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
（本故事纯属虚构，消遣娱乐）
“嘶！好疼…”
赵斌昏昏沉沉中，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下后脑勺。
入手粘糊，又麻又疼。
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发现异常艰难，加上持续不断的耳鸣声如同擂鼓响个不停，让他完全失去了对周围的感知…
“艹…我被人开瓢了？”
“还是出了车祸？”
“到底发生了什么…该死，我不会是变成植物人了吧？”
就在赵斌越想越恐惧的时候，他脑袋中持续不断的轰鸣声突然开始消退，几个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进入他的耳中…
“这么做不好吧？寨主对我们不薄，况且斌哥儿平日里根本不为他老人家所喜，寨主不一定会责怪我们才是…”
“说什么屁话，他再不受宠也是寨主的儿子，现在人没了，寨主岂能不放过我等？回去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况且我听说最近洋州在闹红巾贼，还专挑我们这样的贼寨下手，道上好多寨子都没了。要是波及到我们这来，留在寨中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一走了之为好。”
“没错？寨主出去联络同道至今未归，天知道是不是死外面了…不过…那马车上那两个小娘子长得美艳动人，大家伙不如先爽一爽，再各自逃命去？”
“这提议好！那两个小娘子确实让人心动，尤其是那个大的长得跟天仙似的…滋溜…要是能尝个味，俺就算死了也不亏啊…”
“滋溜…就这么办！”
……
“你们要干什么！？滚开啊！”
“555…不要，不要啊…”
“哎哟！敢踹老子！兄弟们，别留手，来硬的！按住她们！”
“啊！来人呐，救命啊！！”
什么鬼？
我进古装剧剧组了么？
一脸懵逼的赵斌，强撑着睁开眼，望向争执声传来的地方。
看到六个猥琐又有些眼熟的糙汉带着荡笑，正在争先恐后往一辆马车里面钻。依稀能看到马车里有两个女子正在用脚拼命反抗。
很快，其中一个妹子被抓住脚踝，拖出来马车，重重摔在地上！
因为女子被人困住了双手，这一下摔得极重，一时间居然没了反抗的力气。
“这…也太敬业了吧…”
赵斌看得目瞪口呆，眼看着得手的汉子兴奋得扯开上衣，就要往上扑。
不知道为什么，一股无名的羞恼突然涌上他的心头。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赵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操起一块石头朝人群冲去:“混账东西，都特么住手！连小爷的压寨夫人都敢动，我看你们是活的不耐烦了！”
兴奋的汉子们顿时像被人按下了暂停键，纷纷转头看向冲过来的赵斌，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少，少当家！？”
“不可能啊，我明明亲手探过他的鼻息，已经死了啊…”
“你到底是人是鬼！？”
赵斌举着石头冲到一半，突然又瞪大眼睛停了下来，脸上露出惊诧不解的神情。
因为他本身根本没想冲出去，刚才的一系列行为，更像是身体的本能在影响着他！
他下意识的望向马车的方向，发现一个衣衫凌乱的绝美女子正恨恨地盯着自己，有几份惊慌却更多的那种凌然不可侵犯的决绝。
一时间，赵斌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冒出无数的形容词:天生丽质，我见犹怜，欺霜赛雪，浓郁系女神…
什么五官颜值，在此女身上已经成为配角，那纵然难堪的处境也难掩她身上由内而外的凄美气质，仿佛一朵飞舞在冰天雪地之中的孤独凌霄花…
作为一个钢铁直男，赵斌自认为自己从来鄙视那些舔狗行为，直到这一瞬间他才知道，原来真正极品面前即使被对方横眉冷对，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仿佛是触发了某些共鸣，一股股不属于自己记忆和画面，突然如潮水般涌入赵斌的脑海之中！
【他是宋人赵斌，今年十九岁，石泉县刀郎寨寨主，赵叔河的第二子！
从小不学无术，除了吃喝嫖赌，溜鸡斗狗外，样样稀疏平常。
别的名声没有，唯有贪杯好色之名响彻方圆数十里，江湖人称银枪小霸王。
三天前，寨主赵叔河因为感受到红巾贼带来的危机，外出联络道上同道以求自保。
临走前，还特意叮嘱三个儿子老实呆在寨中，不准外出惹祸。
但这份警告显然没什么卵用。
没了人管束的赵斌老实了两天后最终还是按耐不住溜出了寨子，本想一头扎进石泉县的窑子中享乐去。
结果半路居然遇到一辆只有一个弱仆老头守护的马车。
南宋缺马，能用马车的非富即贵，但偏偏这辆马车又只有一个脸色惨白，病恹恹的老头驾驶着。
显得格外诡异。
原本当时赵斌正急着进城玩耍，是没想惹事的。
但是好巧不巧，他与马车擦身而过时那一瞬间，突然刮来一阵恶风将车帘给吹起，露出了马车内女子的容颜。
一个他连想都想象不出的绝美女子。
然后赵斌便恶向胆边生，记住马车行驶的方向后跑回寨中叫了六个帮凶，连人带车给劫了。
至于另一个年级更小的女子，是他作案回来的半路上遇到的采药女，长得虽然不如马车中的女子，但也是娇俏可爱，天生丽质难自弃那种。
尤其是那一双浓密的柳叶眉配上清纯明亮的双眸，仿佛能点亮整个世界。
这桃花运，简直没谁了。一天之内，居然能在野外遇到这样两个美人？
赵斌一激动，干脆把偶遇的采药女也给劫了，准备回寨后来个一炮双响…
结果大概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的胡作非为，在赵斌最洋洋得意的时候，让他从抢来的马背上跌了下去。
后脑勺扎在了石头上，一命呜呼，被穿越而来的赵斌取而代之。】
当然，随着记忆的融合，某种程度上来说，原本的赵斌是成为了现在的赵斌的一部分。
只不过因为原身不学无术头脑简单，所以这些记忆带来的影响，存在感并不强…
“握草…原来我特么是穿越了！？”
“好嫌弃自己的身份，怎么办…”
“少，少当家，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的呼声，让赵斌从迷离中突然惊醒过来。
他赶紧擦了吧嘴脸流出的口水，暗骂前身那个好色之徒，严重拖累了自己的形象。
但还没等他想好怎么挽回形象，意外再起…
大概是刚穿越还没彻底融合好身体和意识，赵斌的身体居然比脑子先行一步，重重一脚踹在了上来问话的喽啰腿上，将他踢倒在地！
“哎哟，少当家饶命，小的错了！”
“是啊，斌哥儿，我们还以为你已经那啥了，这才…你没事就太好了，饶了兄弟们吧…”
“斌哥儿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
看着纷纷跪地求饶，却又眼中隐带凶光的匪徒们，赵斌将差点脱口而出的道歉咽了回去，同时心中冰冷。
刚才那一脚，完全是出于原身行为的惯性。应该是非常符合山贼间的交流文化，所以并没有引起麻烦。
真正麻烦的，是几个贼人眼中不经意透露出来的嫉恨眼神。
不同于原身的不学无术和脑残，系统学过一些心理学的赵斌，很清楚眼前这些匪类内心中根本不服自己。
如果不是他背后有个贼首老爹，估计这些人会毫无顾忌地干掉他…
但最让赵斌绝望的，是他好像根本没有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的资本。
他前世为了上个好点的大学，选择服从分配，导致他学的是极为冷门的动物行为学，也就是动物心理学。
后来他没有成为一名兽医，而是在学长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心理诊疗所实习，给人看病…
这也没什么，反正都是学医么。
凭着优秀的察言观色能力和能说会道的口才，赵斌实习期混得很顺利，还因格外温和诚恳的态度，和良好的专业性受到了一致好评。
眼看着就要转正享受福报了，赵斌一开心多喝了几杯，居然把自己给整穿越了！
‘那么问题来了，一个学动物心理学的存在，怎么在生产力落后的古代生存呢？这个时代人连皇帝都不重视心理疾病，谁特么会给宠物去看心理疾病？’
‘早知道会穿越，好歹让我提前背点历史，或者考个工科博士啊。我特么连黑火药最佳比例都记不住，更别提制作香水，搞工业革命了…这叫我怎么活！艹啊…’
虽然赵斌被生活狠狠的Q爆了，但无论无何，逃避是没有用的。
他强迫自己收拾好心情，按照记忆中前身的形象，吊儿铃铛地朝着几个手下痛骂了几句。
然后以脑袋受伤懒得和他们计较为由，草草结束了这场风波。
赵斌将倒在地上的少女扶进马车后，一屁股坐在马车车辕上，带着两个俏生生的战利品开始班师回寨。
二女大概是被刚才的事情吓到了，倒是显得极为配合，任凭他施为。
而一旁的众喽啰见赵斌没有继续追究，也不敢继续进行之前那龌龊事情。一个个有气无力地跟在后面，朝刀郎寨的方向而去。
直到此时，赵斌才有功夫思考自己该何去何从。
他不是历史系的，不知道宋末具体的历史细节。
但是作为一个业余爱好者，对宋代的历史主要走向和主要风云人物，还是有个大致的了解的。
首先，现在他身处金州石泉县境内的一个贼寨里。此地位于汉中平原最东部，秦岭七道之一的子午谷西南一带。
目前朝廷当政的是独相史弥远，刚刚扶赵昀当了皇帝不到一年。
所以时间线应该是在1225年秋天，南宋宋理宗元年。
其次，是他的身份和背景非常不友好。
身为一个存在了二十几年的山寨的贼二代，赵斌几乎可以肯定已经被官府登记在册，想要改头换面走仕途几无可能。
加上平日里前身的恶劣作风，在寨内寨外的名声都比较糟糕，难有作为。
本身又没什么真材实料可以继承，堪称举步维艰。
唯一的好处，可能融合的一部分记忆让赵斌能够不动声色地融入古代生活之中。
搞清楚自己的处境后，赵斌心中哇凉。
无论是时间点、地理位置，还是他的身份，都是要人老命的坑。
“麻的，宋理宗可是号称南宋第一昏君啊，一人独享三代奸相揽政，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南宋的乱世就是自他而起…”
“而且我记得宋理宗初期西夏就会灭亡，然后大蒙古国（防和谐以元蒙代替）开始试图借道灭金，会一路烧杀劫掠路过金州…嘶…”
除了即将突袭蜀口防线南下的元蒙铁骑之外，朝廷的威胁同样可怕。
宋军虽然对外不行，但是对内剿匪、镇压叛乱可是很牛逼的存在。大宋禁军中高达七成的弓弩比例，对付那些没有甲衣的起义军，简直是单方面的屠杀。
两宋期间，爆发了有记录的400多次起义。
但在史书上，只是不轻不重的一笔带过而已，除了几次有宗教背景的起义规模较大外，根本没有多少能有值得书写的战绩。
全被无情地镇压了。
除了宋军的军备克制外，也因朝廷极其重视各地官府对盗匪的镇压和清剿，设置了一系列严苛的剿匪奖惩制度。
当然还有那些被压制得很惨的将门子弟们，嗷嗷待哺的剿匪欲望（岳爷爷笑而不语）...
身为贼二代，赵斌不出意外早就进了官府的黑名单。
因此哪怕他脑子里装着不少先进知识，也别想走仕途这条路了。
本来嘛，当不了官也没什么。
两宋的帝王虽然都是些‘柔软’的存在，但对老百姓还是要相对宽厚些的。也是历朝历代唯一一个允许劳苦大众脱离农田束缚，可自由选择职业的政权。
对于不能投胎在大户权贵人家的穿越者来说，能穿越到宋代已经是属于中大奖的待遇。
如果遇到政治清明时期，赵斌大可以找个好地方隐姓埋名，利用脑子里一些超前知识勾结官吏乡绅做点小生意，当个富家翁也是很舒服的事情。
可偏偏身处宋理宗赵昀当政时期。
这位可是个‘传奇’。
他本是个近乎于平民的皇室后裔，因为被权臣看重，强行瞒着太子拥立为帝。这样的剧情恐怕连小说都不敢随便编，居然真实发生了！
可想而知，赵昀这个皇帝根本没有治理国家的能力和基本素养。
当政时期不是奸邪当道，就是外戚专权，居然以一己之力‘培养’出了史弥远、丁大全、贾似道三代奸相，堪称旷古烁今。
别看奸相们并没有让国家直接崩溃，但实际上连续出现这种情况，后果是很严重的。
因为封建时代治理天下，仅靠法制并不现实。要还得上层做好标杆作用，以起到上行下效的作用。
官场上，也讲究师生关系，以门风同道而共治天下。
试想在讲究天地君亲师的时代，你的老师是个拥有清廉公正名节之人，你敢贪赃枉法，败坏师门名声么？
怕是会第一时间送上一句“竖子安敢坏我名声”，然后仕途断绝吧。
反过来，所谓王朝末世，道德沦丧，同样是基于此道理。
比如你老师是个奸臣贪官，你还想洁身自好？自然是从上到下都要烂透了的。
这也就是说，讲究人治的封建时代，当政者的道德标准比起能力实际上更加重要。
所以能干的蔡京最终成了奸臣，而没啥实际建树的王安石，却成了千古名臣。此并非古人黑白不分，而是看待问题角度与我们现代人有所不同。
而历经三代奸相掌权的理宗时代，会让天下吏治崩坏，叛乱四起，经济陷入彻底的崩溃和混乱，是必然的结果。
除此之外，理宗时代的官僚们对外也缺乏远见（的确也有很大原因是世仇），当政者贪图一时名望，背刺唯一的屏障金国，导致直面元蒙最强盛时期的兵锋。
南宋能再延续几十年，不能说全靠运气，但也占了很重的要素。
比如石头砸死蒙哥这样逆天的事情，上下五千年估计也难找第二例。
可谁知道再来一次，蒙哥还会不会和投石机有缘！？
想要在理宗时期贪官污吏彻底失控的大环境下，安心积累财富当个快乐的富家翁？
只能用两个字总结：好死。
如果仅仅是这样，赵斌身为刀郎寨寨主赵叔河的第二子，一般人也不敢随意招惹。
低调点说不定还能仗着少当家的身份，过上逍遥自在的小日子。
但悲剧，就悲剧在如今秦岭南麓地区的绿林道上正在闹红巾贼！
这是一伙从北方流窜进来的，头戴红巾的悍匪。过去一个多月内对盘踞在秦岭南麓的贼寇势力展开了攻势。
据说临近的羊州那一带已经有七八个寨子被他们攻陷或逼降。
大有重新整合整个西南道绿林的架势。
道上已经通传，这伙强人的身影，数日前出现在了刀郎寨所盘踞的金州石泉县地区。
为了对抗随时可能到来的红巾贼，石泉县乃至金州绿林道各地的寨子，纷纷准备联合自保。
他的便宜老子赵叔河，便是因为这事，外出联络同道去了…
作为业余历史爱好者，赵斌对红巾军这个名号的认知，几乎仅限于元末的那支起义军，还是第一次听说宋末也有过红巾贼军。
随口问了几个跟班几句，他们也不甚了解，便只当是被历史忽略的某支反贼势力。
结果不经意间，有一贼人随口提起:
说是道上有传，被抓去当红巾贼的话，要信奉什么圣火明尊菩萨。
赵斌的心态，瞬间就炸了…
“贼老天，草泥马，我金手指呢！不给个说法，信不信小爷现在就死给你看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