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大海平静得如同等待猎物的巨兽,危险而神秘。
突然,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出现在海滩,她带着满腔的绝望踉踉跄跄地向大海而去,脚步缓慢而坚定。
海水很快淹没了她的脚,她的腿,她的腰……
但她义无反顾。
蒋珍珍想要跑过去把人拦住,但是面前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挡住了她的脚步,让她费劲全身的力气,都没办法缩短和女人的距离。
蒋珍珍急出了一身的汗,她忍不住大喊出声:“妈——不要——妈——”
蒋珍珍猛地坐了起来,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屋子里挂着蜘蛛网的横梁以及墙壁上贴着的报纸无一不在提醒着她,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她的母亲早就死了,死在了1980年的那个春天,死在了神秘莫测的大海之中。
她感觉有点口渴,正想下床去倒点水喝,突然间身子一僵,然后她瞪大了眼睛,虽然是晚上,屋里很黑,但从窗户中透进来的朦胧月光还是让她百分之百确定,这里居然是她以前的家!
怎么回事?这套房子不是早就被她奶奶抢走给小叔娶媳妇了吗?
自从她爸还有她哥接二连三地在海上出事后,奶奶就盯上了她家里的这套房子。为了能从她妈手里将房子抢走,奶奶不惜在村里大肆败坏她妈妈的名声,说她妈妈克夫克子命,又说她妈妈长得柔柔弱弱肯定守不住,只要她妈稍稍靠近哪个男同志一点,奶奶就说她妈是在勾引男人。
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本来日子就艰难,再加上她奶奶这么添油加醋地使坏,可不就让村里的地痞流氓给盯上了吗。后来有一天晚上,村里的地痞二狗子翻墙进了她家,偏巧,那二狗子刚爬上她妈的床,她奶奶就带着一群人上门了,将她妈跟二狗子捉奸在床。
在那之后,村里的唾沫星子几乎将她妈淹了,她妈妈本就是个性格柔弱的女人,一时想不开就投了海。
从那一天起,蒋珍珍就变成了没妈的孩子。
想到这里,蒋珍珍就恨得咬牙切齿。因为她一直怀疑,那个二狗子就是她奶奶找来的,否则怎么能这么巧?那边二狗子刚爬上床她奶奶就来了,还是带着人来的!
但是现在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难道是……重生了?
蒋珍珍呼吸一窒,连忙看向自己的手,虽然又黑又粗,但看得出来,这是一双年轻的手,还有她的脸,这皮肤弹性,完全不是五十岁的自己可比的!
就在这时,蒋珍珍忽然听到了一声惊恐的尖叫声——
是她妈妈!
蒋珍珍心急如焚,她飞快地跳下床,连鞋子都没顾得上穿就往她妈那屋跑,几乎是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她妈妈的房间,正好看到一个生得黝黑粗壮的男人正压在她妈妈身上,一手捂住了她妈妈的嘴,一手撕扯她的衣服!
“王八蛋!”
蒋珍珍目眦尽裂,那一刻她什么都顾不上了,也不知道从哪里生出了力气,上前抓住了二狗子的领子就将他从她妈妈身上撕扯下来,然后狠狠一甩,那男人居然就跟纸片一样,飞快地朝墙壁撞了过去,“哐”一声巨响,晕了。
蒋珍珍震惊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怎么回事?她什么时候生出了这么大的力气?难道是重生自带的外挂福利?
这个念头在蒋珍珍的脑海中飞快闪过,很快她就顾不上研究这个了。
“妈,妈,别怕妈,已经没事了。”蒋珍珍飞快扑到床上,来到她妈妈,也就是周海花的身边,用力环住周海花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并将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蒋珍珍深吸一口气,这是妈妈的味道,这是妈妈的温度——她妈妈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周海花经过这一番惊吓,浑身直打哆嗦,但是,在她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意后,总算是回过神来,然后手忙脚乱地开始安慰闺女:“珍珍,珍珍别哭,妈妈没事啊,妈妈没事。”
蒋珍珍闷声“嗯”了声,又重重抱了周海花一下,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周海花伸手给蒋珍珍擦眼泪:“别哭别哭,珍珍吓到了吧?”
蒋珍珍抽了抽鼻子,摇了摇头。她多想将自己这几十年的委屈都哭诉给周海花,但是不行,没有时间了,她还记得,接下来她奶奶很快就要带着人过来了!
“妈,你等着,我先把这个畜牲弄到猪圈去!”
“哎——”周海花一把没拉住,蒋珍珍已经跳下了床来到了二狗子的旁边。
蒋珍珍先伸手往二狗子鼻子前探了根手指,确定这畜牲还有呼吸没有死,她稍稍松了口气,下一秒,又照着这人身上狠狠踢了两脚,“妈,拿绳子!”
周海花:“哦哦!”她慌慌张张地去翻绳子,她先找了根细麻绳,刚要站起来,看了看细麻绳,又把绳子放下了,换了根大拇指粗的麻绳。
“这个行不行?”周海花把麻绳递给蒋珍珍。
“行!”蒋珍珍接过绳子,迅速将二狗子的手脚绑了起来,作为渔家女,她跟着她爸还有她哥学过各种各样的绳结,保证这人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绑好之后,又摸了块脏抹布塞进了他的嘴里。
都收拾好后,周海花要过来帮蒋珍珍抬人,然而她的手刚伸过来还没有碰到二狗子,就见闺女单手抓住她打好的绳结,一把将男人拎了起来。
周海花惊得目瞪口呆,这,这二狗子又高又壮实,看着至少一百四十斤,她闺女怎么拎这个人就跟拎小鸡子似的?
她知道她这个闺女是偏高壮了些,也有把子力气,但那只是相对于其他女同志来说的,什么时候,她闺女的力气看着比男人都大了?
蒋珍珍也震惊于自己的力气,但她没有表露出来,用最快的速度将二狗子拎到了屋后头的猪圈里头,她朝着人的后背踢了一脚,这人就滚到了猪圈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