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死一念
“我看到了——”
黄大仙正欲再说.
许知命突地飞起一脚，准确无误的将它踹翻在地。
话音戛然而止。
“许道友……？”
黄大仙爬起身揉着腰腹，奇怪看来。
“真是不经夸。”许知命皱眉。
黄大仙这才恍然，一拍额头：“许道友，是我又松懈了，这种事即便看到，也不能明说，我是鬼迷心窍——
“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下次注意。”许知命平静说。
二阶、三阶的不详，即便书写记录脏阴竹简中，都会自然褪色。
何况是三阶之上的存在。
一旦宣之于口，私下讨论。
二者都有可能无法承受，当场暴毙。
“你最好祈求你所看到的那个画面，能很快消散遗忘。否则，铭记这些画面太久，会被污染的。”许知命道。
黄大仙沉吟道：“和不详打交道，当真麻烦。”
许知命凑近几分，平静说：“其实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个大概。”
他伸出手指，指指双眼。
黄大仙豆眼剧烈收缩：“许道友，你、你怎么会知道？你也看到了？”
“我没有傻到去直视天罚降临的画面，不过既然你直视后并未暴毙，就说明其位格没我曾见识过的那位、那么高。”许知命淡笑。
黄大仙：？？？
“所以，我不该耗费香火、借用灵位威力去直视的吗？”
“尽可能不要。”许知命解释说，“在不详领域内，不可直视之存在，太多太多，这次算你命大。”
黄大仙沉默。
“能被银甲不详镇压的‘大恐怖’，果然位格也没那么离谱——”许知命说。
他思索着。
脑海中，多条线索汇总。
“老瞎仙”天生目盲，自诩有只天眼……
黄大仙疑似在天罚中看到与“眼睛”相关的画面……
秋薛然在莲山附近，曾与“白骨飞鹤、遮天血眼”打过交道……
全发生在这三城小地附近！
世上，没这般巧的事。
“老瞎仙”多半与那“遮天血眼”有直接关系，要么是上下级的从属关系，要么是类似信仰与信徒的关系。
许知命若要解决“老瞎仙”，未来必会与“遮天血眼”产生交集。
这，显然并非好事。
但。
既然“老瞎仙”随时会出世，制造血祸、要他的命。
他不会畏首畏尾。
俗世一切想要他命的，他势必要杀！
黄大仙提起些信心，试探性问道：“位格没那么高，是有多高？”
“大概四阶，充其量四阶巅峰，不会达到五阶。”许知命判断道。
黄大仙皱眉：“不太好理解，我连三阶不详都未接触过……”
“就是，能成片斩杀七选正统六品修者的水准，理解了吗？”许知命平静解释。
黄大仙一个激灵：“不不不、不会吧！是不是太夸张了？”
“修者与不详的位阶，一向并不等同。就像我已八品，但对上一头全盛状态下的二阶不详，我也没绝对把握制胜。”许知命坦然道。
接着又说：“这种差距，不会随修者境界提升而拉近，只会增大、不断增大。”
“我真的会谢！”黄大仙再度瘫坐，颓废道：“许道友，你在灭绝自信这方面，一向发挥稳定，咱们要不想办法跑路吧？”
双方短暂沉默。
旋即，许知命看向它。
话锋一转：“我需要你再去做两件事。”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道友，我听你的！”
黄大仙似是被他那无所畏惧的淡定，所感染，严肃点头。
“第一，我需要你培养出几个对‘老瞎仙’虔诚供奉的信徒。”许知命道，心中暗暗吐槽：这何尝不是另一种ntr？
“许道友，你是想要……‘仙丹’？”黄大仙顿了顿，反问。
许知命眼神深邃：“我对那‘健体仙丹’很感兴趣。”
能增进体魄的所谓“仙丹”，也不知是否有和“血骨丹”等同的作用，用于极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我明白了，我尽力。”
“第二，我需要时刻了解景州局势，尤其是从渊入景的不详信息，以及背后追缉的行捕、高手信息，事无巨细，我都要知道！”
“这个我拿手！”黄大仙跳了起来。
当下。
许知命的目标是极道。
在阴坟杀不详那一夜，他已清楚了解到体质强大带来的妙用。
一旦极道破境。
也许真能将八品与二阶不详间的差距，彻底追平。
极道，也将是他对抗“老瞎仙”的最大底牌！
……
一片无规则、无序的至暗天地中。
岁月、距离、万事万物，在此间，似都失去了意义。
星光点点的摇曳烛火。
在至暗中，悠悠点燃、闪烁。
分布不均。
星罗棋布。
似乎毫无规律可言。
数不清的烛光中。
一只只大小不一的飞蛾、扑棱着肉翅。
分布在无数烛光里。
被烛光所吸引，围绕烛光打转、纷飞。
语柔睁开眼。
前所未有的虚弱感，霸占她体内的每一寸角落。
她，似乎退化了、变弱了。
降阶到了二阶，需要恢复！
这是哪里——
我，成了一只飞蛾？
争逐烛光的飞蛾？
她挥舞着细小肉翅，望向距离她最近的那点烛光。
强烈渴望，涌上心头！
脑海中，生出疯狂念头。
她想冲入那烛火中——
哪怕玉石俱焚、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真的如是做了！
拼尽全力，挥动肉翅。
飞蛾扑火——
刹那间。
她心念震动，有所明悟。
一旦冲入烛火，她会死！
以她现在不足三阶的活性，她真的会死！
曾几何时。
她无比憎恨体内的不详，她成了怪物！
她想一死了之！
她活着，没有意义——
走马灯般，她眼前闪过点点滴滴。
有个清秀少年，递她一把伞。
“送你的。”
有个少年，维护她。
“我家小哑巴，我能调侃，你不行。”
有个少年，逗弄她，然后逃走。
“看不见看不见！”
有个少年，在她万念俱灰时，对她说。
“在你找到活下去的动力前，就努力的为我而活吧。”
我，不想死！
我活着，不是全无意义！！
我还要变得更强！
为一个人，遮风挡雨！
咚——
犹如洪吕大钟，轰然敲响。
平地惊雷！
她头脑重现清明，不再被烛火的致命吸引力所诱惑。
虽然吸引仍在，但她能勉强克制。
许知命，是生死一念间，为她稳定心智、指引生路的“锚”！
正在她心有余悸间，不明白身处何地时。
许是距离烛光太近。
她竟能听到其他声音。
同聚在这一烛光外不远处，两只“飞蛾”正在交谈。
“我一直在努力！没有一刻松懈！你、你绝不能反悔！”一体型基本和语柔等同，唯独短了半截翅膀的小飞蛾，愤然说。
另只体型、周身光芒、气息明显均要强大数倍的飞蛾，冷淡道：“我说了，不要管渊州祸事！
“只要一切正常发展，景州毁灭是必然的！你为何要拯救景州？”
小飞蛾勃然大怒，上蹿下跳。
带着几分无力与愤慨，颤声说道：“我做了该做的！其余的、当真并非我做的！
“我也不知为何景州会流行出大量符箓、能让普通人使用的符箓！”
语柔本欲离开，不想偷听。
但听到此间，不由动作一定。
狐疑望向两只飞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