇头:“我以后会很少出门,小兰勤快能干,一个人够用了。
梳妆打扮简单的我自己就行,复杂的不是还有奶娘吗?
小琴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的父母去年就流露出想给她说亲的意思。
女大不中留,还是打发了吧,除了银子,我再给些首饰和衣料当添妆,也算对得起她了。”
她没有说,小琴心思越来越大不说,看老爷的眼神也有些异样,看起来含羞又含情,明显动了不应有的心思。
她虽然已经彻底对那个男人死心,但也不想再用不本份的丫头,容易惹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