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看碟下菜
风子轩循着路牌走进二楼第一间屋子，里面黑压压一片人头，吵吵闹闹。
教室布置的跟华城七中一模一样，青年一阵恍惚，以为自己真的回去上学了。
每张课桌前贴了编号，风子轩找到写着自己名字的那张桌子坐下。
一点五十九分，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人，向着讲台下大手一挥，班里的声音全部消失。
风子轩张了张嘴，自己说话却听不到，整个考场只有那中年人的声音。
“术士入品考核，时间两小时。”
他从袖子里摸出一沓卷子。
“所有人把复习资料都收起来，有储物法宝的收进储物空间，没有的放在桌斗里。”
大家赶紧照办，谁也不敢作弊。
中年男子看所有人都收拾好了，把手上的试卷向前一抛，也不见有什么动作，那几十张纸居然分成一份份，轻轻落在每张桌子上。
他故技重施，从袖口掏出许多牙签一样的小棍，向大家撒去，那小棍迎风暴涨，等落到桌上才看清，原来是签字笔。
额滴娘耶！
风子轩惊叹，和武夫那帮杀胚比起来，术士就像优雅的魔术师，抬手间就是各种绚丽术法，真是妙不可言。
纸是白纸，笔是普通的水笔。
考题呢？风子轩一脸懵逼，他扭头看，边上的人也是一张白纸。
“考试过程中不许互相偷看，传纸条，对口型，现在开始考试！”
那不知品级的术士打了个响指，风子轩赶紧低头，这白纸上居然凭空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字，就好像它本来就存在，只是自己看不见而已。
法术居然还能这么用！
风子轩惊叹万分，开始在上面填个人信息。
姓名：风子轩。
编号：99999。
他刚写完，密密麻麻的考题再一次变化，之前全是选择和填空，现在变成了留有大片空白的简答题，那选择填空一个都没留下来。
风子轩：？？？
看碟下菜？这是生怕自己考上啊！
他倔脾气上来了，撸起袖子就开始读题目，这六道简答题完全是按照巫医卜卦阵法的顺序出的。
一：巫蛊师依靠和蛊虫建立灵魂契约来下蛊，可否用蛊惑之术代替灵魂契约，或借助蛊毒来控制蛊虫，达到同样的目的，请详细阐明观点及理由。
风子轩：？
二：已知软骨蜘蛛的丝线具有强腐蚀性，口器附带麻痹神经的效果，现有一品武夫被软骨蜘蛛咬伤后捆成茧，作为医护的你应该如何抢救，请详细阐明操作步骤及理由。
风子轩：？？
这是入品考核吗？这是他一个小白该会的东西吗……风子轩不信邪，又往下看。
三：假设你是一个占卜家，昨日夜观天象，注意到太白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融，请对该星象做出合理解释。
风子轩：有病吧！
四：先天八卦与后天八卦的区别是什么，请分别画出两种卦象。
青年快感动哭了，这题他还真会！
风子轩以前闲来无事研究过周易和奇门遁甲，没想到昔日的不学无术成了今日的救命稻草，他赶紧凭记忆默写。
先天八卦起于河图，后天八卦起于洛书，两者的区别在于……
花了一刻钟的时间，风子轩终于把两张图画完了。
捏麻麻滴，不当人子！
风子轩哀叹世道不公，苍天无眼，愁眉苦脸的看后两道题。
五：周天星斗大阵与鸿蒙两仪大阵都有困敌和迷敌的作用，为什么前者被称为第一迷阵，后者则是第一困阵，请详细阐明观点及理由。
他只记得这两种绝世大阵的简要介绍，怎么会知道具体区别？
六：请写出五行法术的相生相克关系。
这题好简单！风子轩喜出望外，看来是出题人怕他一个都答不上来，所以故意放水。
他提笔就写，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六道题答了两道，怎么看也不可能及格。
风子轩绞尽脑汁，笔杆子都快咬秃了，可其他四道题他是真的不会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边上已经有人写完开始发呆了。
该死的，到底是什么狗东西出这么难的题，绝逼是针对自己。
那中年术士出声提醒：“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半个小时，大家多检查两遍，争取一次过。”
检查个屁啊！风子轩焦头烂额，他翻来覆去的看那几行字，甚至尝试把姓名编号划掉写成达聪铭，可惜什么变化都没有。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五分钟，大家一会不要动，我来收卷。”
我焯？这就要交卷了！
风子轩刷了这么多年题，深知应试教育不能交白卷，就算瞎写也要编点东西上去糊弄。
他心里气的不行，这出题人不拿他当人，自己也没必要给他好脸色，反正过不了，直接瞎写。
只见他下笔如有神，洋洋洒洒开始答题。
一：这不是废话吗？怎么可能替代。灵魂契约那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你一个小垃圾还想着用蛊惑之术和蛊毒操纵蛊虫，怎么没被咬死啊！
二：这娃娃没救了，一刀给个痛快吧，希望来世他不要再被软骨蜘蛛咬了。
三：这是你风哥出世的前兆，天降吉瑞，星象突变，有大事要发生了！
五：这俩大阵其实差不多，只不过后人找不到比它俩更强的迷阵和困阵了，所以把周天星斗大阵叫做第一迷阵，鸿蒙两仪大阵称为第一困阵，把称号换过来叫也没问题。
风子轩一气呵成，捧着卷子看了一遍，心中舒坦极了。
“时间到，停笔收卷。”
大家都放下笔，只见中年人手一挥，几十张试卷几十根笔嗖的飞起来，在空中码放整齐，缓缓落在他手里，他收好东西，撂下一句明天出成绩，头也不回的出门。
考官前脚刚走，风子轩直接跟上，他想问问这是什么情况，怎么自己的题如此变态。
可是外面的走廊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风子轩傻眼了……总不可能一个术士也跑的和三品武夫同样快吧？
他下了楼，一层同样不见那人的身影。
青年只好走到街上，给达聪铭他们发了个消息。
风子轩：考完了，好难，哭死！
达聪铭：我当年就不及格，哈哈哈哈！
梅十三：来藏书阁啊。
赵晓楠：不认路就自己找人问问。
现在是下午四点，风子轩也不着急，沿着他们仨离开的路线往前溜达。
沿途还有灵溪初中、灵溪高中，不过没有灵溪大学。或许这是对应着不同品级的术士，风子轩上论坛查了一下，果真如此。
一品术士在小学培训，二品在初中，三品在高中，三品以上怎么培训的？他不知道，可能要去土豆长老说的总部吧。
再往前走还有饭馆和商铺，风子轩头一次看见守灵人的商铺，于是进去逛逛。
这家店叫灵丹妙药，一看就知道是卖什么的。
进门没几步就到柜台，分成三个窗口，柜台后面和中药铺子很像，一个个小格子从下垒到上，咋一看得有几百个格子。
店小二打扮的很古风，主动招呼他：“道友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
“对，我刚入品，过来转转。”
“那可是缘分啊，谁不知道咱家物美价廉。您看想来点什么，我给您介绍一下？”
风子轩本来打算买点活血丹备着，可他转念一想，自己现在身揣巨款，肯定买得起更好的丹药了，可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有没有比活血丹药效更好的疗伤丹药？”
“道友请看，这是一品丹药化瘀丹。”
店小二手里一翻，把一个木盒摆在桌上，上面写着样品二字，里面装着个鹌鹑蛋大小的黑丸子，和活血丹长得差不多。
“比活血丹药效要好，同样的伤势恢复时间可以减半，不过也只限于普通的内外伤。”
风子轩挺感兴趣：“这个怎么卖？”
“十个铜皇币。”
“还有更好的吗？二品有没有？”
店小二有些意外，大多数一品连化瘀丹都舍不得买，这人居然还嫌便宜。
他又掏出俩木盒，依旧贴着样品二字，里面一个装着大红丸子，一个装着大紫丸子，都有鹌鹑蛋大小。
“红的是二品生血丹，三十铜皇币一枚，专门治大量失血。”
“这个小紫丸子是什么？”
“这是二品生骨丹，骨折了吃一枚，五分钟就能长好，也是三十铜皇币。”
“这么厉害，给我来五个生骨丹，五个生血丹，十个化瘀丹。”
风子轩直接排出四枚银皇币，店小二乐呵呵的收下，转身去后面的柜子里拿了二十个小木盒。
青年也看不出什么所以然，直接收进腰包。
“对了，这有没有灵兽血，或者妖兽血？”
“有的，灵兽血不需要权限，妖兽血需要丙级及以上权限才能购买，道友要是买妖兽血需要出示一下铭牌。”
风子轩才想起来，自己是没出过任务的一品武夫，要多杀点妖魔才能攒够贡献升权限。
“我是丁级，那就先看看灵兽血吧。”
店小二并不动弹，倚在柜台上继续问他：“道友用灵兽血是做什么啊？这东西比较危险，刚入品的还是小心一点好。”
“我师爷也是炼丹的，我师傅一直在帮师爷搜集材料，你放心好了，我又不会傻到去喝它。”
店小二十分诧异：“哦？敢问道友的师爷是？”
风子轩从容答道：“我师傅是赵晓楠，师爷自然是汤师爷。”
“哎哟喂，原来是汤窦汤师爷门下！”
风子轩第一次听到师爷的全名，汤窦……直接叫糖豆多好。
“不敢当不敢当，我也才入品，根本不会什么炼丹。”
“无妨无妨，这灵兽血卖给你肯定没问题。”
“多谢多谢，有没有目录？”
店小二从边上拿起一张厚卡纸印的价目表，风子轩接过来看。
这和他建立灵兽契约时候看的价目表不一样，华城分部卖的灵兽是做宠物的，这里单卖灵兽血做炼丹材料。
灵狗灵猫只要两枚铜皇币，灵鹿灵鹤四枚铜币，灵虎灵豹六枚，再往后还有灵龟之类的。
“麻烦给我来鹿、鹤、虎、豹、龟、鼠、牛……”
风子轩照着价目表念了半天，店小二忙不迭的去后面取货，没几分钟，他捧着一个小箱子回来，
“道友请看，这是十种灵兽血。”
风子轩打开盖子，每一种灵兽血都装在玻璃管里，大概只有一勺的量，上面贴着标签。
“没问题，麻烦算一下多少钱。”
“六十二枚铜皇币。”
“好。”
青年摸出一枚银币，店小二拿来四摞铜币。
“零头给您抹了，找您四十枚铜币。”
“多谢多谢。”
风子轩眉开眼笑，这灵兽血可比成品的丹药便宜多了，而且还能白嫖俩铜币。
“对了，请问藏书阁怎么走？”
店小二很详细的给他描述了一番，其实走过去这条街就能看见了，就在山脚下。
风子轩道了谢，把东西收进腰包，出店一看时间，刚过去十分钟。
他现在已经完全把考试题丢在脑后，迫不及待地想回去吞噬灵兽血。
术士入品哪有提升自身实力重要？根本没有可比性！
他两脚倒的飞快，不多时就望见藏书阁三个大字。
这建筑的大门开在山根处，主体隐在山内，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大。来来往往不少人，还有俩人在边上激烈的争论。
“早跟你说过王八的壳不能看卦象，让你不信！”
“我哪知道乌龟和王八是两种生物啊……”
“现在知道了？晚啦！老婆都跟别人跑了。”
“呜呜呜。”
风子轩忍着笑，低头拿手机发了条消息问他们在哪。
达聪铭：地下二层。
赵晓楠：在八号自习室。
梅十三：快来快来，我这还剩几个点心。
风子轩走楼梯下去，找到八号自习室，一推门，内里是个小包间，茶几沙发书桌椅子应有尽有。
“嚯，这环境！”
大聪明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一个人占了大半地方，梅十三在边上吃东西，手里的书一看就是摆设，只有赵晓楠很认真的坐在桌子边上阅读。
风子轩直摇头：“瞧瞧人家，再看看你俩。”
“老弟啊，你快来，这沙发可软和了，我刚睡醒。”
梅十三一脚踢过去：“睡觉打呼噜，烦死了。”
赵晓楠夹了个书签，把书合上，风子轩注意到书名是《少林五步鞭》。
“听说考试很难？”
“哎哟别提了，那题就不是正常人出的。”
梅十三抓了两块点心：“来来来，这个好吃。”
风子轩接过一块糕点塞到嘴里，一屁股坐在小姑娘边上。
“不应该啊，我前几天问你考题，你都答得很好。”
风子轩垮着个小脸。“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一开始的卷子确实很简单，全是选择填空，结果一写完名字和编号，那题目居然变了，只剩下六个大简答题。”
几人大眼瞪小眼，赵晓楠和达聪铭参加过术士入品考试，大聪明当时写了两笔就睡觉，自然不及格，赵晓楠倒是及格了，不过也仅限于此。
“从来没听说过啊？”
“是啊，关键是那六道题一看就是刁难我的。”
“没事，术士没什么好学的，你看男人的浪漫应该是刀剑。”
达聪铭来回比划，可惜没人理他。
“对了，你们知不知道这题是谁出的啊？”
“智库出题，打印出来交给土豆长老，他加一层障眼法，派人送过来。考官在开考的时候才能解开封印看到考题，那个术法是一次性的，如果拿到的卷子不是白纸，说明开考之前泄题了。”
风子轩一下明白过来，那中年术士看来也不清楚这件事，被老头拉来背黑锅了。
“原来是土豆长老干的好事！”
“什么题啊？”梅十三眨巴着眼睛，“有多难啊？”
风子轩这两个钟头把那几道破题看了上百遍，当即背诵出来。
三人静静听完，梅十三打了个哈欠。“我怎么一个都听不懂……”
“我比你好点，软骨蜘蛛那题我会。”
“哦？那题怎么做啊？”
大聪明胸有成竹：“被软骨蜘蛛咬伤了需要迅速清创，挤出毒血就行，被它捆成茧需要别人从外面划开，它的唾液和蛛丝分泌物是两种毒物，单独遇上都没什么事。”
他似乎回忆到一些不好的事情，哆嗦下身子。“但是这两种情况一块遇上就完蛋了，混合起来是剧毒，救都救不回来。”
风子轩眼皮一跳，自己写的是给个痛快，居然蒙对了，真离谱。
“好了好了，别想那么多了。”
“就是就是，一会聪明哥还请咱们吃饭呢。”
达聪铭一瞪眼：“你俩那是沾了风子轩的光。”
气氛顿时快活起来，四人收拾一下，大聪明一马当先，带着大家走向停车场。
“我晚上请你们吃自助，不怕吃不饱！”
“是你吃不饱吧？吃饭睡觉都跟头猪一样！”
风子轩听着大聪明和赵晓楠斗嘴，和梅十三相视一笑。
夕阳西下，黄昏的暖光把四个人的身影拉的又细又长，人们三三两两走出来觅食，街上充满了烟火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