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篇 重新认识你的大脑
1 掌控大脑,可以决定你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们是宇宙的生命力,
拥有灵巧的双手和认知的左右脑。
我当初选择研究大脑,是因为我有一个比我大18个月的哥哥,他最终被诊断患有脑功能障碍:精神分裂症。作为兄妹,我和哥哥从小几乎形影不离,但在很小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俩对现实的感知大为不同。我俩通常有着完全相同的经历,对于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却有着和我截然不同的解读。比如,他可能会根据母亲吉吉说话的语气判断她在生我俩的气,而我很肯定她之所以用那种语气完全是因为怕我俩受伤而吓坏了。由此,我开始着迷于试图理解什么是“正常人”,因为我很清楚,我俩中有一个人是不正常的。据我判断,哥哥并没有察觉到我俩的认知和解读有何不同。
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心智健全,我密切关注自己能从别人的身体语言和面部表情中了解到什么。我开始对解剖学着迷,于是去印第安纳大学攻读生理心理学和人体生物学的本科学位。在神经解剖学实验室做了几年技术员后,我跳过了硕士学位课程,直接去印第安纳州立大学攻读生命科学博士学位。
我在印第安纳州立大学医学院的研究方向是神经解剖学,解剖实验室让人感到恶心,但我找到了真正的乐趣:解剖尸体。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人体更壮美的了,所以“恶心”的实验之于我是一次壮美的“款待”。我攻读博士学位期间,我31岁的哥哥被正式确诊为慢性精神分裂症患者。你可以想象,得知他被确诊为“不正常”人,我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我很可能是一个精神正常的人。
在印第安纳州立大学获得博士学位后,我奔赴波士顿,最初在哈佛大学神经科学系待了两年。接着,又在哈佛大学精神病学系待了四年,与受人敬仰的“精神分裂症女王”弗朗辛·贝内斯博士一起工作。由此,我的研究和职业生涯才真正开始蓬勃发展。我喜欢做实验,通过显微镜观察那些美丽的细胞,我感到一种令人敬畏的友情。
我特别感兴趣的是我们的大脑如何创造现实感知。我研究“正常”死者——我实验设计中的对照组——的大脑细胞和神经回路系统,然后将这些组织同精神分裂症、分裂情感性或双相情感障碍患者的大脑细胞和神经回路系统进行比较。平日里,我都在做创新研究,结果令人不可思议并最终发表为期刊论文,包括《酪氨酸羟化酶纤维在精神分裂症患者大脑前扣带皮层Ⅱ层大小神经元的微分分布研究》《谷氨酸脱羧酶、酪氨酸羟化酶和血清素免疫反应性在大鼠内侧前额叶皮层的共定位研究》。后者成为经典论文,是在线科学期刊《神经科学网》刊发的首篇论文。
周末,我会带着吉他,踏上另一条道路。我以哈佛大学脑库“行吟科学家”的身份四处旅行,向精神疾病患者家庭宣传、研究用脑组织的短缺状况以及大脑捐赠的价值。36岁时,我入选全美精神疾病联盟董事会,是该董事会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成员。这个伟大的组织拥有超过10万个家庭会员,他们都有亲人被诊断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的经历。对有需要的家庭来说,全美精神疾病联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州和地方资源。我一边研究精神疾病,一边宣传精神疾病,我的人生有了伟大的目标。我要帮助像我哥哥那样的人,同时紧跟研究和公共政策的最新动态。
我处在人生的黄金时期,身强体壮,正在攀登哈佛大学的晋升阶梯。我实现了自己的梦想,成为精神分裂症领域一名成功的神经学家,并找到了作为全国宣传者的意义。然而,1996年12月10日早晨,37岁的我醒来时感到左眼后面一阵剧痛。